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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燕云思来想去,若是将柳沐雨的身份如实相告,怕是这范将军一定要将柳沐雨收入帐下,细心照顾调教,以慰当年对柳震霆的仰慕之意。可沐雨身怀有孕之事不能暴露,曾燕云也只能如此编谎,只要能扮猪范炎霸,自己就有时间带沐雨远走高飞。“在这潘阳郡,郡王的权力大过天子,若郡王不肯放手,我们母子躲到哪里都不得安宁,只求将军能劝郡王对小儿彻底死心,我们也好远走他乡,讨个安宁……”“这个逆子!”范崇恩一听,火冒三丈,虽说自己儿子的骄横跋扈多半年的自己和夫人惯出来的,但惹上了柳家的孩子,就如同戳上了范崇恩无法痊愈的老伤,让他疼得恼怒异常,“小云,你放心,等炎儿回来,我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不把它的腿打折就不算给柳家赔罪!”“这倒不必……”曾燕云出声阻止,自家儿子对范郡王有情,自己又何尝不知,若是真把范炎霸打出个好歹来,怕是沐雨先要心疼的,“我们母子只求个清净日子,只要范将军别让郡王再来sao扰我儿,燕云心中已是非常感谢了!”“小云心怀大量,你的要求我一定会答应!……小云……你现在在哪里落脚?等天亮后,我能否去探望你和柳公子?”范将军问得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哪个字引得曾燕云心中不快。“将军,您能念着往日情分,给我曾燕云这么大面子,燕云已是感恩……燕云只想忘了前尘往事,还是请范将军不要来探望了。”曾燕云声音低沉,若不是为了柳沐雨,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范崇恩,虽然知道柳家灭门并不是范崇恩的错,但是她的心里总是无法释怀,“等过些日子,我会带着我的义子离开潘阳郡,只求将军和郡王莫要寻找我们母子,便是对我们最大的照顾了……”范崇恩眉目黯然,想当初从曾燕云手中拿到韶关的城防部署图,曾燕云满睑是泪,求他能留柳将军一命,自己豪言壮语,满口答应,结果手中即便拿着城防图,也仍旧苦战了三个月,直到耗尽柳家军最后一兵一卒才勉强破城,当想起曾燕云的哭求,满战场寻找柳将军身影的时候,最终只得了柳将军城破殉国的噩耗。范崇恩心中百感交集,有对曾燕云的愧疚,更有对柳震霆的敬仰和惋惜,当战场收拾停当,再寻找曾燕云却又是晚了一步,曾燕云已被朝廷暗部派人带走,后听闻被关入了天牢,范崇恩为了这事曾几次奏请先皇,柳曾氏本应是功臣而非罪民,却都被驳回。待到先皇正式登基,大赦天下,范崇恩却也再没寻找到曾燕云的影踪。往事如烟,范崇恩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却发现树影处已没了曾燕云的身影,不由得又是一声长叹。第七章再说那范炎霸,到了湖西郡的姚太守家,屁股落在椅子上没一盏茶的功夫,湖西郡的主薄、提督、长史、镇守都尉一个个说得上名号的官员排着队地前来拜见。知道范炎霸喜好花酒逐蝶,早早将范炎霸接去了湖西有名的添香楼,招了好几个色艺双绝的歌姬、舞娘围绕范郡王身侧,又是添酒又是布菜,伺候的贴骨贴rou,让范炎霸倒是乐得眉飞色舞。毕竟朝廷明令,命官不能狎妓嫖娼,花酒喝到一半,各个官员纷纷退去,换上湖西郡的一帮乡绅富豪继续作陪。范炎霸最近只尝着柳沐雨一种口味,如今换了好几个新鲜貌美的女娇娘,倒也心中欢喜,左拥右抱亲亲搂搂,玩得不亦乐乎。几日下来,湖西郡的花楼,范炎霸算是睡了个遍,一杆金枪的威名自是从潘阳郡传到了湖西郡,让众歌姬舞娘一提到这位范郡王,莫不是脸红心跳,羞怯心动。姚太守心中有短,对范炎霸在自家眼皮底下留恋青楼妓馆也不敢多说什么,倒是范炎霸没几日便失了新鲜,那一股花香腻人的娇嫩rou体,再也引不起他的胃口,满脑子又开始思念起柳沐雨的柔媚风流来。有几个识得眼色的商贾,又神神秘秘地送来几个十四五六岁的男娼,其中一个名叫秦皖,长得不似其他人娇媚,倒有股读书人的清俊,眉眼间淡淡的愁怨,隐约几分柳沐雨的神采。范炎霸看着喜欢,二话不说拉进屋里扒光了就上,倒还把秦皖cao出血来。第二日送秦皖来的商贾才笑着解释,送给郡王的男娼,各个都是馆子里精挑细选出来还未开身的清倌,那秦皖初承恩泽,难免落红。范炎霸听后大呼唐突,嘴上埋怨商贾不早点说明,也好温柔对待,但两人心中各自欢喜,不言则明。如此一来,范炎霸道貌岸然地说着担心姚晓娥身子沉重,不便尽妻责,也就不再回妖府居住,直接搬到了秦皖的楼里,几日里将其余几个清倌的童贞也都挑破了,而后整日纵情欢爱,厮磨缠绵,倒也有些乐不思蜀了。这几个小倌当中,范炎霸还是最喜欢秦皖,那多愁多病的书生样貌总让他仿佛看到柳沐雨的少年时一般,心底里产生那种又想疼宠又想欺辱的邪火,每每压着秦皖狠命cao干的时候,范炎霸也是最爽利快活。身上高兴,赏赐自然也不会少,珠玉银票大大地往秦皖面前堆,倒也让这一直泛着淡愁的少年展了眉头,笑颜逐开了。时值初冬,秦皖端着特意嘱咐后厨炖的滋补小盅回了房,冬阳斜照,范炎霸身姿慵懒地靠在床边的软榻假寐,手上攥着一帕青布汗巾。秦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块汗巾了,其实一帕男子用的汗巾并没有抢眼的,但是这青布汗巾只是普通人家常用的粗棉布料做成,眼看着就不值几个钱,和范炎霸富贵极盛的身份装扮太不塔调,秦皖一时好奇,忍不住上了心。这一上心秦皖才发现,范炎霸对这块青汗巾似乎很是宝贝,几乎每日里都要把这帕汗巾拿出来,摆在面前就那么看着。眼里都是温柔的迷醉。有时专注得连唤几声“郡王”都回不得神。酒桌床榻间,范炎霸一手搂着小倌调笑,另一只手不时也会将那青布汗巾放到鼻尖嗅闻,往往嗅闻几下眼睛就亮如恶狼,扑倒小倌就是一通暴风骤雨般的欢爱……秦皖曾趁着范炎霸熟睡之时,偷偷拿了汗巾观看,却实在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好似比正常的粗棉布更僵直些,隐约透着一股子香膻味儿,汗巾的一个角落绣着一个“柳”字。秦皖暗地里寻思,难不成是哪个小倌男宠给郡王留的定情信物?想想又不对……即便是楼子里还没接客的清倌,吃穿用度都没有这么寒酸,汗巾帕子即便不是天蚕丝绸的,再不济也是纱稠、绫帛的,谁会用这等庄户人家才用的粗棉布汗巾?或者是这范郡王看了哪个农家子弟?好似也不对,若是如此珍惜着,怕是早就娶进府里了,可那郡王府里上上下下十几个夫人公子,秦皖仔细打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