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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坚硬而棱角分明。“你别动!”沈乾清忽然转身拔出枪,对着袁世凯厉声喝道。袁世凯僵硬在床上,看着沈乾清一步一步靠近自己,接着,伸手去摸枕头下那个坚硬的东西。他看到沈乾清脸上一瞬间显露出来的惊喜——袁世凯猛然挺腰抬腿,有力的脚尖踢上了沈乾清的肩膀。黑色的枪支不受控制的从手中滑落,沈乾清面色一变,左手却不停自己从枕下拿出如意的动作。袁世凯见状一喜,果断翻身而起,手肘重重的击上了沈乾清脆弱的胸口,迫使他整个人被压到墙上动弹不得。然而在沈乾清被击打的过程中,他左手中的如意不受控制的从掌心脱离,朝着石质的地面直直掉落而去。沈乾清瞳孔一缩,顾不得胸口剧烈的疼痛,几乎就要团身扑地,用双手去接——可是这要怎么来得及。“雕仙!——”伴随着沈乾清这一声无异于惨叫的尖叫声,玉石破碎的声响在室内响起。一支上好的古韵白玉如意,就这样四分五裂,不复完整。袁世凯漠然的看着这一切,看着沈乾清奔溃的捧起白玉碎片夺门而出,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协议书撕成了碎片。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十六章-潘先生“潘先生……请您一定要将它修补好……”沈乾清红肿着一双眼睛,木然的看着自己被锋利的白玉碎片割伤的手。鲜红的血液止也不住,他甚至还去用力掐自己的伤口,遏制它止血。潘先生拿着放大镜,拣出碎片中似乎是原本如意尾部的部位,拿着小刻刀似乎在刻着什么。“……你干什么!?”沈乾清劈手想要将碎片夺回,潘先生手腕一转,躲过了他的手。“这玉的来历,我是知道的。它是个什么状况,我也清清楚楚。”潘先生停了手,似笑非笑的看着沈乾清,眼神中是他看不懂的颜色。“沈先生,这玉是有灵性的。再说了,我之前调遣走新华宫的巡逻士兵,让你得以潜去袁世凯那,没想到你是如此——掉链子。”潘先生自己笑了起来。一旁的沈乾清面色通红,紧咬着下唇。“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是我自己无能,也不能完成孙中山先生交给我的重任。还把玉打碎了。潘先生,请您……”“没用。”潘先生缓缓摇了摇头,后背放松下来,靠在了椅背上。他的手缓缓抚摸着那一小堆白玉碎片,轻声道:“他若不想碎,自是不会碎的。”“什么意思?潘先生?您知道……?”沈乾清愕然的看着潘先生,看着他犹如爱抚他的孩子一般抚摸那堆碎玉,动作轻柔而缓慢。“如意是可以复原,可惜,他,大概是回不来的。”沈乾清闻言闭起眼睛,仰起头,复又睁眼,两只眼睛不断的眨动着,将几乎又要流下的泪水逼回眼眶。除了他的雕仙,没有人可以看到他沈乾清、和沈阿九懦弱的哭泣的样子。看着沈乾清失落的捧着碎片走出门的背影,潘先生微微一笑,拉开了下手一个小小的带锁抽屉。他随手拿出一支白玉如意放在眼前,透过它似乎在看着别的什么,轻声细语道:“珏儿,你终于觉得无趣了么?你既不愿入轮回同我一道尝尽人间滋味,又不愿以人身入世……沉睡这几多年月,旁观这世间百态炎凉,你也终于感到厌倦了呢。”“不过,不行的呢。我不想你一睡不起,沈乾清也不会想的。他可是高智商的大学教授啊。只要他略微联想一下沈阿九那时是怎么唤醒的你,这次的你,绝对睡不下去。”“珏儿,你当初……为什么要封印我呢?我费尽全力,也才将我这有自我情感的一半精魄推出封印。我那代表天道是非的另一半,想要伤害复苏的你,还将无辜的沈阿九错当成你而杀死……”“帝珏,我真是不懂你。我给你取的这个名字,你还不是将之当成了本名……这几千万年的朝夕相处,难道我还不够资格爱你吗?”他的右手无意识的紧握。“咔”的一声,那一支精致小巧的玉如意应声断裂,两颗镶嵌的不甚牢固的红玛瑙滴溜溜的滚落,静止在这个面色平静,眼中却歇斯底里的男人的视野当中。————————————————————————袁世凯正在遭受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巨大阻力。他疯狂的寻找帝珏。但正如一年前那一支离奇失踪,却又在一年后出现在自己枕头下、并且被沈乾清搜出来的那支玉如意一般,帝珏同样悄无声息的失踪了。一九一六年三月二十二日,在各方压力下,袁世凯宣布撤消帝制,恢复“中华民国”。广西宣告独立,北洋军阀内部分崩离析,段祺瑞冷眼旁观,冯国璋落井下石。日、英、俄等国又提出口头警告。财政与政治危机令他几乎丛生白发。在这样心力交瘁的局势下,袁世凯时常会想:若是帝珏还在,他身上的那种令人宁静和安心的尘封古意,一定能让他镇静下来,沉着处事。只可惜,他就像那支破碎的玉如意一般,再也不见了。一九一六年六月六日——这个九六大顺的日子里,袁世凯闭目回想自己五十七年的一生——自己到底并不是真正喜爱那支如意和那个帝珏,只是自己波澜壮阔的人生,需要那抹高雅和古韵来平添几分平静。未能最后再见一见那人冷肃凛然的身影,真真是要他遗憾难言。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十七章-盘古一九一六年一月十六日,蔡锷所部刘云峰梯团抵达滇川接壤之新场。十七日,向川南镇守使伍祥祯部发起进攻。次日,占领四川高县西北之横江。十九日,向叙府西南之安边进攻。第一支队在正面实施佯动,第二支队利用夜暗迂回至安边侧翼,突然发起攻击,伍部向叙府溃逃。护国军乘胜追击,二十一日占领叙府。后袁军分四路反攻叙府,均被击退。沈乾清面色憔悴,等待战事稍歇,就抓紧时间休息。今日蔡锷却主动寻到他,和他进行了一次战事讨论。“乾清兄,袁军反攻敘府不成,必定还来sao扰。你有什么建议吗?”沈乾清昨夜一夜未睡,现下是困倦的不行。然而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搜索脑中关于战争的思想和学术理论,几乎是背诵一般和蔡锷这般那般的说了一通。再怎么说他也曾是北洋大学堂的大学古文系教授,脑中充斥的“孙子兵法”、“资治通鉴”几乎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当他终于一头栽倒于临时住处的破旧的木板床上时,他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