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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我剑术,方夜阑配合我打苍州之仗,姜平容……我没见过她,但现在看来,从姜先生之死,到晋王突遭暗杀,这一连串的事情里,不能说没有她。”我心里那一团迷雾中似乎透出了些微光亮,推着晋王走的那股“大势”、占了大头的那份“好运”,依稀都有了眉目。不禁想起自己上一世杀了良王后收到的那份钤了蜉蝣印的无字奏章来。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报仇?公正?刺杀文帝、杀祖母、杀晋王、杀我,似乎都可解,但杀张寄和姜先算怎么回事?难不成想要天下太平?历代非法组织有叫嚣着复兴前朝的、有煽动平民造反的、有敛财的、有聚义的,到朕这里就厉害了,朕治下的非法组织渴望的是和平。我屈腿碰了一下他膝盖:“诶,他们效忠于你吗?或者有什么头儿?”郑无畏动了动耳朵,发出一个“噗噗”声,翻身闷头往皇侄怀里钻。皇侄拉着我的手往郑无畏肚皮上按:“效忠说不上,他们只是明里暗里,似乎在‘照顾’我,就像他们曾经帮助真正的皇长孙逃出羌人大营、如今不着声色地把无忧送到我眼皮子底下一样……”“你从哪儿捡的无忧?”我实在想不明白,这辈子的无忧和上辈子的无忧究竟有何关系,二人年龄对不上不说,皮相也如那太极八卦——黑白迥异。“朱勒大军撤离白虎关时,一部分奴隶和战俘没来得及带走,我从里头捡的,”他抬眼看我笑道,“他说他有五个娘,亲娘死了,二娘养了他几年也死了,三娘开赌坊,四娘走镖,五娘带着他在悯州一带要饭,后来听说‘皇长孙’要去苍北打仗,就把他卖给了羌人当奴隶——说是这样就能碰见他爹。”……看来这伙人还会神机妙算。我揉了揉小老虎肚皮:“郑无畏也是白虎关捡的吧?真正的皇长孙真的死了?上次问你……”上次是哪次,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倒是先红了脸。郑无畏“嘤叽”一个翻身,毛乎乎的下巴蹭进我手心里。我见他这样,也不得不好意思起来——当着四哥五哥和师父他老人家的面,后知后觉地想把两只不规矩的手都从他那边抽回来。不想他虽然脸皮上羞涩,行为上却异常英勇,紧攥着我的手,波澜不惊道:“郑无畏是我出关从老虎窝里偷的,白虎关内常年战祸,兼风沙干旱,寸草不生,不但了无人烟,飞鸟走虫都很少见。真正的皇长孙逃离羌营后,流离云州、悯州交界一带,六年前就病逝了,他曾托庇于‘蜉蝣’,这消息应当错不了。‘蜉蝣’没有头领,也没有层级,不过西州魏家施惠甚广,颇有声望。我知道的这些,大多是魏先生告诉的,你不问,我不说,是因为我不知从何说起,又怕你知道了,会疏离我……”我假装自己只是在单纯地捂“手炉”:“得嘞,那你现在不怕了是吧?小白眼狼,除了我,世上还有那么多人帮衬你,亏我还以为你是没人疼的小可怜虫。”“小可怜虫”又开始装可怜,眼皮一耷拉:“那不一样。我仍然觉得,我只有你。十四,你不必太顾及我,你是皇帝,要做很多事,也终是会……”“我昨天说的话,都听狗肚子里去了?”我不知道问题出在何处,他似乎总觉得我是在玩耍,不得不一再保证,“还没人敢拿朕的‘金口玉言’当耳旁风的,想让朕再讲一遍,你可得拿出点好处……”他坐得肩背挺拔,心情好像不怎么轻松,偏头凝目,似乎听懂了我的玩笑,似乎又没听懂,面皮上还没褪干净的薄红又暗悄悄卷地重来——逼得我真开始心生负疚。恍惚觉得自己成了不夜坊里调戏良家子的败类。这么一恍惚,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不由在他的注视下哑口无声起来。恰在此时,卫裴在外头叩门道:“陛下,户部钱大人来了。”我在“良家子”冤深似海的目光里几乎要淹死,忙不迭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他来做什么?”一个户部的,都跑鸿都府来堵皇帝了,八成是天又要塌。果不其然,户部尚书钱大人,人称钱眼子,告诉朕说朕的钱包,空了。给北羌的粮凑不齐,要凑齐,悯州就得死人。良王殿下立即摈弃个人恩怨,颇为公正地与朕统一了战线,在一旁冷冷投给钱眼子一记眼刀:“昨日为何不说?”第36章朝议钱大人说,因为昨日没查粮仓,今儿一细查,发现有几仓谷子被虫蛀烂了。我差点没一口血吐死过去。我不知道他们这是在逗谁。以前国泰民安、粮库丰盈的时候,都没听说过积谷烂掉的,眼下就那几囤从来在朕兜里揣不过全年的粮食,怎么就生虫了?我直接一脚把钱大人踹进了鸿都府的审讯室。猛一下急出的一脑门汗还没晾干,那厢兵部尚书杨老头竟然也跑来了!杨老头一张忧国忧民的脸上褶皱横生,满头急汗比我还多,几乎要顺着道道褶缝淌出个“沧海横流”来。他也像是要被淹死了,一口气提不上来:“陛……陛下!越……越……”我一拍桌子,也给了他一脚:“月亮真圆啊杨全武!”“越王起兵了!”杨全武一屁股蹲跌坐地上,“两万人马聚集秋洪岭,要往北来!”……好了,不仅天塌了,地也要陷。秋洪岭在南方的地位等同望京关在北方的地位,越王这时候要真无诏挥兵越岭北上,那就完了。真是祸不单行,我强撑着没晕过去,紧急传召在家休假的各位大人进宫开朝会。天已垂暮,宫灯次第亮起。长长甬道中车马辘辘,吵醒了即将入睡的宫城。消息灵脚步快的已先一步赶到大明殿,我赶不及换衣裳,顶着一身白毛雪就要往殿里头钻。良王在阶前拉了我一把:“十四。”“嗯?”我回头拍了拍他的肩,“不用怕,一会儿你少说多听,天塌下来朕顶着。”他还是静静看我,神情仍不轻松,但也并未因双祸临门更紧张一点儿,看那目光,似乎对朕这番顶天立地的大话也颇不以为意,只抬手掸了掸我肩头和毛领上的雪:“天下人谁也不比谁高几寸,哪里就要你一个人扛了?”这话虽然没用,那份关怀的意思倒还中听,我冲他笑了笑:“是了是了,匹夫有责。”他收回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