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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啊。睡觉都皱眉毛的家伙会长皱纹,哼哼,无知的愚蠢仆人。她伸出爪子过去,想把他的眉心揉开,又顿住了。万一把无知的仆人吵醒就不好啦。沈凌悄悄收回倾过去的身体,悄悄背向了床的另一侧。其实算算,似乎自己这几天一直都麻烦他干着干那——而仆人才出差三个月回来,她没怎么听他抱怨过工作辛苦——咦,为什么本喵总是在他闭着眼睛睡着的时候才能想起“体贴照顾”这档子事?……都说了让本喵把眼睛闭上和我说话了!都怪他!沈凌挠挠头,又偷偷冲薛谨背影的位置比了鬼脸,便翻身下床。她轻盈地掀开被子,轻盈地踮着脚,轻盈地跑出了卧室。对一只小猫而言,消除自己的脚步声其实轻而易举。直到静静合上门,跑到了客厅的位置,她才自言自语出声。“好啦,先去玩会儿我的积木箱……不行不行,把箱子拿出来玩就没办法好好归位了,弄乱了家具阿谨明天起来一定会发现……”她晃了一圈,便晃过了客厅的玩具和抱枕,来到厨房里。因为害怕把睡觉很轻的仆人弄醒,她没有开灯(厨房灯非常敞亮),靠着还算可以的夜视能力在厨房里瞎摸。“小黄鱼,小黄鱼,阿谨炸的小黄鱼……在哪里,在哪里,究竟在哪里……”沈凌瞎摸的手碰到了之前薛谨放在流理台上的东西——那是他看电影之前在研究的化妆品材料,芦荟叶,黄瓜,稿纸,笔,蜂蜜罐子,然后是研钵与研杵,打开后没有及时放回柜子里的珍珠——“嘭——”沈凌,迅速扶住了被自己手肘撞倒,险些摔在地上的珍珠罐子。……这次可不是她主动往下推的,所以这东西不可以摔碎!好险好险。她摸了把冷汗,轻手轻脚把罐子推回稍微里侧的位置,轻手轻脚搬来了一个小板凳。踩在小板凳上,眯着眼睛数橱柜把手,数到第三个时拉开。“小黄鱼,小黄鱼,阿谨的炸小黄鱼,我记得……应该就是这个!金色的!我看到了!”沈凌欢欢喜喜地抱过最里侧的罐子,意外发现里面沉甸甸的,晃动的时候还会“哗啦啦”响。莫非是……很多很多小黄鱼?阿谨藏起来的超级豪华炸小黄鱼?她抱着罐子,费力从小板凳上晃下来,然后转身,努力抱起罐底,试图把它搁在餐桌上——“凌凌,你在做什么?”“哗啦啦啦啦啦啦!”——爪爪一滑,毛毛一炸,整只向前扑倒,并把罐子里的东西尽数倒在了桌上。站在厨房门口的薛谨:“……”扑倒在餐桌上的沈凌:“……”罐子里的东西从桌上跳到地上,其中一颗还咕噜噜滚到了丈夫的拖鞋鞋背上。精致美丽,又圆又大,在漆黑的厨房里闪着金灿灿的微光。丈夫捡起来,在指间转了转。是来自海洋的金珍珠。他温和地说:“我想这不是小黄鱼。”沈凌:“……阿谨,你醒啦,嘿嘿,嘿。”——他怎么知道本喵是在找小黄鱼!本喵的仆人会读心术!实锤!祭司大人悄悄转转耳朵,想分辨出对方生气的程度。但片刻后,她只听到了一声叹息。……在漆黑的厨房里,这声叹息里她听得懂的“纵容”分量似乎减轻了,她听不太懂的“无奈”分量似乎加重了。沈凌想,这大概不是开心的那种叹息。因为这种叹息让她心里很难过。“凌凌,跟我回房间吧。这么晚了吃小黄鱼对牙齿不好,而且我现在很困,明天再来收拾你弄倒的珍珠,好吗?”沈凌没有就这个问题给出回答,沈凌闷闷地说:“我以为我不会把你吵醒的。对不起。”“……”“阿谨,我就是想来弄点东西吃。”本喵做噩梦了,心情不太好,所以你最好主动过来帮本喵做点吃的,然后再摸摸本喵的头。——没有亮光的厨房里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薛谨那双眼睛的干扰,沈凌很顺利地憋住了一连串要从嘴巴里跑出来的无理要求。“……我就是想来弄点东西吃,因为我肚子饿啦。”回应她的又是一声叹息。沈凌分辨出这声叹息同样不是开心的叹息。“这么晚了吃小黄鱼真的对身体不好,凌凌。”她听见他走过来的脚步声,“肚子很饿的话,我来给你下碗面条吧,去旁边的椅子上坐好。只打一颗溏心蛋可以吗?”……唔。沈凌握紧了自己的睡裙,衣料被抓出了一朵小小的褶皱的花。薛谨已经走到她身边了,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抚。“因为时间实在是太晚了,凌凌。”他哄道,“想吃溏心蛋的话,明天我再给你打两颗吃?”藤紫色的异瞳所拥有的视觉无与伦比,黑暗里的一切都无比清晰——譬如沈凌揉皱了裙角的手,譬如沈凌微微鼓起来的脸颊。沈凌不开心。分辨出这个姑娘情绪的方式,对他而言有千千万万的方法,所以有时候闭着眼睛也能猜到。……而对沈凌而言,这就不是很公平了。只有看不到他的眼睛,碰不到他的手掌,在环境完全漆黑的情况下——她才能从对方的叹息里窥见一点点的不对劲。她还分析不出这一点点的不对劲,只能通过“是否让本喵莫名其妙难过”判断出基本的开心或不开心。——因为薛谨这个仆人本身就是个巨大的干扰因素啊?现在他明明都不开心地叹气了,但她还是得到了刚才在脑子里想的东西——好吃的和摸摸头——这个仆人不仅有读心术,还有超能力吗?唔,唔,从摸头的手法也完全辨别不出来他是不是不开心嘛!摸摸本喵的头难道不是互相开心的好事情吗?这可是特别权力!特别权力!“凌凌,让一下好吗?你挡住厨房灯的开关了。”“哦。”沈凌挪了挪。“……凌凌,厨房灯还在你背后。”沈凌挪了挪。“凌凌……”“啊知道啦知道啦!我来帮你开灯!等等!”沈凌转过身,沈凌烦躁且胡乱地挥舞爪爪,沈凌“啪”地推开了厨房灯开关旁的厨房推窗。外面正在下雨,倾斜的风把垂落的雨丝全都吹了进来,以一点都不文艺的状态“哗啦啦”扑到了薛谨的脸上。薛先生:“……”啊,这风,这雨.jpg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正想提醒沈凌把身体挪开避免淋潮,就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