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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抓住他的衣领,把他往回拽。“我不和你玩了,跟我回去。”路西法扯开我的手。我再次拽着他走。他又扯开。我是尽全力拽,让他无法反抗。他自然拉不过我,被拖了一段以后,他恼道:“你打不过我的。”“那我跟你一起过去。”“你会死的。”“死就死。我跟你过去。”“伊撒尔,别胡闹。”“胡闹?我什么时候在胡闹?”我暴跳如雷,“你没理由地跑去送死,我还要支持你去不成?好吧,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放剑,为什么又要拆剑?难道就是为了自杀?哈,有意思,这方法够新奇!”“你终于知道问原因了,笨孩子。”路西法浅浅一笑,“不过,我不会告诉你。”“你告不告诉我,我都不会让你过去。”“你冷静一些,我们时间不多。”他一字一句道,“当初我放剑,下的咒语是毁灭全世界。你听好,如果我去拆剑,死的人就只有我一个。但如果不拆,死的人还包括你,哈尼雅,玛门,贝利尔,梅丹佐,加百列……所有所有,都不复存在,你懂不懂?”“告诉我原因。”“没有原因。”“一直利用你,对不起。”他身后,银光照耀。他轻轻捋去我的头发,“以后一定要找真心爱你的人,有任何目的的,都不要接受。”我只是看着他。“不要为我做任何是,不值得。我从来都只把你当成儿子看,要么就是赌一口气。不曾爱过。”他的指尖已在发抖,声音颤栗,“你可以想着我。但是,请以想念父亲的方式,知道么?”我完全无法思考。“那,就这样了。”他拍拍我的肩,“保重。”他飞速转身,朝长长的桥梁走去。“路西法,不要去!”泪水再无法控制,从眼中冲出。我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不,你不是我父亲。”我哭得无法说话,“路西法……我爱你。”他没有动。我把他拧过来。“让我过去,我去试试,说不定能行……”再说不下话。路西法捂着脸,打了几个哆嗦,就像窒息一般,一个劲吸气。“路西法……?”路西法松开手,整个脸都胀得通红。我惊得忘了思考。他抓住我的手腕,突然没命得吻我,热泪落了我一脸。他的哽咽声从齿缝间传出。银光万倾,在惊震中扩散,像要吞没这个世界。我捧住他的头,双手抖得完全失控:“让我去试,你在这里等着。你看好时间,如果我没有出来,你再去,知道吗?”路西法的眼睛完全被泪水模糊,嘴唇干裂到流血。“哈尼雅和玛门已经长大了,贝利尔巴不得不要见到我。天界现在又没有我也都无所谓,但是,魔界缺了你不行。”我擦擦眼泪,硬挤出笑容,“你不爱我没关系,但我无法忍受你不幸福。路西法,路路……”我拍拍他的脸颊,笑着,看着眼前的他模糊了清晰,又模糊。“我刚出生的时候,似乎就是这么叫你的,那时你是个花花公子,还一点都不喜欢我……”“把眼睛闭上。”他打断我。“啊?”他盖住我的眼睛。“答应我,在我说可以睁开前,不要睁开。”“嗯。”“你发誓。”“我发誓。”隔了一会。“还没好吗?”“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路西法?”“你在做什么呢?”“路西法,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吻我?不要害羞啦。”“路西法,路西法?”实际到一半的时候,就有了预感。只是不敢睁开眼睛。不敢让自己发现,覆着眼睛的,实际只是一层幻觉魔法。这样的事,其实以前发生过。光暗大战,耶路撒冷的城门前。还是副君的路西法过来告诉我,你在地上挖一个洞,等雨水将洞填满,你父亲就会回来。其实挖洞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父亲是否不会回来了。一是不愿意接受事实,一是相信他。尽管他一直在对我撒谎,但我还是选择相信。我不知道我在原地站了多久。罪孽之渊是世界的低端,地狱的最深处。每说一句话,声音都会很快被黑暗吞没,凄风卷走。像是为了确定自己的存在,确定他的存在。不管是否有回音。片刻过后,一道白光覆灭的整个世界。隔着眼皮,我都能感受到它刺目的光耀。光芒迅速侵占,又迅速消失,一切恢复死寂,彻底的黑暗。眼上依然覆着他手掌的温度。就像很多年前,帝都的光耀殿,小小的路西菲尔盖住我的眼睛,覆住全世界的光芒。世界只剩他。然后,他轻轻吻了我,变魔法一样,变成我的恋人。眼皮在突突的跳动。我握紧双拳,感受着渐渐消失的温度,却只敢一直问。一直问:路西法,路西法……你还在我身边吗?耶和华历八七三一伯度。一四零七一年,十二月三十一日。距离圣战结束已近一年,这一大战持续了一百五十年,终于在双方均突发退出的情况下停止对峙。最后,魔界和天界分别封锁闭关,处理战后问题及内政。没有包住火的纸,没有不漏风的墙。魔界的消息被天界密探弄到手。天界自然不例外。换了魔王这样的大事,如何又能守得住?自然是汇报给神听。令人出乎意料的是,神并未下令再攻打魔界,天界的一切又恢复萧穆。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天界历史悠久,习惯百年一祭创世日。所以,大家都只是在耶路撒冷外,每单做的别院中聚会。耶路撒冷确实是我最喜欢的城市。上面的天空太耀眼,下面的太荒凉。白昼与夜晚。热闹与宁静。光明与黑暗。黑翼和白翼。它都有。天国副君的位置是很微妙的。与上面不能太近的同时,也要与下属保持距离。像这样的聚会,副君是能免则免。如今,我仍是大天使长与天使军团指挥官,将副君的位置让与哈尼雅,已自由不少。所以,我可以站在城堡的阳台上,看着耶路撒冷的夜景。凉风乍吹,城堡内的欢声笑语皆被抛在脑后。越过茂林修竹,可以看到被移植回伊甸园的生命之树,浓荫蔽天,几经风霜。院外很远,隐约露出两条河交错,河面闪着纤微的辉芒。一架小桥横跨它们,桥边长满长梗水草。应该是基训河与比逊河。将身体往前探一些,再往右看,可以看到耶路撒冷,尖尖的城堡,众星捧月地围着哈尼雅的雕像。哈尼雅怀抱着圣经,轻闭双眼。年轻的脸沉积了大战后的空沉。与寥寞。他的六翼回来了。他却永远只能用黑暗迎接光明。弯弯的月,在他的头顶悬挂。如今,他坐在天界最高的地方,离上帝最近的位置。四下依旧无声,仿佛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