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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礼拽着五表哥的衣领,手背青筋暴起,没有说半个脏字,可愣是把前一秒还气势汹汹的大汉吓成了哑巴。等五表哥回过神,脖子被衣领勒得有些呼吸不畅,脸都被憋红了,他怒喊道:“你谁啊!少管别人家的闲事!”言礼松开他的衣领,力道突然消失,五表哥捂着脖子猛咳,往后退了好几部抵住墙才勉强站稳。边慈没想到言礼会进来,轻声问他:“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吗?”“我不放心,幸好我进来了。”言礼拉起边慈的手,看见她手腕上的淤青,眼神冷得像冰窖,“我不该让你来这里。”“我没事。”边慈反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我们回去吧,给小姨他们一个惊喜。”“不急。”言礼盯着站在后面的五表哥,目光狠厉,“你,给她道歉。”五表哥这才顺过气来,听到言礼的话,不屑地笑道:“你算什么东西,边慈你给我过来,今天要是你不听奶奶的送大伯入土为安,我他妈给你好看!”边慈直接无视他的乱吠,拉着言礼往门口走。这一小举动成功激怒五表哥,他卷起袖子两三步跨上来,一副要用暴力解决问题的样子。刚碰到边慈的袖口,五表哥感觉耳旁忽然刮起一阵急风,没等他分神去看,一记重拳就挥到了他的脸上。“你再敢碰她一下,我他妈现在就让你入土为安。”几乎同一时间,五表哥闻到了血腥味,被打之处传来剧痛,他捂着脸,眼泪都疼出来了,眼睁睁看着边慈被这个男人带走,想骂两句,一张嘴,感觉有什么东西带着血丝掉在了地上。他皱着眉,狼狈地蹲下去细瞧——好家伙,是一颗门牙。“我ca……靠!!!”门牙一掉,骂人都漏风,五表哥指着两人越来越远的背影,气得直发抖。第92章“你现在是怎么看我的?……被五表哥阻拦、五表哥被揍、她被言礼带走,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等边慈回过神时,言礼已经牵着她走了好长一段距离。边慈回头看,殡仪馆已经在视线变成了一个小点,而他们的脚步丝毫没有因此减慢,反而又即将跑起来的趋势。“粥粥,不用再走了。”边慈出声提醒言礼,可他好像听不见她说话,只一味地牵着她往前,表情凝重。不知为何,边慈感觉自己此刻是他嘴里叼着的幼崽,而他们后面有猛兽在追。危机当前,护崽心切,言礼正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用声音把他从这种状态中拉出来是不可能的了,边慈抽出自己的手,加快脚步跑到言礼面前,挡住他的去路,言礼没料到边慈会突然上前,来不及停下来,两人眼看就要撞上——边慈长开双臂,主动抱住了言礼的腰。言礼身体一僵,后背绷得笔直。“我已经没事了,不需要再往前走了。”边慈没有刻意提高音量,一边说,一边轻抚他的后背,“冷静下来了吗?粥粥。”言礼的后背慢慢放松下来,约莫半分钟的时间,他闷闷地“嗯”了一声。边慈松开他,这才有心思来注意周围的情况。他们已经走到了公路上,乡村镇上不存在网约车,来这边的出租车也很少,思来想去,他们只能先去找公交站台。这一片破破烂烂,周围荒地居多,手机地图也搜索不到附近的基础设施信息,边慈觉得公交站台是肯定有的,要么是他们走过了,要么就是还在前面。幸好不远处有个小饭店,还不到荒无人烟的地步,边慈收起手机,指着小饭店的方向对言礼说:“走吧,我们去那边问问公交站台在哪里。”言礼点了点头,不太想说话的样子。边慈并不强迫他,牵着他的手重新往前走,刚才那一路走得有些累了,她把步子放得很慢。公路两旁都是此起彼伏的小山丘,没有遮挡物,山风很大,落叶被吹起在半空打了几个璇儿往后面飘去,时不时有车辆从他们身边“嗖”地一下开过,风中又多了一丝尾气的味道。这里的一切似乎都赶着离开,方向或前或后,总之没有愿意在此停留的。这是她的家乡。难道是因为她在这里没有家吗?连她也不想停留于此。边慈思绪放空,没有注意到言礼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很久,然后垂下了头,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在生气。气别人,更气自己,胸中有团无名火,他不知道怎么熄灭,心脏被灼烧得生疼。“那些人,一直都这么对你吗?”言礼无法再忍耐下去,这不是能轻易翻篇一页,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切。身后的人倏地开口,把边慈的思绪拉回来,她顿了几秒,缓缓开口:“以前只是动动嘴皮子,今天情况比较特殊,我在接待室说话也没有太客气,所以我五表哥……就你刚刚揍的人,情绪比较激动吧,以前没有过这种情况。”“他激动什么?”死的又不是他爸,后半句言礼没有说出来。“我爸活着的时候补贴他们家最多,他也是我奶奶最喜欢的孙子,一直跟我不对付。”说到这,边慈讥讽地笑了笑,“其实有他给我爸送终就够了,这明面上还满足了他想要一个儿子的愿望。”“这不是他对你动手的理由。”想到刚才的事情,言礼的眼神又添了一丝凌厉,“揍一拳太便宜他了。”“怎么会,他的门牙都被你打掉了,你没看见?”想到五表哥蹲在地上吃瘪的表情,边慈就忍不住笑,“没想到你发起火来这么吓人,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跟人动手,也不会说脏话的。”“我也没想过这些。”言礼依然心有余悸,握紧边慈的手,对她说:“你以后不要再跟这些人来往了。”“好。”“我刚才还在想,我再也不要回林水镇了。”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边慈准备去拿手机,却摸到之前女警给她的那个信封。言礼注意到边慈神色有异,停下脚步,“怎么了?”边慈慢条斯理地把信封和手机都拿出来,先看了手机,发现是垃圾短信之后,视线落到信封上。“这是我爸留给我的信。”边慈递给言礼,表情淡淡,“你帮我看看吧,我不想看。”言礼注意到信封上的“给女儿”三个字,心中霎时了然,边慈或许不是不想看,而是不知道以什么心情来看。言礼接过信封,沿着封口撕开,抽出里面的信纸。还没看信件内容,他就被惊讶到了。这是一张满是褶皱的信纸,不揉成团再铺开好几次,恐怕很难形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