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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影一僵,默默地走回来,将门关上。季修见状心里更是好笑,靠在沙发上,慢吞吞地测了温度,确定有些高烧后,吃了钟时溪留下的药,转身回房间里继续睡觉。原身的这具身体在孤儿院长大,缺少营养,十几岁就外出干重活,留下了很多暗伤,平常不生病则已,一生病,便很严重。按照世界线走向,就算世界不毁灭,他也活不过四十岁。好在季修来了,神识温养,倒也没那么严重。就是这高烧,一时半刻不容易退下去,就算吃了药,也只能暂时缓解,很快又会重新升温。季修知道,却不打算去医院,睡到中午,被敲门声又一次吵醒,他勾了勾唇,起身开门。“你怎么回事?”钟时溪看他面色苍白,唇色干裂,两颊晕染出高烧的气息,顿时担心得不得了,“早上不是吃过药了吗?”季修摇头,恹恹地拉开门请她进来,然后便回身躺在沙发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样子。钟时溪心里发慌,试了试温度,觉得不对劲,站起来道:“不行,还是得去医院!”她抓住男人的手臂,放在肩上,努力将他撑起,要带他出门。季修因高烧而沙哑的嗓子里流露出一丝无奈和笑意:“溪溪,你就让我穿睡衣出门?”钟时溪这才发现自己太过着急,竟然忘了这件事。她有些尴尬,脸上有一丝热意,放开季修:“你的衣服在哪,我去给你拿。”季修用下巴点了点卧室的方向,钟时溪看见,想也不想地就进去了,进去之后,闻到房间里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才回过神。自己闯入了一个单身男人的地盘。这个男人,还在追求她。这个事实让钟时溪脑袋里那一根有些本就敏感的神经轰然炸响,全身都在发麻,耳垂染上一层绯色。她怎么能如此自然地走进这间房?可是来都来了,退出去也没意思。她站在门口迟疑半响,用冰凉的手背触碰脸颊降温,勉强冷静了一点,开始寻找季修的衣服。因为是隔壁,季修这边的房间构造,和钟家一模一样。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张白色的双人床,被子凌乱,残留着余温。钟时溪一想到季修刚才还睡在这里,便不敢多看。旁边的床头柜上放了两本书,看一眼名字,都是财经类型的,她看也看不懂。而衣柜,在床尾正对的地方。钟时溪松了口气,走过去打开衣柜门。一刹那,衣柜里那一股属于季修的气息涌出,比空旷的卧室还要浓郁。钟时溪的心脏开始了不规律的跳动,逼得她心慌意乱,飞速从里面挑拣了几件适合出门的衣服,都没注意到底拿了什么,就匆匆转身,逃出了卧室。“你快去换上。”将衣服扔在季修身上,钟时溪背对着他,不肯再帮忙。季修也没想为难她,进度太快了可不行,于是便语气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在沙发上解开睡衣扣子,换上了她拿出来的衣服。他的衣柜十分单调,一年到头也就几套衣服,钟时溪闭着眼睛拿,拿出来的也是那几件常穿的。大衣、毛衣、衬衣、长裤……钟时溪背对着他,耳边全是换衣服的索索声,让她不自觉脑补了一大堆,全身发麻,双腿发软。这太不好了。她在心里强烈地谴责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去捕捉身后的声音。“好了。”季修沙哑的嗓子喊道。钟时溪试探地回过头,见他果然好了,放下心,扶住他:“那我们快点去医院吧。”外面又在下雪,地上湿滑泥泞。季修身上没有力气,靠钟时溪扶着,才能出门。出了小区门后,两人打车前往医院,在医院里挂了一下午的水,又在医院观察了一下,确定退烧后没有再上升,就让他们走了。此时已经是下午,走在医院门口,钟时溪忽然叫道:“宁柠快放学了!”季修看她一眼,自然地道:“我们一起去接她吧,上学第一天,可不能让她在幼儿园等。”都说人长大了,就学会了攀比。其实不然,小孩子也会攀比,只不过大人攀比的是金钱,而小孩子攀比的是爱。上学第一天,又是转学过去的,宁柠在幼儿园属于一个比较孤立的状态,若是发现她没有爸爸,mama也不能准时来接送,其他孩子们多会奚落嘲笑。有时候,孩子们天真残忍的话语,才真正伤人。转学去隔壁市的时候,宁柠就经历过这么一次,因为幼儿园里有同小区的孩子,开学后消息传开,孩子们都嘲笑她是拖油瓶,是生父不要的孩子。还好宁柠性格比较乖巧,回家和钟时溪说了,钟时溪又及时去和学校老师沟通,才让这件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现在回到老家,钟时溪自然不想让宁柠再经历一场这样的事,听到季修的话,点了点头,心里多出一丝感激。两人去幼儿园接了宁柠,又打车回家。宁柠第一天上学,本是有些不安的,可是看到mama和季叔叔一起来接她,其他的小朋友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她,还夸她爸爸mama长得好看,她又十分高兴。“mama,你什么时候和季叔叔结婚,到时候他就是我爸爸了吧?”小女孩奶声奶气地期待,上车之后捧着脸,坐在钟时溪身边,像个精致的娃娃。季修坐在副驾驶,回头冲她一笑:“那要看你mama什么时候愿意接受叔叔了。”钟时溪瞪他一眼,带着一丝嗔怒:“我还没和你算账,你又和宁柠胡说。”季修笑了笑,却没认错。钟时溪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瞪着瞪着,出租车缓缓停下来,到家了。司机转过头,用一种过来人的表情,看了一眼两人,打趣地开口道:“一共二十块半,五毛不要了,算我给的红包钱,给我二十块就行。”钟时溪:“……”小区不让车子进里面,三人下车,一起往里面走。钟时溪忽然开口道:“就算接受你,我们也只是谈恋爱,我不想结婚,你明白吗?”季修停步,一向温柔含笑的目光变得深沉而幽深,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钟时溪一噎,觉得自己很过分,可是她没办法。她承认,她对婚姻有了PTSD,至少在未来两到三年内,她都不想结婚。反正她不缺金钱,自己养得起女儿,父母也年轻,不需要赡养,就算赡养,有退休金和铺子的租金,这些都不是问题。她并不需要一个男人来拉低她的生活质量。这些都是季修陪她去民政局的路上,和她说过的话,鼓励她和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