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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绥之挑着眉问他。约书亚扭头“呸”了一声,挠着头发说:“反正也咽不回去了,你当没听见吧。”有些日子没见,他比当初黑了一些,可见这阵子没少晒太阳,但那股子营养不良的腊色已经不见了,甚至还微微窜了点个头,说起话来,神色也比以前生动不少。“你在这里打工?”燕绥之扫视了一圈院落。约书亚道:“不算打工,来帮忙。你们呢?怎么会来这里?”“来找老院长聊聊天。”燕绥之问,“他这会儿在么?”约书亚恍然大悟:“哦——他中午吃饭的时候说下午有客人来,说的就是你们啊!他在呢,就在那幢老楼里。”燕绥之拍了拍他的肩,“那行吧,你先忙。”约书亚冲他们挥了挥手,小跑着回到那些帮忙的年轻人里,蹲在地上整理了几个箱子,摞起来一把搬着走向远处的一幢小楼。燕绥之他们进了约书亚所指的老楼。“没记错的话,这里原本是办公楼。”燕绥之说。只不过现今变得有些冷清,下面两层都没个人影。他们在三楼最边上的一间屋子里找到了老院长,几个中年男女或站或坐,端着茶杯正跟老院长聊着什么,气氛看起来很融洽。一见燕绥之他们来了,那几位中年人纷纷起身,打了招呼便离开了,让出了这间办公室。“顾先生是吧?”老院长笑得一脸和蔼。“叨扰。”顾晏礼貌地说。“哪里,我再欢迎不过了。”老院长说,“这里还有几天才能正式开放,有点冷清,你们来了刚好热闹一些。”燕绥之跟在顾晏身后进了门,冲老院长点头笑了笑。老院长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神情微怔。然后他摘了护目镜,用除菌纸擦了擦,有些失落地咕哝道:“眼花了,差点儿把你认成一位故交。”第140章清道夫(三)其实那些年里,燕绥之跟各大福利院孤儿院的联系很少,只有最初捐赠的时候去了解过情况,那之后就一直是匿名转账,甚至从账面上根本看不出那些捐赠出自同一个人。认真算起来,这顶多是“一面之缘”,没法定义成朋友。所以燕绥之在听见“故交”这个称呼的时候其实惊讶了一下。“冒昧问一句,您说的故交是?”院长重新戴上护目镜,他的目光又落在燕绥之身上,“一位很有意思的先生,换着账户悄悄提供过很多次资金支持。”“换着账户悄悄提供?那您怎么知道都是他?”乔很好奇。这位小少爷完全不知道燕绥之和福利院之间的渊源,以为老院长在说某个好心的陌生人。老院长短促地笑了一声,这让他看上去像一个敦厚的长辈,“就是能够看得出来。在别的地方也许看不出,在这里却很明显。因为我这家福利院只有他会捐赠那么大的金额,我一看账目就知道是他。”老院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一个老人的直觉。”燕绥之忽然就觉得,“故交”这个词从这位老先生口中说出来,确实很贴切。哪怕他们总共只见过那么一面。“其实福利院能重开,也是因为他。”老院长感叹了一句,语气有些低落,“因为上个月我收到了遗产委员会的函件。”“遗产委员会?”乔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瞄了一眼燕绥之,又瞄了一眼顾晏,“不会是……”老院长冲他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我们院长吧?”乔补完后半句。“你们院长?”老院长愣了一下。“他曾经用过Y这个简称,不知道您说的故交是不是他。”顾晏说。“Y先生……”老院长兀自重复了一遍,看向众人的目光都不一样了,“你们是燕先生的学生?”很显然,尽管只有一面之缘,老先生却一直记得当初那个年轻人的模样,也许在某篇报道上看见过他,知道了他是谁,知道他做了律师,成了梅兹大学最年轻的院长。“能知道Y这个简称……你们不是普通学生吧,跟燕先生关系应该很亲?”老院长说。“嗯。非常……亲近。”顾晏道:“很抱歉,之前在通讯里没有多说。”老院长摆摆手,“能理解,能理解。所以你们今天的来意是?”“其实是想跟您打听一个人,这关系到某些案子。”顾晏索性直奔主题。托燕绥之这位“故交”的福,老院长的态度较之先前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之前和蔼又客气,但不论是通讯中的简单交谈,还是最初的两句闲聊,都能感觉到他说话是有所保留的。那就是对待陌生来访者的态度,热情但有距离。但这会儿却不同,他收起了笑,也变得郑重起来。老院长抿着嘴唇,不知在思索什么,半晌后他抬眼问道:“打听什么人?”他们放出了云草福利院网站上的照片。那是一张很多年前的合影,照片里面孩子不少,站了三排,小的甚至还被抱在手里,大的有十六七岁了,眼看着就要成年。院长自己也在其中,一并的还有一些福利院的管理人员和护工。大多数人都是笑着的,偶尔夹杂着几个被阳光晃眯了眼,顾不上笑。燕绥之指着后排的一个男生,问道:“他是谁?”照片里的男生穿着简单的T恤长裤,短发支棱在头上,两手背在身后。能从他咧着的嘴唇看出来,他在笑,但眉眼间依然有挥散不去的阴沉感。这时候的他,耳垂上还是干干净净的,没有那个黑桃纹身。“这个孩子吗?”老院长缓缓道,“我记得他那个时候叫多恩,17岁吧。这照片有些年头了,将近30年前。那时候这家福利院刚批下来两年,初有规模。照片里的是第一批大家庭。”“我对这个孩子印象挺深的。”老院长说,“照片里大多数孩子都是酒城这边的,但后面这几个不是。”他手指从那个叫做多恩的少年身上划过,又点了点他左右的两个人,“他们是从别的地方被送来的,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你们知道的,并不是每一个孩子都能适应孤儿院或是福利院的氛围,所以偶尔会有调动的情况。工作人员管这叫搬家,但我想那些孩子们心里应该不这么叫,没准儿觉得是在流浪。”老院长说,“我跟他聊过天,他话其实不少,说起一些事的时候会带一点儿炫耀的成分,当然那其实很正常。他们得到的东西不多,所以偶尔有一些不错的,就会忍不住让其他人都知道。不过这个孩子对这种事情有点过度在意……怎么说呢,看得出来,他不是很乐意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