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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惹恼,沧沅这才停下修炼,睁开眼睛,冷漠的视线直扎在女孩身上。女孩一下子就噤了声,像是被这双金瞳之中的不耐所吓到,连声音也一下子小了许多:“我只是想找你去玩啊。”“走开。”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年岁尚小的孩子,接二连三地受到这种对待,女孩忍不住红了眼圈。这个年龄的鲛人尚未成熟,还做不到泣泪成珠,所以女孩很容易地哭了出来,可怜兮兮地缩在石头旁哭得抽抽搭搭,流出来的眼泪和蔚蓝的海水融为一体,看不出什么痕迹。在场铁石心肠的另一位鲛人对此置若罔闻,一言不发地闭目正要继续修炼,就见远处又有几个年幼的鲛人游向这边,穆华絮猜测也许是这女孩刚才提到过的“沧南哥哥”等人。而游在最前的少年有着与沧沅相似的银蓝鱼尾,橙黄的眼瞳,就连面貌轮廓也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看起来要稍大一些,很容易联想到这两人有着血缘上的关系。急急地来到这边,为首少年立刻就来到哭得正伤心的女孩身边:“碧菱!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这混蛋又欺负你了?”说着还不忘狠狠地瞪了沧沅一眼,尽管沧沅依然没有理会他们几人。“呜呜……沧南哥哥……我……我只是想找沧沅哥哥一起玩……”“碧菱别怕,我帮你报仇!”还是孩子心性的少年哪里看得碧菱哭得这么伤心,当下便气势汹汹地来到沧沅面前,抬起拳头狠狠砸过来,却被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的沧沅轻松擒住,动弹不得,羞恼得涨红了脸:“你、你给我放开!你这个怪胎,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然后他就被沧沅毫不留情地甩开,狼狈地滚了出去。作为一个旁观者,穆华絮很想评价一句:小时候就这么鹤立鸡群,真难为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干掉,果然鲛人们就是善良。不过再怎么恼怒,一群孩子也是做不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的,更何况沧沅一个似乎就足以碾压这几个孩子。目送几位年幼的鲛人畏惧不甘地离去,穆华絮看向沧沅——外表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然而面对同龄人的敌意,他像是丝毫没有感到孤单。并没有沉寂多久,耳边很快响起了隐约的歌声,听不真切,像是从很远处传来,并且在逐渐接近。随着歌声愈发悠扬,眼前专心修行的少年也逐渐模糊,稚嫩的轮廓逐渐被弱冠之年的相貌所取代,待回过神来,只见周围景致也有了些许改变。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穆华絮:原来沅沅从小到大都是死人脸→_→沧沅:……穆华絮(痛心疾首):就这样居然还有姑娘喜欢沧沅:都赶走了穆华絮:这样会让人很想打你啊☆、过往相貌俊美的男子静坐于石上,相隔几步之遥的一块平整礁石上坐着美丽的鲛人少女,而那耳边缭绕的歌声即出自少女之口。这么看去还真是郎才女貌,好一派恩爱和谐的景象,只是沧沅永远冷漠的表情破坏了这种和谐。这语言就和沧沅曾经为道歉唱过的曲子相同,穆华絮猜测是鲛人独有的语言,至少他是听不懂的。但这并不妨碍他明白这是表露爱意的情歌,少女那含羞的神情和歌曲的缠绵,很难不让人看出这是在做什么。“沧沅哥哥,我……”歌罢,碧菱红着脸偷瞧一派气定神闲的沧沅,“我喜欢你……”对于一个矜持的鲛人姑娘,说到这样直白已经是极限,碧菱漂亮的小脸已经羞得通红,一双明眸中闪烁着恋慕之意。有那么一瞬间,穆华絮几乎以为自己接下来会看到一出寒冰消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戏码。然而沧沅并没有柔和下神情回应碧菱的情意,只静静看过去一眼,声音平静到有些冷酷的地步:“既无要事,我不多奉陪。”碧菱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张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沧沅轻摆鱼尾快速离开。有什么东西从她的眼中流下,凝结成一颗蔚蓝色的珍珠,慢慢地落到下方的泥沙之中。而她看着的那人,始终没有回头。当沧沅离开碧菱的视野,在经过一片珊瑚礁时,敏捷地向着右侧一闪,躲开了忽然袭来的钩戟。抬起头,毫不惊讶地看着怒火中烧的沧南,沧沅微微蹙眉:“有事?”“沧沅,你到底想做什么!”一击不中,沧南不但不罢休,反而攻势更为凶猛地冲上前,将手中的武器狠狠刺向沧沅,即使再一次被轻易躲开,也只是更加快速地再次攻击,“你就当真那么想追求权势吗?!跟那些东西比起来,你的同族,你的兄弟,还有……碧菱,这些都丝毫不重要吗?!”“没有力量只是任人宰割,父亲和母亲就是这样。”对待愈发凶狠的攻势,沧沅既不回击也不慌乱,只游刃有余地躲闪开所有攻击,对于沧南的说法也没有任何解释。提起父母,沧南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暗淡,但此时被愤怒与嫉恨蒙蔽双眼的他顾不得这许多:“即使如此,这海中的无数妖兽就是我们的护卫,只要我们不离开北溟海,没有谁能奈何我们!不要拿父亲母亲做你的幌子!”再一次听到“北溟”这个名字,穆华絮提起几分精神,原来北溟是这片海域的名称,那后来又为什么会被安在沧沅的头上?没有再多费口舌,沧沅很快就摆脱了沧南的纠缠,转身离开。不得不跟着一同离开的穆华絮回过头,看到那有着与沧沅相似面容的鲛人不敢置信的神情。或许沅沅的这位兄长,也是想听弟弟亲口作出解释?心中总有些不踏实,沧沅试图告诫自己不要这么优柔寡断得令人生厌,但仍是无法释然,终是忍不住伸手去拉身侧的那人,手却抓了个空。惊诧地回过头,当沧沅看到空无一人的身侧时,连他自己都难以描述内心的不安,尤其是当查探到这周遭除了自己根本再也没有任何人的时候。这是幻术,穆华絮应当自有应对之法。不断这样告知自己,沧沅才稍稍平静,色泽华贵的瞳中映着冰寒,毫不犹豫地继续向着回廊另一端走去——必须立刻破开幻阵去寻他。然而用力踹门而入的动作终究是暴露了他心底的焦躁,当看清门后与印象中不符的景致后也没有一刻迟疑,径自踏入其中。这是一间相当普通但很是温馨的屋舍,从其既不过于拥挤又不显空荡的摆放来看,应是相当和睦的一家,但物品上却都落着很薄的一层灰,昭示着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被使用过。里屋传来孩子稚嫩的哭声,循着这声音前去,沧沅穿过半掩的木门,看到了一个不过五六岁的男孩站在床边,床上是一位年约三十的妇人,面上已泛起青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