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峦,当初弃了百万家产和自己一起在小城市打拼的他,难道会在意云家那点家财?这个人看起来很冷淡,却比谁都要重感情。凫山东亭有一方荷塘,长微从议事殿出来后路过那儿,见荷塘里的荷花都开的差不多了,不由得琢磨可不可以摘一朵下来,做个荷花粥啥的。毕竟他的厨艺在现世可是数一数二的,只是自打来了这个世界,神仙又不需要吃饭,当了凡人又只能和凫山派的一起吃,都好久没自己下过厨了。于是,长微说干就干,卷起袖子,扔了靴子,就往水里走。结果刚趟足下水,就听一个娇气的声音道,“你干什么?”长微回过头,眼睛倏地亮了。竟然是个女修。模样倒是十分水灵,手里正提着把长剑,一脸警惕地望着他。长微这人嘴贱惯了,加上他自己又不喜欢异性,对着漂亮的异性便有些自来熟,听到这女修问他,他便掰下一片红彤彤的荷花瓣,笑道:“做粥喝,jiejie没喝过吧?我做好了,给你送碗?”女修闻言脸一红,道,“哪个要你的粥!这荷花池里的种子是云峦师兄洒的,你不能摘!”“他洒的?”长微看了看手上的荷花瓣,嘴角顿时又漾起一阵笑意,“那我就更能摘了……”说完,他又往里头游了游。如水记忆小室里点了一盏油灯,云峦已经脱下淡蓝色的门袍,只披了件雪白单衣盘腿坐在桌前。桌上一如既往地摆着一本书,他的房间家具虽少,书籍却多。华掌门知道这个弟子资质上佳,向来不吝借他书读。自古以来有天赋又刻苦的人不少,然而,能在有生之年得以飞升成仙的却寥寥无几,凫山派这些年也一直在寻找有仙缘的弟子,十几年前他们的掌门华玄因偶然下山,便一眼相中了不过八|九岁的云峦。这个孩子在云家虽颇得长辈疼爱,却不得继承家族,因此只消他愿意,华玄因便可以将他带回凫山悉心培养。然而,令华掌门没想到的是,这孩子听了他的一番话后,竟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云家虽是修仙门派,但由于这孩子并非云家亲生,云老爷子给他定下的目标是走仕途,将来做个大官也是光耀门楣。所以当时老爷子拄着拐杖,气得直哆嗦。奈何这小娃娃跪得笔直,声音铿锵,最后临走还磕了三个响头。云峦其实不知道凫山派给他的定义是:有可能飞升成仙的弟子。当时的他仅仅想离开云家,因为他看得出来,自己的弟弟并不喜欢自己。但现在,他却有点后悔了。自打老爷子去世,云岱继承家主之位,这小子便越发无所顾忌,声名狼藉得一塌糊涂。师父说,他还远远够不上成仙,仙人都是要摒弃凡尘的。是吗……云峦面无表情地看着趴在自己窗台处,手捧一碗荷花粥的长微。仙剑只有仙人能使,而修士的剑都只是注有灵力的普通剑刃。在和这人一起御剑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他的剑并非是靠御,而是在自己飞。也就是说,这人可能是神仙。然而说到摒弃凡尘……他又不大像个神仙。“云大师兄,你看书都看半天了,喝碗粥歇歇?”长微用勺子搅拌了一下热气腾腾的粥,端的一副“贤惠”做派。云峦的内心有一种迷之复杂。他总觉得按照常理,许长微应该去缠着三师弟。然而,可能想报答他的救命之恩?鬼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这么晚了,你不回房,来我这里干什么?”他偶然垂头,看到夹在手指间的笔已经滴了一团墨在书上,遂面无表情地将书合上,摆在了一旁。“呃,是这样。”长微想了想,道,“我一时兴起,做了锅粥,哦,不是给你的,不用这么看着我。”他扬起嘴角,笑得烂漫无邪,“本来是给我家承欢端过去……但他竟然……唉……”云峦听他语调悲凉,堪比怨妇,不由脱口问道,“他怎么了?”“他说……他说……”长微伏在窗台上嚎叫道,“他不喜欢荷花粥!”云峦哽了一下,硬生生把心头那丝别扭给压了下去,道:“那你下次可以做梅花粥……”“我也这么想,”许长微抬起头,把荷花粥往矮台一搁,自己撑着胳膊从窗外翻了进来,道,“所以我现在就是觉得这粥浪费了有点可惜,想要云大师兄帮我解决一下。”云峦澄澈的眸子里闪过点什么,然后仰视着那人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吃?或者送给别人……”“我今天晚上吃的可饱了!至于别人……”长微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道,“整个凫山,我最熟悉的人就是你了,找别人……万一他们担心我下毒,不给我面子怎么办?”云峦听了,仔细琢磨了下,觉得没什么不妥,而且修仙人不应浪费粮食,于是缓缓接过了那只小碗。长微见状,喜笑颜开,又把勺子殷勤地递了过去。“热的……”云峦低声呢喃道。“什么?”“没事。”云峦摇摇头,拿起勺子,开始吃粥。长微盯着他的动作,目光灼灼。他就不信了!只是换了个世界,云峦就把他忘个一干二净!现世的时候,他经常煮粥给云峦喝,那种味道他哪怕想起一点,都不会认为他们只是陌生人的!可是,直到云峦把粥喝完,表情还是不起一丝波澜。长微大失所望,端着空碗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房间。云峦则望着他的背影,一脸莫名,他甚至在想长微是不是因为自己精心做的粥只有他肯喝而难过。自己胡思乱想了半晌,他重新翻开了,指尖碰到书页的那一刻,头脑恍惚了一瞬,紧接着,就像一把斧头在他脑袋上劈开了个缺口,大量记忆刹那之间鱼贯而入。“长……微?”蕴含迷茫的眸子蓦然睁大,这一刻,他终于记起了前尘过往,也明白了那人方才为何如此失落,然而在想要追出门的那一刻,脑海里的那些回忆又如同开闸泄洪,飞速从脑子里抽去。云峦一步一步地向门口挪去,每一步都伴随着脑子里轰炸般的疼痛。直到走到门槛处,他才停下脚步,目光带了些不解地仰头望向月亮。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睡觉了吗?怎么会站在这里?若是被师父知道,又要受批评了。晨光初起,一缕朝阳透过镂格窗投在青年俊郎的侧颜上。这是长微来到凫山派后上的第一堂早课,奈何他昨晚想着云峦的事想得睡不着,第二日卯时不到就要上早课,是以困意重重。为了能起来,他还特意在屋里绑了只公鸡。谁知来的似乎早了,先生还没到,他便趴在桌上继续睡得昏天黑地。“咚咚!”不知过了多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