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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一年一次的赏灯宴,浅阳尊可愿与我一同前往?”沈清书道:“入乡随俗。”泣城的赏灯宴是在湖中进行,两人依照风俗,买了一条鲜红的长巾带在脖子上,以示喜庆欢乐。又租了一张挂着精致灯笼的小船,这时沈清书难得显现窘迫,轻轻道:“薛公子你会划船吗?”江殊殷想起自己这位师父,在水中根本用不着坐船,心下登时明了,拍着胸口道:“会的,浅阳尊你坐到船上去,我来划船就好。”这张小船中放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七八样小吃,在船的另一头还放着一架古筝。说起来曾经的江殊殷,无比期待沈清书能够带自己出去走一走,玩一玩。可惜在沈清书答应不久,他就成了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最终还是没能如愿。他本以为自己是再没机会,承欢在他膝下,岂料时来运转,竟变成另一个人,且如愿以偿了。水中早已漂浮着五光十色的河灯,湖边各类的花开的正好,风过之时,荡起阵阵香甜。江殊殷立在船头撑着一根长长的竹竿,漆黑的衣角没入夜色中,潇洒飘逸。沈清书端坐船内,雪白的衣裳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如,正邪黑白两种极端。江殊殷道:“来这里许久,我竟不知此处风景如此美丽。”沈清书一手拨过冰冷清澈的湖水赞道:“山清水秀,绿波浩渺。”江殊殷把船划到湖中,便收起竹竿与他并肩而坐,一边嘴中仍旧说着俏皮话:“倘若浅阳尊愿意,等到此事完了,我就陪你去游山玩水,行便天下。”沈清书回过头来,清俊的脸上洋溢着nongnong的笑意:“行啊,那我们现在可算是说好了,你到时候可不要反悔。”江殊殷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样轻松,心惊之余,不免有些开心,像是怕他把话收回一样,急忙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两人又坐了好一会,吃了些桌上的甜点和花酿,江殊殷瞧着船头的古筝,出声道:“浅阳尊可想听一支曲子?”沈清书道:“洗耳恭听。”末了,江殊殷走到那架古筝旁正正规规的坐好,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拨起丝弦。古筝的声音与琴相比,更加清脆婉转,缠绵凄美。宛若花前月下的悱恻叹息,又似一汪清泉,叮咚作响。曲刚奏起,声色优美激昂,好似少年时的年少轻狂,怀揣无数梦想。渐渐的,曲子缓缓没落,丝丝忧愁哀伤代替了先前的音律。沈清书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但就是从他太过平静的脸上,反倒不难看出他此时有些难过。就连一双莞尔的眸中,都是痛色。江殊殷因是背对着他,因而对他的变化毫无察觉,依旧弹着这首曲子。慢慢地,曲子奏至高潮,音色再不似方才的悲伤或是优美,而是震天撼地的一股霸气,宛若藐视众生,舍我其谁的嚣张跋扈。其中,邪魅无比,高傲自大,却也是自甘堕落,和说不尽的寂寞孤独。湖中不止他们一张小船,人们猛然间听了这样的一支曲子,心中百感交替,竟说不出到底什么感觉。等曲子弹到最后一个旋律,终于沉静,沈清书阖上眼,轻轻念出最后的歌词:“行过百载,终不及一念成魔。”几乎修真界所有的人都知,这是大魔头江殊殷最喜爱的一支曲子。正如这支曲子一样,江殊殷从一个受世人敬重的仙首,变为天下最大的一个魔头。而这支曲子的名字,叫。甚至曾有人讽刺过他:“你们说说天下那么多歌曲,江殊殷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上这一首。可见,此人的命运早已是上天注定!”对沈清书的变化仍旧一无所知的江殊殷,懒懒散散倚在船边,一双狭长漂亮的眼睛扫着周围的船只。“师父我要水里的鱼鱼!”一道幼童的声音蓦地在宁静的湖面上响起,江殊殷回头看去,只见一位年轻俊秀的白衣男子,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孩坐在船边。小孩坐在男子怀中十分调皮,挣扎着用一只小手使劲往水里抓去。男子很怕他掉下去,谨慎小心的将他抱好,一边用一种很宠爱的声音对他说:“小陶乖一点,等一会回去为师给你买点心好不好?”小孩子仿佛是想起点心甜甜的香味,不觉咬着胖胖的手指,吸吸口水道:“我最喜欢吃点心了,香香甜甜的,不要鱼鱼了。”周围的人看这小孩改变主意改变的那么快,不由纷纷笑起。那位年轻的师父脸上的笑容从未消失过,抱着他轻轻拍了拍,极为宠爱的拿过桌前还未吃完的糕点喂他。一旁的江殊殷算是人群中看的最仔细的一个,如此熟悉的一幕,看得他即心酸,又心动。于是在躁动不安的情绪的趋势下,他猛地一回头,小声小气的对沈清书说:“我也要鱼鱼!”此时的沈清书正看那对师徒看的出神,猛然间听见有人赌气撒娇的声音,不禁吓的他头皮一炸,登时就赶紧回头。江殊殷见他转过来时,眼里复杂又惊恐。不由怪自己嘴快,没想到后果,可见他的样子,又实在向往承欢在他膝下时的无忧快乐,同时也想起在自己走后,沈子珺独霸他那么久。不禁酸味大起,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怨念更是宛若臭豆腐的味儿般,叫整个湖面的游人都不得不重视起来!最后在强烈的嫉妒下,他终于撕开自己处心积虑藏起的霸气形象,露出幼儿的淘气可爱,脸皮堪比城墙,委屈道:“我要鱼鱼,我也要鱼鱼!”沈清书脸色复杂的看着他,就见他坐在船头一脸委屈受伤的看着自己,一双眼睛湿漉漉、气呼呼。许是见自己半响都没动静,居然猛地鼓起腮帮子,赌气似的将头一扭,超傲娇,超委屈!沈清书:“……”不过不得不说,这副场景,貌似很熟悉呢……静默许久,都不见他有理自己的样子,沈清书终是缴械投降,拿了一块糕点柔声道:“呃,墨辕,吃不吃?”江殊殷听他叫出一个无比陌生的名字,心中相当不爽,但还是抗拒不了的勉强撇过一点头。沈清书第一次对除徒弟以外,且还是那么大的人温柔,免不了有些生疏。可见此有用,努力道:“很甜的,吃不吃?”江殊殷在船头想了好一阵,还是妥协的爬过来,接过他手中的糕点一把塞进自己的嘴里,使劲嚼了嚼。见沈清书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心中又是一阵说不出的酸楚,赌气道:“我爹娘死的早,也没一个好师父宠过我!”闻言沈清书了然,全当他是看见那对师徒受了刺激,也没多想,同时也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