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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教训之意,讪讪地应了一声走了。“碧丝蚕、碧丝蚕·····”乌逢春像是有些惊讶,又像是早有所料,只是将这三个字来来回回在嘴边念叨了几遍,像是在回味一般,耳后自言自语地说,“用碧丝蚕,倒是个前无古人的奇方·····这‘须弥绣手’真不愧是须弥绣手,刁钻古怪、剑走偏锋,却往往能出其不意,只是······呵呵,他若真有心····”乌逢春又看了我一眼,那笑容暧昧,竟然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我急忙问:“你什么意思?”接着马上意识到自己语意似有些凌厉了,回转道:“不知乌大夫发现了什么么?是用碧丝蚕的方法不对?还是·····”我不由地顿了顿,“我身体中的,莫非不是碧丝蚕?”“呵,碧丝蚕,自然是碧丝蚕!”乌逢春看着我,像是有些趣味,只是面上依旧毫无表情,肃如松下清风,朗如山间明月,只是眼中,似乎别有深意,他像是自说自话一般地,又叹了一声,“好一个碧丝蚕!”最后,那若有深意的目光,却是停在了江蓝笙的身上。······这碧丝蚕,肯定是有什么古怪·····乌逢春最后的目光,意有何指?我将视线投注到江蓝笙身上,一时四目相对。不去苏州而往灵州,自然是有原因的。此刻我坐在一面铜镜前,那看镜子边沿那些泛着隐隐铜绿的精致的莲纹图案,深思不属,这些图案,似有若无地,总像是在暗示着一个什么人,那人一袭红衣,于风中翻飞如烈焰,湖上泛舟,凌波欲要乘风归去,真真宛若一朵碧波妖莲····只是模样虽美,性子却是不好的,总想得到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摇了摇头,想要甩掉这些纠缠的思绪。真正的易容可并非随便贴一张人皮面具那么容易,要准备许多材料,还要费一番折腾。“你想要、扮成什么、样子?”顿了顿,“老者?女子?咳咳、还是粗莽大汉?”江蓝笙在我身后,凝望镜中人。“呃````最后一个吧。”我淡淡说道。江蓝笙温热的手指时而轻触我的面颊,将什么东西涂抹到我的脸上,我望着面前铜镜,又看看江蓝笙的手,皓腕凝霜雪,指若削葱根,不弱女子的柔若无骨,那是蕴含力量的一种美态······不愧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江家家主。他又到了我身前,在我脸上动作着,微微曲着身子,身形瘦薄,夏日炎热,他换了一袭水色长衫,衣衫也是轻薄的,动作之间行云流水,也是极雅致的。心中这样想着,却是涌上来一些困意。“江府富贵无匹,财势之大,只手可遮天,又有什么东西,是你得不到的呢?”我半睁着眸,似睡非睡。江蓝笙的手顿了顿,“很多、很多、咳咳,”江蓝笙说道此处轻笑了以下,像是自嘲一般“只是我想要、却得不到的,咳咳、只有这一样。”这一样····这一样?是哪一样?我不再深思。“呵,蓝笙却是要与我说笑了,你连‘神仙难解的玲珑锁’都挂在脖子上了,还有什么,不是触手可得?就连那“江湖四奇”的其它三样,也是如探囊取物吧?或许早已经在江府的秘境奇苑而不可知了,我想看,还不一定能有幸见到呢。”我像是与他看玩笑,打趣似的说道。江蓝笙的手并未有丝毫停顿,他云淡风轻地说道:“那些东西、与我、咳咳、毫无用处。”我只是笑了笑。所谓春困秋乏夏打盹,神思一松弛,打着哈欠,便恍恍惚惚。也不知何时睡去了。作者有话要说:☆、朱门锈【朱门绿锈斑斓意,满堂深夏锁韶光。】等被摇醒之时,神思倦怠,下意识地再看铜镜,只觉得镜中模模糊糊的,映出的却实是一个眼睛细小,胡子拉扎的粗莽大汉。我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你真要一个人去?”江蓝笙的声音清淡,听不出是什么情绪。“嗯。”我打得不经意,却是不容置疑了。“人的样貌、可以暂时改变,咳咳、声音却是、改不了的。”江蓝笙淡淡说道,声音依旧轻暖如风,温润如玉,“辰时之前,你必须回到这里、我在、咳咳,村口明堂、等你。”江家的易容术自是浑然五觉、十分超然的。我点点头。这个小小村庄,不经意看无甚稀奇,甚至有些凋敝,只是人在其中,便总会有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人行其中,如处在迷宫之内,兜兜转转,不由自主就会迷失方向,其中蕴含的风水堪舆、奇门遁甲之术,可堪藏巧于拙,仿佛羚羊挂角,不落行迹。不知是何人始建的?已在这小村中休息了一宿,今日便要去探一探一处宅邸。临走时,却见凤珍起早,已经在篱笆围着的简陋小院内的木架子上,开始晾制草药了。她十分仔细地打量了我,有些疑惑:“独步公子?这是要去哪?”“只是出去走走,探探外面的风声。”我对她摇摇一笑,她愣了愣,接着却捂着唇,笑得花枝乱颤。让江蓝笙给我易容,果然是没有错的,因为我甫一踏出小村,去往城中,就路上就已经见着许多火莲教的人了,因为虽然衣饰寻常难以辨识,但那衣袂间银线暗绣的复瓣莲花,却在光线的折射下若隐若现。这一支应该是尚言容自己个人的人马,因为我在时的教内,还未有银线绣花。不过即使我与他们擦肩而过,他们也是毫无所觉,这不禁让早上被乌凤珍打击到的心情,稍稍轻快起来。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最不可能的地方,也许却会有最意想不到的收获。大门前一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檐角石镂的户对精美流逸,箱型刻狮的门当气势巍峨,昭显主人家的权势富贵。只是那扇掉漆的朱门上落的沉重铜锁,早已经生了绿锈,痕迹斑斑。原本富丽堂皇的相府顾家,从前何等风光,在街坊传闻中大有直追当年王谢之意,如今却满目零落凋敝,如大厦一朝倾覆,华宇高台也成了鸟兽之家,偌大一处宅邸,自此荒废,倒是平添了说书人的兴致,只是徒惹人凄惶惶。十几年前,位高权重的顾家家主因着牵涉到太子与三皇子夺位风波,一朝跌落尘土,株连三族,被朝廷查封了宅邸,那时候,漏网之鱼故贼余孽——相府小公子却是生死不明,人海茫茫寻无处,黄泉碧落不可知。顾家三代为相,自是居住京城中,灵州这处,却是顾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