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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留在身边其实也是为了保护我对不对?”Sakura迈出第二步,一滴汗水顺着佐藤僵硬的脸流了下来。“你很想看我笑是不是?”Sakura迈出第三步,佐藤的腿不自觉地抖了起来。“如果杀了我就没有机会了。”Sakura迈出第四步,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佐藤持枪的手大幅度地抖动。“你还舍得开枪吗?”Sakura迈出第五步,轻轻柔柔地问。胸膛结结实实地抵在枪口上制止了它的颤动,佐藤浑身颤抖着,血红的眼睛略带浑浊,发疯似的大叫:“不!”说时迟,那时快,Sakura趁佐藤失控的瞬间以地道的擒拿手法把枪夺了过来。当佐藤反应过来时,场面已经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持枪的是Sakura,被枪指着的是佐藤。五句话,像五个音符,是Sakura为他奏出的绝响,而他就像一个聋子,傻傻地钻进圈套里。他想笑,已然没有力气。Sakura拿着枪微微摇头:“我说过我不能死,所以,对不起,只有你死。”他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完全不似先前佐藤的优柔。枪响过后,大朵的血花在佐藤的胸前艳艳地绽开,争奇斗妍。Sakura翻窗而走,矫捷的身影迅速隐没在树影之后,消失不见。佐藤想追出去,踉跄了几步,又倒了下来。佐藤看着自己的胸前,血,是红色的呢。鲜艳的红,牵起两人的起始,终结于他们的相离,绕了一个大圈,打了个死结。他爱上了Sakura,而他却不爱他,然后,他冲他开枪,再然后,走掉,毅然决然,毫不留恋。没法去怨Sakura。他是皇军,他是八路,他是男人,他也是男人,那个时代,那个地方,那个立场,上天注定,无法圆满的结局。心头有液体汩汩流出,却流不尽他的绝望。简单的红,染透了眼中急速变窄的白杨。生命不甘不愿地往前走,思绪潇洒轻快地向后奔……仲夏烦躁的午后,灰茫茫的晴空,灰茫茫的日头,灰茫茫的军旗猎猎飞舞,Sakura迎面轻轻走来,洒落一把缤纷的粉红色花瓣。霎时,清风穿过树叶欲滴的浓翠,空气涌动庄稼涩涩的清香。风止而树亦动,鸟过而鸣犹存。蓝天上白云扰扰,红日彤彤;远处,青山隐隐,绿水幽幽,遮不住,还复流。花雨中显出绝美的景象--从来没见过的,Sakura淡淡的笑容……一滴清泪从佐藤佳树的眼中悄然滑落。尾声1985年春。“你找华老书记?”“我是他的朋友,叫……左佳树,分别几十年了,刚从国外回来,想看看他。”“很遗憾,华老书记……十年前便已去世了。”“去世!!??”“你该知道的,文革时期……很乱,他被划为现行反革命,在狱里……去世的。”“为什么?”“哪里有为什么,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谣言,最荒唐的是居然有人说抗战时他与一个日本军官有染……可怜华老书记一生无妻无后,还要受这样的委屈。”“……”精致的坟前,佐藤呆住了。簌簌飘落的樱花优美地舞蹈,覆满了小小的坟茔。“这樱花……”“是平反后,大家遵照华老书记的遗愿种上的。”“如果你有一点哪怕是一点点喜欢我,就笑一笑吧。你的笑容一定比盛放的樱花还要美丽……”他真的,真的没有忘记这句话啊,佐藤咧开嘴笑了,笑得泪流满面,笑得几度哽咽。Sakura,你是爱我的吧,否则,以你的枪法为何让子弹会偏离要害;否则,你又何必种这满园樱花……你到底,还是爱我的。笑眼泪容里,又见漫天飞花中,显出Sakura淡淡的笑容……始终不知道什么是生,什么是死谁应该生,谁应该死不能继续为何开始不能相守又为何相遇谁能身陷滚滚红尘独出尘不染谁能放眼莽莽浊世说我辈清高从生到死轮回走一遭,也只能叹造化弄人,天意难料为之放弃一切倾尽所有的东西到头来却幻化成死神的微笑为什么生?为什么死?不知道。完“就这些?”我清清淡淡地问,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安扬身后滋生在体育馆后面的青苔。一墙之隔便有天地之差,一面是阳光普照,一面是幽暗阴冷。就像佛家的善恶本一念,很多事情,差的也只是一个瞬间。“李莫言!”安扬显然被我毫不在意的态度激怒,“我说我要去C国了,你想说的仅仅是‘就这些’?”“OK,祝你一路平安,学业有成。”这次我把视线移回到他身上,说的一脸诚挚。安扬的手在他的裤袋里攥得死紧,撑起两个小包:“你……相交八年,我要离开,你难道……”说到这里,他握着的拳头忽然松开,像警察遇到了死不认罪的犯人,无奈地笑了笑,“不挽留一下?”什么话!忽然跑过来告诉我要出国居然还要求我挽留!“好吧,我相交八年的好友……”我故意把“好友”二字咬得很重,“我如你所愿。”说罢,我突然单膝跪下,左手按着右肩,扬起的脸上全是不舍,如果这时有别人看见,准以为我是在求婚。“求求你不要走,没有你我该怎么活下去啊!”我说的时候满眼的庄严与神圣,就差喊“哈利路亚”了。“你够了没有!”安扬大吼一声,粗暴地抓住我的手向上一带,惯性让我不得不用手抵住他的肩膀,免得趴在他身上,尽管如此,这个姿势也……太暧昧了。他突然放大的脸让我不由的一楞,刹时,风定云住,他的气息拂过我的面颊,我听见自己的心脏在鼓动。天大地大,只剩下对方眼中彼此的影象,如此清晰。他的眼睛一直那么美丽,黑亮如夜,让人情不自禁地甘愿溺毙其中。我们的呼吸开始紊乱,同时在对方眼神中搜索到同样的神情--那是由绝望到了极点而生出的破釜沉舟的,近乎疯狂的渴望。长期以来绷在我们之间的弦一点点抽紧,拉细,虽然知道它绷断之后我们将跌入永不轮回的深渊,但我们的唇仍在一毫米,一毫米地接近……如果我吻了他,就再也没有可能斩断我们原本就理不清的牵系因为太清楚会这样,所以,在他的鼻尖碰到我的脸颊之时,我一把将他推开。这一推,却似把他推到了天涯之外,不过三步的距离,却是那么的遥远。我们就定定地站在那里,气氛变得好不尴尬。话说回来,这种时候,想不尴尬也难。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