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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还爱我,他还带着我送他的戒指呢?即使理智告诉他,对方也许早就已经将戒指退下,他却执迷不悟地自欺欺人着——而现在,这枚代表他们之间仅剩的联系的戒指,就躺在路遥掌心里。彻底结束了吗?我就像我曾经期待的那样,完全离开日久的世界了吗!?路遥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燃烧,他躬下身按住自己的胸口,用力喘了几口气——那场发烧烧出的肺炎让他的呼吸功能大不如前——便继续跑了起来:不,我不要这样!……日久,日久!坐在路边的游方突然抬起头来,站在一旁边用帽子帮他扇风的程思吓了一跳:“游游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喝点水?”“没……”游方皱着眉,没有告诉程思自己听到了知马力的声音……奇怪,明明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幻听了。……可是,如果不是幻听呢?他心中微微一动,下意识站起身来,向四处张望,随即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我竟然,在寻找他?我竟然,还想再见到他?怎么会呢……明明决定不再去想他,明明已经摘掉了他送的戒指……啊,是了。游方慢慢坐回路边:是了,我已经摘掉了他送的戒指,为什么又要在丢失之后,拼命寻找呢?我想找的,究竟是那个已经不合手的戒指,还是那段已经……结束了的感情。他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游游……”看到好友这个样子,程思十分不安。他凑过去,像小动物一样拱拱对方的身体:“我知道戒指丢了你很难过……我们再找找看,一定能找到的,嗯?”“不,”游方轻轻说,“找不到了。”“从我摘下它的一刻我就该明白,我早晚有一天会弄丢它……那枚戒指,”还有我那场刻骨铭心的感情,“再也找不到了。”“游游!”程思急了,抓住好友的手,露出他的眼睛,他以为游方在哭,却发现游方非常非常地平静。他仰着头,安静地望着天,对旁边两个一脸关切的人说:“有些东西……要失去终究要失去,就算拿红绳缠再多圈,也没法把不再属于自己的东西留住。如果我真的那么珍惜那枚戒指,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把它拿下来。而从我取下来的那一刻我就该知道,我会失去它的。”“游方……你还好吧?”这次,连一向迟钝的刘进都察觉到了游方的不对劲。游方却笑着摇了摇头,他站起来,脚步趔趄了一下,却没有摔倒:“走吧,联系程权,咱们回去。”“那戒指呢?不找了?”“不找了。”游方跨开步子向前走去,心中默默地说:因为就算找到戒指……送戒指的那个人也再也回不来。我的那份感情也再也回不来。我跟知马力的爱情……就像是那枚遗失的戒指一样,不再适合我。这当然不是送戒指的人的错,因为他无法预见我今日的变化;这也不是戒指本身的错,因为他无法根据人的想法随意变化。一定要说的话,这恐怕是我自己的错……因为我变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为了知马力而活的日久了。不再是那个,只要能呆在心爱的人身边就无比快乐,爱一个人爱到疯魔,即使听不到一句“我爱你”也会甘愿付出的日久了……那个日久,被有苦衷的知马力和决定变强的自己,联手杀死了。只剩游方。有学业、有事业、也有朋友……未来,或许还会有家庭的游方,不再把爱情视为食粮,要对朋友、读者、工作伙伴负责任的游方。……对知马力选择的分手方式耿耿于怀、更在怀疑知马力曾经的感情的,游方。这样的游方,衬不起那份纯粹的情感,再也带不住那个珍贵的戒指,却终于变得坚强起来、足以独自撑起自己的世界、能够保护珍惜的人……“日久!”他又听到知马力的声音在喊。可是这一次,他没有停,反而加快了脚步——就算不是幻听又怎么样呢?他已经不是那个男人苦苦找寻的日久了。“日久!”路遥又喊了一声,不顾路人诧异的眼光继续往前跑:在哪?你究竟在哪?你就在这附近对不对?你不想见到我吗……就算不想见到我,也请你……把这枚戒指拿回去好吗!“咳咳咳!”肺部终于不堪过大的运动量,路遥剧烈地咳嗽起来。他不得不扶着树站稳,拍打自己的胸口帮自己顺气……大概是因为呛咳,眼泪不受控制地从他的眼眶中跳出来:你究竟在哪……请你把戒指拿回去吧?就让我……在你的世界里……除了分手时残忍的谎言,再留下点其他的回忆……让你在提及我时……能露出一个笑容……求求你!拿回去……日久……日久……树后的公交车站,游方站在排队上车的乘客中间,似有所觉地朝发出咳嗽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觉得那咳嗽像是撕心裂肺的哭泣,让他的眼眶跟着发热。他扭回头,忍住泪意,上车投了币,坐到了门口背对窗户的座位上,疲惫不堪地闭上了眼睛。662012年盛夏.医院之约蝉鸣阵阵,热浪袭人。帝都的夏天总是让人难以招架,给人一种会被烤化的错觉。在这时,只有冰凉美味的冷饮、坚守岗位的空调和……不欢迎的人打来的电话才能给人带来阵阵凉意。程思接到他母亲的电话时正在kingdom酒吧里,游方正皱眉坐在他旁边构思新的大纲:他必须赶在8月的15号之前把大纲修改完毕,这样,新书才有可能在2012年底出版。尚未营业的酒吧原本非常安静,直到程思的手机响起来。他有些诧异地挑挑眉,又歉然地对游方笑笑,放下手中的书,接起了电话:“喂?”然后,脸色剧变,“对……是我。”游方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程思身上,他虽然不算什么专业人士,但好得听过那么多广播剧,一个人的声音传递着什么样的情绪,他还是有大体感觉的——程思似乎非常尴尬、又非常害怕,还有些激动?“嗯……对,现在在小叔这?”“……嗯,可以的……”“我会带小叔去的。好……”“周末不行,店里生意会比较好……”“……那就,明天吧。”“再见。”他扣上电话,脸色苍白,右手有些颤抖地按住左手的护腕。游方把胳膊绕过他的后背,覆到他的护腕上,关心地问:“怎么了?是谁?”程思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不断颤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