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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白光,笼罩住整个丹青世界。一人一鹤的身影在白光中渐渐消失。现世里,凌祈忙得焦头烂额。他靠推算把夜冥沙的同伙名单找到了,人不多,但都是燕都高层和商业圈的大佬,他通知了凌漠北和凌珞在满世界抓人。而学校里所有人都被冥镜吸走了魂魄,他也得布阵招魂,把魂魄一个个塞回他们身体里。招魂这个事情他业务不熟,失败了好几次才摸清还魂的规律,效率也高了不少。但他有点心不在焉,时不时便朝旁边不远处挂在北门上的空白画卷上看。空白的画卷逐渐透出了墨点,随后便是星星点点的血迹,凌祈心里一惊,赶紧把还魂的动作暂停,一步跨到画卷前。画卷上只有墨点和血迹,但凌祈总觉得像是看到了明玉折伤痕累累一身血的模样,焦躁地在画卷上摸索了一会儿,动作忽然一顿。明玉折曾经教过他万象丹青,但他当时沉迷风水学,没怎么认真学。也不知道他现在脑子里仅存的那一点理论有没有用……凌祈吐出一口浊气,拔剑出鞘三分,手指在剑刃上一抹,划出一道伤口,手指就着血直接在画卷上画。他不知道该画什么才能帮到明玉折,只能靠直觉,三五笔在画卷上画出一只血色的丹顶鹤,点上双目之后,丹顶鹤微光一闪,消失在画卷里。凌祈举着血迹蜿蜒的手愣在画卷前,心想这到底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他刚要画第二个,面前的画卷忽然开始抖动,画纸哗哗作响,血光乍现,一个满是血腥味的黑影从画卷里摔出来。凌祈飞快伸手,一把将人捞进怀里,“玉折?玉折!”“没……没事……”明玉折咳出一口半黑不红的血,趴在他臂弯里,“魂魄……”“都没事。”凌祈感觉胸前似乎有点湿,低头一看顿时脸色刷白,“玉折!我……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明玉折费劲地伸出手,在自己胸口的血上沾了点,往画卷上画了个封印符纹,扭头看向招魂阵时,差点想跳起来把凌祈打一顿,“还有这么多人的生魂没归位!你……你……”“你别急!他们不着急!玉折你先……”“凌……小……七……”一阵兵荒马乱。体力不支的明玉折封印了画卷之后便再也撑不住,身子一软晕了过去,凌祈的声音在耳畔越来越远,最后再听不见。他这一倒便很久没醒,凌祈着急得眼眶赤红,却不得不先把他送到医院里,腾出手处理烂摊子。凌祈花了一天时间把所有生魂塞回原本的身体里,又布了阵篡改了他们的记忆,把与夜冥沙有关的都给删除掉,替换上别的。而撒网抓人的事情则是由凌漠北主刀,凌祈帮着堵漏网之鱼,声势浩大的抓捕计划持续了一个多月,才一点一点收尾。明玉折是在昏睡了一个星期后醒的。夜冥沙的黑雾到底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明玉折醒来后状态一直不太好,嗜睡,反应有点迟钝,最重要的是,他的记忆被混乱了。他总是会忘记自己在哪儿,忘记现在是什么时间,甚至也忘了自己的年纪。他连凌祈也忘了。而凌祈从最开始的慌乱之后很快便镇定过来,明玉折问他是谁时,他已经能冷静地对他说:“我是你师弟凌祈,师父把你交给我了。”“师弟?”从医院回到家里的明玉折坐在床上,茫然地思索了很久,才继续问道:“那老头子呢?”“师父去世好多年了,是喜丧。”凌祈坐在床边,握着他冰冷的手,一本正经地胡扯,“他说,等你成年了,就和我结婚,让我照顾你一辈子。”“我……”明玉折更茫然,“我还没成年么?”“还差几年。”明玉折没再说话,低着头发了一会儿呆,又抬起头张望了一下周围,打量着卧室。他变得沉默许多,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他而言变得陌生的环境,有时候有曾经的熟人对他打招呼,他也只是笑眯眯地哟一声,减少说话,掩饰自己的茫然,以及自己非本土居民的秘密。他的记忆只能持续一两天,有时候一觉起来都会把之前的事情全都忘掉,又得重头再来。凌祈倒是不觉得麻烦,他甚至觉得,这样也挺好,明玉折相信的、依赖的人,只有他一个,让他有一种把明玉折囚禁的错觉,心里暗戳戳地兴奋。凌祈给明玉折请了一个月的病假,明玉折的伤势恢复得快,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之后便在家里闲着,上上游戏,写写画画。在凌祈忙工作时,明玉折不想上游戏,便在书房里无聊地画了几朵花,又撕了一张纸,慢吞吞地写备忘录。——今年是星历2199年。——十八岁,未成年。——这里是T星,要去上学,文言学院,玄学院。[地图]……——相信凌祈,明玉折最喜欢凌祈。写好了备忘录,他看了一眼,满意地把纸折好塞兜里。“玉折。”“诶。”明玉折应了一声,离开书房哒哒哒跑出去。忙完了工作的凌祈给他炸了薯条,切了点水果,问他今晚想吃什么。明玉折也不清楚有什么能吃,凌祈便抱着他坐在沙发上,和他一起看菜谱,低声说着那种是他以前喜欢的。明玉折看了一会儿菜谱,便转头看着凌祈,盯了片刻,眯着眼往他怀里拱了拱。凌祈立刻停下话头,摸了摸他的脑袋,“困了?”“嗯哼……”于是凌祈便抱起他回到卧室,一起睡个午觉。原本明玉折并不觉得多困,但爬到床上躺下后不知怎么的,一闭眼便睡着了。T星的另一端,一间豪华贵气的别墅里,一个俊美严肃的男人趴在在书房桌子上休息,手里还握着一支笔。他狭长的眼尾有一点泛红,不是那种健康自然的红晕,看着像是浅浅的血色,在眼尾徐徐晕开。处理完一部分事务的明君趴在书桌上休息,原本只是想闭闭眼,却不知怎么的,刚一闭眼便睡了过去。他做了一个梦,梦境漆黑,犹如浸在浓而深的墨水深渊里,不见天日。而浓稠的黑墨中,一个眉眼清隽的青年闭着眼,无声无息,身子浮在漆黑梦境的中央,黑色诡异文字组成一条条犹如活物的锁链,游动着将他禁锢。明君莫名其妙的觉得心疼起来,怔怔地走到那个青年前方,望着他许久,却始终想不起来这是谁。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这个青年的,或许……不仅仅是认识而已。明君抬起手,想碰一碰那个沉睡的青年,但手刚伸过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