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框眼镜,打扮也是奇装异服。他此时正在看一部动画片,童稚的声音从电脑里传出来,他笑的前仰马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看了什么绝世搞笑的喜剧片。“这羊真傻。”他一边拿着扇子扇风,一边乐道。余光瞥见陆芸的到来,他换上一副稍微正经了点的表情,关上了电脑。他轻咳一声,说道,“小芸,你来啦?”陆芸僵硬着身体,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不要显得太假,道,“……老板,好。”老秃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从口袋里翻出了一根烟刁在嘴上,深吸了一口,静静地看着陆芸。陆芸被他审视的目光扫的有些不知所措,此刻她无比后悔做了进到店里的决定。因为这个老秃简直是比他的事务所看起来还不靠谱,纯粹就是一个怪爷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也静静地看着他。老秃等了半天没等到自己想要的反应,遂又夸张地吸了一口。陆芸以为他是打算抽完烟再跟自己说话,于是干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站着,乖巧地等候。老秃死死地盯着陆芸半天,终于绷不住放弃了。他将烟拿出来反复打量了一眼,疑惑地道,“小芸啊,之前不都不让我吸烟的吗?今天怎么忽然转性了?”陆芸微顿,意识到这大概是书中仙境给她的人设。怪不得刚刚老秃一直盯着她看,她还以为对方看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来,原来是在好奇她为什么忽然打破了一贯的行为模式。万一被老秃看出异常,她可就麻烦了。陆芸如是想着,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迅速进入角色,埋怨的地道,“就想看看您有没有点自觉,我都看着你了你还吸。”“这感觉才对,刚看你魂不守舍的,还以为相亲不顺利呢。”老秃被她训了也不生气,反而乐呵呵地放下烟,然后拆开来看,“不过,你放心,这其实是巧克力。”陆芸看了一眼,愣了愣,跟着笑了。老秃从兜里又掏出另外一个同样牌子的巧克力,递给陆芸。他摸摸胡子,将自己的那份巧克力吞下肚子,笑着道,“这世上真真假假,咱们做侦探的还得擦亮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呀。有些人,他就是会演戏,像我这种抽了几十年烟刚刚开始戒烟的,我要是不告诉你这是巧克力,你又哪能辨认的出来。”陆芸抿了抿唇,感觉老秃话里有话。她刚想追问两句,就见老秃拿出了一个文件夹。“主街的那场车祸,就在你相亲那家店的对面吧,你看到了?没伤着吧?”老秃含着巧克力,说话含含糊糊的。一个眨眼间,他就又从之前那个似乎什么都懂的大师变回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陆芸见他不愿多说了,便也没有追问。她现在不敢再小瞧老秃了,直接告诉她这个人能成为她的一大帮手。她从老秃手里接过文件袋,眉头紧蹙地从里面抽出了一封委托信。她一边摩挲着信封,一边回答老秃的问题,“没有,我躲的快,怎么忽然间问起这个?”“没伤着就好……就是想说说你那个相亲对象,他是叫栾琛吧?他刚刚来过,这封信就是他写的。”老秃又吃了口巧克力,随后捧着脸道,“噢,他可真是个帅气而又完美的男士,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男性的魅力。如果我再见年轻个几十岁,我一定会把我的女儿嫁给他。”“你说话那个语气,我还以为你自己想要嫁给他。”陆芸对他夸张的说法不以为意,她更在意的是那封委托信。信封是用火漆粘上的,有种复古的感觉。委托信用的是材质很好的纸,对折的地方也干净利落。栾琛的字工整的就像是打印出来的一样,很符合他给人的感觉。“他要看得上我也可以啊。”老秃听了陆芸的话,也不生气,还开玩笑道,“不过人家现在心里可是满满地装的都是你。知道你在这儿工作,还特地的照顾咱们事务所的生意。我看他一个大小伙子哪儿有什么大事需要委托咱,无非不就是找借口和你多见见面罢了。”他说着,悄悄地去看陆芸,却没想到陆芸丝毫没有流露出他预想的那种欣喜,反而面色微凝,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跟他说了我在这里工作?”“没有啊。”老秃扶了扶眼镜,诧异地道,“你没说?”“我没说啊,那他怎么知道我是在这儿工作的。”陆芸攥着信纸,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怪了。”老秃总算是放下了点吊儿郎当的样子,顶着那张依旧很是滑稽的脸凑到陆芸身边问道,“你妈也没跟他讲吗?”这陆芸并不知道,但她猜测是不会的。毕竟在这么一个破破烂烂的地方工作,并不是一个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儿。哪怕她在这个章节里的妈不是个爱显摆要面子的人,在介绍自家女儿工作时,也不至于说这么详细的地址。“我女儿是个私家侦探”和“我女儿在某个小巷子里的小杂货铺附近的一家破破烂烂的小事务上班”,这两种说法对比起来,是人都会选择做一点美好的留白。除非她妈是一点都不想让她和栾琛成了。她对着老秃摇了摇头,心里更倾向于栾琛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工作。毕竟如果他是真的来找自己的,没必要主动提出分别,然后又腻歪地送信过来。在老秃好奇的视线下,陆芸拆开了那封信。这居然真的是一封正儿八经的委托信,信里,栾琛一本正经地拜托老秃去调查一件发生在二十年前的一起失踪案。二十年前,那个时候的栾琛刚刚出生,他的家附近有一家剧院。这家剧院在远近闻名,每次表演都是座无虚席。但是有一天,剧院的老板忽然消失了。在那之后,剧院所有的员工都跑了个遍,剧院因此而破产。这次栾琛就是想要找到那个消失的老板。“命运剧院?”老秃推了推眼镜,似乎是看到了熟悉的字眼,不自觉的读出了声。他从陆芸手中拿过了信纸,抓着眼镜像是在反复确认些什么,最后抖着手放了下来,陷入了陈思。“你认识这个地方?”陆芸立刻追问道。“我以前就住在那附近。”老秃的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就掩饰了下去。他的镜片很厚,似乎将所有的情绪都挡了回去。“这件事你听说过吗?”陆芸问道。老秃“呵呵”地笑了两声,眼神悠远。好半天后,才像是刚刚意识到陆芸还在的样子,将当年的故事娓娓道来,“当然听说过啦。那家剧院的院长年轻时本来是个疯子,声称自己能写出这个世界上最棒的戏剧。可是他的剧本一直无人问津,也没有演员想要出演,所以便远走他乡。他走的时候啊,大家都说他不会再回来了,毕竟是个疯子,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自己人玩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