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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蒙着的布挡住了黑影的侵袭,可他能感觉到影子们挤压着他,仿佛要撕开他的血rou。那个不停画着的人停下了。他感受到了手下这具身体压抑的颤动,脸侧的冷汗,以及这个少年或许自己没有意识到的喘息声。那人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把自己的老板叫过来。但他无法停笔,他需要刻上完美的图案。刻上,他本该刻上的。忽然激烈起来的动作让舒临安皱眉。小腹上的感觉像是皮肤要被刺穿。他从未有过这么真实的幻觉。舒临安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崩溃了。无意识中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血流进他口中。他感觉身上的触感中断了,那人顿了一下,伸手擦了擦他的嘴唇。与施中谷不同,这个人的动作很温柔,甚至就像他的母亲。而这让舒临安更加恐惧,更加绝望,更加无法忍受。挤压撕裂着他的声音与黑影更加肆虐,逼着他求饶。它们仿佛在按着他的头,踢他的膝盖,要把他压在地上。他平时并不是那么坚持自己的意见,多数事情他根本无所谓,也早就学会了见风使舵。但那只是无所谓的事情而已。没有人、没有什么能逼他真的求饶。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那么对他的时候,他也没有跪下。他只在一个人面前跪过,如果那算的话。那是他心甘情愿。除此之外,没有东西能——莲溪路在城东的郊区。这次对方把两个据点几乎放在了城市的两端。廖方圆开车不像出租车司机那样唧唧歪歪,横冲直撞地二十五分钟左右就从城西北到了莲溪路。他和靳北,还有后座的两个人甩上车门,向那栋废弃的大楼跑去。更多的人还在赶来的路上。那栋大楼矗立在暗影中,仿佛钢铁的巨兽,要将他们在入口吞噬。唯有大楼的三层亮起了两盏灯,如同巨兽的双眼,使之看起来像是斗鸡眼。“要是调虎离山,这调得真够远的。”廖方圆边跑边说。靳北此时已经完全没有心思能分给对方的问题,他满心只有舒临安可能在这里一个念头。这大楼原本应该是一个商场,一层有宽广的大厅,但地面满是废弃的钢筋、木板、纸板与碎玻璃。电扶梯还直直地通往上方,但早已生锈。没有人影,也没有人声,一片死寂中,不知有无意想不到的东西在黑暗处等着。几个人都打开了手电,冲上扶梯,踏出飞扬的灰尘,直奔三层而去。那亮灯的地方就在电梯上去的前方。廖方圆慢了下来,拿手电扫视了一圈周围,寂静与一楼大厅无异。“有脚印。”靳北说。手电光照亮的前方的一小片地,薄薄的灰尘上有运动鞋和皮鞋的脚印。“不止一个人。”廖方圆说。靳北大步往前跑去。“等等!”廖方圆在他身后低声喊,“别破坏现场!”靳北回头看了一眼,避开他能看到的脚印,依然朝前跑去。廖方圆啧了一声,也跟了上去。走廊中间的左侧有小小的凹进,安全通道与洗手间的门都开在那里,正对着走廊是两扇大窗,玻璃皆已碎裂。他们刚跑过去,跑在最后的警察忽地停住了脚步。“站住!”他举枪向着那两扇窗,紧接着跑到窗前,廖方圆一惊,也跟过去,只见窗户下面有个黑影向远处的灌木丛跑去。“跟上!”廖方圆对那警察说。警察说了句是,就翻窗而出,借着管道落到地上,追着黑影而去。廖方圆看了看表,支援的人大概还有五分钟才能到。那时候再搜查大楼,可能对方已经跑了,但也没办法,要是等到那些人来了再进来……靳北绝对不干。廖方圆自己也无法这么做。再往前,已经能看到一扇门的缝隙中透出的光。靳北稍缓脚步,回头看向廖方圆:“他在这里吗?”廖方圆看了看固定的小臂上的屏幕:“应该就在这一片。但是没法定位得那么准确。”靳北挑眉,握紧了枪,侧身靠近那扇门。他与廖方圆分列门的两侧。靳北踹开了门,廖方圆立即拿枪指着里面,靳北也跟了上去,另一人在门外守着。房间里空荡荡的。两侧的日光灯管发着惨白的光。窗户开了一半,窗帘被偶尔经过的风撩起,遮挡住窗外的黑夜。“有能用的灯,还有挺新的窗帘。”廖方圆走到窗前,向下望去,“这里果然是个据点。”廖方圆臂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他低头一看,对靳北说:“支援来了。”靳北点点头:“他就在这一片是吗?”“对……”靳北转头冲了出去。廖方圆安排着赶来的刑侦支队队员们的搜查,那个追出去的警察得到了协助,已经抓回了刚才跳窗逃走的黑影。廖方圆有点疑惑。为什么他们没有带走舒临安?往好处想,是太匆忙了吗?那么为什么自己自进了大楼就没有发现人影。廖方圆回忆着唯一发现的窗前那个黑影,对方跳了下去,下面只有他一个人。脑海中电光一闪,廖方圆忽然回身看向他们前来的那条走廊,在安全通道凹进处的窗户对面,是一条悬空的走廊,走廊另一端也是一扇大窗。廖方圆一拳锤到墙上,对着手机大吼:“右侧!搜查大楼右侧!”他说着,也冲了出去。靳北踢开一扇扇门,这里应该是类似仓库的地方,在大楼废弃后经过了整改,门都挺新。每扇门后都是一样的黑暗与寂静,靳北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别想了,他就在这里。他一间间找去,觉得自己仿佛身处游戏中的无限循环,走廊上有无尽的房间,每扇门打开后都是一样的空无,他最后可能找到出口,也可能永远找不到。作者有话要说:神秘人:声音……很好听。舒临安:给你唱首歌,放我走吧。神秘人:……(不用了。你别想走了。)第32章第32章他飞快地跑过了一个配电间,窄小的铁门很容易被忽略过去。靳北跑出两步,缓缓停下,扫了一眼那扇铁门,没锁。他提起枪砸上去。铁门撞在内侧的墙壁,发出巨大的声响。在比刚才更浓的黑暗里,靳北看见有影子动了一下。一刻间他的心如同海潮涌过巨大的冰山,冰山在咸涩的海水下碎裂融化。舒临安听到那声音的时候吓了一跳。他猛地抬头,巨大的金属声响贯穿般砸入他的幻觉。他感觉有人抱住了他,温暖又干燥,驱散了黑暗冰冷,与寂静中的喧嚣。“临安,临安,临安。”那人说着。吻在他额头。舒临安嘴唇微微颤动,却不敢说出什么,怕惊碎了它。他的手不能动,他就用脸颊去碰对方,碰到对方坚硬的下颌。“靳北?”他轻声问,声音低到几乎不见,似乎只是一句说给自己的确证。靳北抱着他,就像抓住洪水中的浮木,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