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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议论。-托程靖森的福,林未光身为闹剧中心人物,得以率先退场。何恕早就替她请好司机,候在餐厅大门外,她从工作人员那拿回自己的滑板,便上了车。宴席没散,何恕跟程靖森不便离场,于是她只得独自回到逸海名邸。今晚的事太折腾,林未光进门换好鞋,当即三步并作两步扑进柔软沙发,将脸埋进臂弯。被戳着脊梁骨的感觉令人恶寒,虽然事情已经解决,但回想起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她还是感到不舒服。她没受过这种委屈,以前孤立无援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被欺负就狠狠报复回去,不像现在要瞻前顾后,束手束脚,没出息透了。好在事情最终顺利解决,没出什么岔子,不然没完没了有的烦。——但说到底,最令她头疼的并不是今晚发生的这些。林未光掀起眼帘,有些郁闷地皱起眉。屋内关着灯,外界灯火通明,也匀出几分光来洒进她眼底。这会儿静下来,她细细回想之前种种,许多自身没顾及到的心思也显露出来,细枝末节逐一显现。尤其那个未遂的亲吻,她思来想去,也搞不懂自己当时在想什么。换作以往,林未光有足够自信为自己找出借口,无非是色令智昏,毕竟她本来就是个颜狗。可现在,她也不确定这份难以抑制究竟是出于怎样的情愫。她不敢想。但被他护在身后时的酸涩是真的,见他袒护自己时的欣喜也是真的,这些都理所当然,但她不明白这些情绪的出发点是感动还是其他。林未光觉得头疼。实在不愿继续思考,她干脆拿抱枕蒙住头,长舒一口气。脑中乱七八糟,林未光没心思玩手机,便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望着吊顶出神,等待程靖森回来。时间流逝太缓慢,四下寂静,她等得昏昏欲睡,竟不知不觉阖了眼。就连梦都是跟那人有关的。梦的内容承接于那间昏暗的包厢,内容荒诞不经,没半分逻辑,发展得出人意料却又顺理成章,过分绮丽。她意识清醒,却沉浸其中醒不过来。画面清晰浮现在眼前,像在逼迫她承认什么,而她绕不开,也躲不掉。直到有什么微凉的触感拂过眉间,林未光才倏然清醒过来。梦里的人此时就站在她眼前,略微俯身,眼帘低垂望着她,神情一如既往的从容清冷。他将她额前碎发拨开,不疾不徐道:“醒了?”林未光又觉得自己不是那么清醒。她好像睡懵了,一时没能分清哪个才是现实,见男人要收回手,便下意识握住。是凉的,还带着些许尚未褪去的冷意。她这行为太冒失,程靖森长眉轻蹙,却没挥开,只沉声提醒:“林未光。”林未光这才分清梦境与现实。紧绷的弦倏然松懈,方才那些朦胧缱绻尽数消散。像是场短暂的鬼迷心窍。怔愣半秒,她迅速收敛思绪,不敢暴露半分迷茫,佯装无事地坐正,嘟囔道:“凶什么,我还没怪你那烂桃花惹事。”说着,她蜷起身子,往沙发角落缩,低头瓮声瓮气:“烦着呢,别跟我说话。”小孩儿抱着膝盖,将自己团成一团,浑身竖刺,摆出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看得人无可奈何。程靖森并不是有耐心的人,但毕竟小姑娘的确受了委屈,他只得耐着性子道:“别闹脾气,抬头。”林未光岿然不动,认准了跟他较劲儿,“不要。”静默少顷,程靖森终于做出妥协,单膝蹲在沙发前,不知该拿这耍性子的小孩儿怎么办。半晌,他伸手,将她略显凌乱的发丝顺到耳后。指尖顿在她脸颊,没有再动。林未光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会从这个简单举动中感知出几分温柔。场面并没有僵持太久,片刻后,她听见程靖森开口:“如果我道歉呢?”林未光压根不信,气哼哼地回:“你会吗?”“我错了。”他说。毫不犹豫。林未光蓦地僵住,抬起脸难以置信地望向他。二人两相对视,认错的人从容,接受道歉的人惶恐,场面倒错,微妙至极。“你……”她欲言又止,“真的假的,再说一遍?”然而程靖森已经不紧不慢起身,恢复往日端正淡漠的模样,闻言只扫她一眼:“别蹬鼻子上脸。”林未光不由暗骂他老混蛋。不过赌气归赌气,老男人心气比谁都高,除去敷衍,说句抱歉简直稀罕,她的确有被安抚到。撇撇嘴角,她没再闹脾气,抬头看他:“那你当时为什么说信我啊,就为了配合我演戏,当个尽职尽责的金主?”林未光问得别扭,但程靖森毕竟年长于她,小孩的心思在他面前袒露得十分彻底。——无非就是想听他说只是因为信任她,偏偏还不会好好说话,非要拐弯抹角打探他想法。程靖森轻笑,有意打趣:“看你可怜而已,想什么呢。”果不其然,林未光信以为真,瞬间变了脸色,忿忿道:“那你刚才道什么歉,玩我啊!”再闹下去没完没了,程靖森收敛眉眼戏谑,安抚性地揉了揉她发顶,道:“好了,不逗你了,这次的确是我让你受了委屈。”稍作停顿,他淡声补充:“不会再有下次。”他嗓音低沉,语调因此显得愈加温柔,林未光听着这句话,眼眶不知怎的发酸发涩。家破人亡这些年,她明白自己不再拥有予取予求的资本,于是逼自己独当一面,不想依靠旁人。但偶尔也还是会难过,希望有谁能拉自己一把,陪在自己身边。而现在,终于有人在乎她是否受委屈,愿意在她孤立无援时挡在她身前,给她信任与支持。她不再是没人疼爱的小孩。林未光眼睫轻颤,总觉得要掉泪,便匆忙转移话题,低声:“这只是今晚的事,周无虞可不是第一次算计我。”程靖森却并不意外,颔首应道:“我知道。”她愣了下,“你知道?”“之前打架的事。”他说,“是我错怪你了。”林未光没想到他竟然清楚其中内情,但她不记得自己提起过周无虞的嫌疑,程靖森是怎么知道的?越琢磨越不对,忽然想到什么,她倏然脸色大变——“你偷听我跟她们说话?!”程靖森不置可否,“我一直站在那里。”林未□□得想骂他,又不敢,先前酝酿的感动全没了,只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你什么时候过去的,都听见什么了?”迎上她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