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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时等不到碰爪爪的人,也明白看不到漂亮的风景,嘴里还可怜兮兮叼着根潮了一半的烟。唯一能抱紧的,是一架古董的手提式收音机。讨厌。讨厌。脸上更潮湿了,眼睛更模糊了,冰冷的身体里感到一丝微微的热意,而沈凌绝不承认那股热意是从眼睛里滚出来的泪。讨厌。她咬紧了齿间的香烟,掐紧手指,在地上的水坑里用指甲用力抠划。就这么划出洞来,让她跌到地底也可……划。划了半天,指甲生疼,地面纹丝不动。……也可能是划破了地方,她被头发挡住的眼睛压根什么都看不见。内心的委屈,就像洪水那样冲了出来。她猛地站起来,抱着收音机跌跌撞撞往前冲:“去你——”撞也行!跌倒也行!她不要回家了,不想回家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洗澡水都不知道能不能放出来,煤气费好像又没交——讨厌的暴风雨!讨厌的台风!讨厌的冷!讨厌的,讨厌的——随便把哪个低等生物的车子撞飞吧!讨厌的一切!“砰!”最幸运的祭司,果然说撞就撞,说倒就倒。……只不过撞得不是某个低等生物的车子,因为如果真的冲动撞飞低等生物的车子,她大概还要搭上给对方赔钱的倒霉事件……沈凌什么都看不见,头上还顶着垃圾桶盖,只隐隐察觉到自己撞倒的是个人类雄性。因为她撞的似乎是肚子的位置,而对方肚子的位置很硬,应该有腹肌。——当然,被撞倒的也是对方,幸运的祭司是不会吃亏的。正在发脾气的沈凌,便叼着烟恶声恶气踢了踢对方的小腿。“喂,对不起!你有打火机吗?借个火!我会给你钱的!待会儿给你很多钱补偿!要多少你开价!”对方没开口。他似乎是慢吞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被踢脏的裤子,捡起掉在地上的伞。——沈凌没看见这么多细节,但她知道对方撑起了伞,因为她用来遮雨的垃圾桶盖不“叮叮哐哐”响了,周围的雨声变小了一点。她恼怒又难过地甩甩头,还是没甩开挡住眼睛的头发。“喂!喂!你聋了吗,借个火——”“我不抽烟。”薰衣草和雨水的气息突破了打湿的烟草味,戴着银环的手指从垃圾桶盖下探进来,拨去了她眼前的额发。薛先生慢吞吞地说,注视着那顶垃圾桶盖:“所以身上没带打火机。”沈·骂了脏话·竖了中指·叼着香烟·威胁路人·踢人小腿·逼人借火·流氓恶霸·凌:“……”“我来接我妻子回家。今天雨很大,怕她淋湿了。请问你见到我妻子了吗?”这条路上唯一的雌性抖了抖,缓缓蹲下去,变成一个矮矮的垃圾桶盖。垃圾桶盖“叮铃哐啷”地试图往伞外跑。“我帮你去转角问问哦……”“凌凌,回来。”作者有话要说: 沈凌:没事,阿谨回来我就戒烟。沈凌:我在阿谨面前很乖的。沈凌:哈哈哈哈哈哈说什么呢本喵长大啦不会在阿谨面前暴露什么的,那是阿谨呀。刚回来就出门撑伞找媳妇,惨遭街霸少女撞倒、踢打、骂骂咧咧、借火的薛先生:哦。好气哦,但还是要维持重逢的喜悦.jpg本宝宝今天不能被骂!本宝宝要评论(叉腰)第94章第九十二只爪爪第九十二只爪爪“吸烟。”“不……”“说脏话。”“等……”“竖中指。”“没……”“威胁路人。”“我只……”“举止粗鲁,行为恶劣,道德败坏,而且……”他冷冷地总结道:“违背规则。”“等等,阿谨,不是的,我当时只是——”“以上有任何一种事是你没做过的吗?”“……没有。”“那你还打算辩解什么?”“我……我不想的……这是个意外……我是说,阿谨,只是今天突然……”“够了。”婚戒坠落在地面上,“咕噜噜”转了两圈,空旷感和心悸感接桩而来,与三年前如出一辙。……只不过这次掉落并非违背主人的意愿,沈凌也没有被捂住眼睛,她亲眼看着这颗象征着婚姻的戒指被摘下、降落、着陆、滚动。一路滚进了路边的沟渠。她的腿也随着掉落的戒指变得有点软了,只好一点点蹲了下来,恍惚伸手去捡那枚戒指。“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摘下戒指的人淡淡地问,语气里的失望也是淡淡的:“不是说好你会乖吗?”“我……不,不是的,我……”“我不认识这样的沈凌。”浑身上下都在发冷,浑身上下都在发抖。有时候,某个人的话语,就能比拟摔打在全身的暴雨,比拟数年一次登陆的台风。“我不喜欢这样的沈凌。我喜欢的沈凌是只乖乖的小猫。你……真令我失望。”“!等等,不行,阿谨,你听我——”“再见。”——再一次的,沈凌从梦中惊醒了。汗水淋漓,浑身发颤。她愣了好一会儿,意识到自己坐在卧室里的床上后,急忙伸手去摸索旁边的位置——一如既往的没有温度,一如既往的整齐干净,枕头上没有任何凹陷。没人躺过,没人回来,没人发现。甚至她还在床头柜摸到了自己被雨水打湿大半的烟盒,与旁边的火柴。“……噩梦啊。绝对是噩梦。幸好……幸好是噩梦。”呼。同样是从梦中惊醒,这次心里却一点失落惋惜都没有。尽管梦里的阿谨是回来了……可她不想要那样的回来……对,她不想要!一丁点都不想要!阿谨回来那天她一定是把自己打理得漂漂亮亮的,穿上那些他曾买给自己的漂亮裙子,戴上他挑选的小贝雷帽,乖乖地等在某个地方——然后场面会像夜间电影里描述的那样,会很棒,很完美,进行得非常顺利——“就是这样。就算梦里有回来的阿谨,我也不喜欢。”——因为回来的阿谨见到的,不是他喜欢的那个我。绝对不是。终于,呆坐在床上愣了半晌,沈凌摸摸脸上的汗,决定下床给自己倒杯温水,去洗手间洗把脸。当她决定洗漱时,才意识到身体已经不发凉了——虽然淌了很多汗,但卧室的门窗紧闭,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