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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一丝疤痕,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你不懂爱惜自己。”他得出结论,放开兰波的下巴。“明天去医院看望你母亲。”他双臂礼节性的环住兰波,鼻息喷在脸上,一个干燥的吻印在兰波鬓角,他说:“早点休息吧。”壁灯一盏接一盏延伸出去,走廊里渐渐出现明暗分割,窗外的天幕还停留在灰蓝色,星点稀疏,室内已经是封闭起来的昏沉,如死潭里的水。卧室门外,兰波壁灯下的影子停留许久,才找到自己的方向。隔天不是个好天气,雨水黏黏糊糊地冲刷着玻璃,潮湿的泥土味道冲挤兰波的腹腔,让他反胃。他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看那张宽敞的病床,葛林若夫人深深陷在松软的被子里,像极了死人躺在棺材里。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兰波怀疑乔治亚给他母亲做了前额叶切除手术。仆人把她安排在哪里,她就能安静地在那里待半天,也不认人,谁都认不出来。医生说葛林若夫人是慢性肾衰竭,晚期,病危通知书已签字,没有治疗价值了。兰波在等这个结局,他早就预料到今天,从他知道母亲每天要吃过量的治疗精神问题的药物时起,他就预料到结局会是这样。她精神越来越脆弱,身体越来越差,在山顶庄园的存在感还不如她从疗养院带回来的那只蓝眼睛黑猫。奇怪的是,兰波在病房外竟然有点不自在,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这点不自在是悲伤。不像爱丽丝见到病危通知书后缩在乔治亚怀里痛哭流涕,滑稽程度堪比没有天分的演员排练的第一幕悲剧,兰波的悲伤淡淡的,在他周围萦绕。兰波伸出手,奥劳拉把小手放进mama掌心里,他牵着她跟在其他人身后,经过一扇忘关的窗,雨点倾斜着跳到兰波颈侧。乌云遮盖的天,暗沉沉的,仿佛回到故事的起点。–博纳先生曾是布宜诺斯乐团的首席大提琴,有着令人惊叹的演奏技巧。他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很少再出现在公众面前,但他乐于指导那些聪明的孩子。“再练一遍吧,我的孩子,下大雨,你mama可能堵在路上了。”博纳先生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他身后就是坠落的灰暗天穹。黑发白肤的少年双腿夹住大提琴两侧,保持琴体稳定,左手飞快按弦,琴弓与琴弦摩擦,琴曲跳跃。这是首极需要技巧的快节奏乐曲,不适合如此静谧的雨天。兰波闭眼感受音符与身体的共鸣,结束时鲜红的嘴唇勾起弧度。正在这时,门铃一响,博纳先生的保姆打开门,进来的不是他mama。那是个衣着华贵气质忧郁的中年男人,他摘下帽子露出细软的金发,金灿灿的,让兰波联想到雪地里的阳光。男人见到博纳先生房子里的小孩有点惊讶,但倏忽就隐藏起自己的情绪。“你终于来了!”博纳先生热情地迎接他,跟他拥抱了两次。他是博纳先生的好友。兰波得到这样的信息。金发男人坐在钢琴前,优雅地脱下手套,他摘下拇指上的暗紫色戒指,和手套一起放在钢琴上,指尖摁动黑白琴键。琴声与雨声交织,雾起,街灯亮了。作者有话说A线进入回忆模式了,推荐BGM玩偶之家。第42章B线媒体人需要具有灵敏的嗅觉,即便对象只露出一点尾巴尖,也要抓住这点尖儿把剩下的通通刨出来。当新闻发布会上的记者们注意到S国最高执政官凯文迪许·卡佩左手时,他们激动不已,瞬间获知什么样的内容能让明早的报纸大卖。尤其是发布会进行到后半段,两国建交的相关信息基本都透露出来了,媒体关注的重点就开始跑偏。“执政官阁下,今天两国建交值得庆贺,我们发现您还有另一件喜事,可以分享一下吗?“台上有两位领导人,媒体的炮火全被一枚素戒吸引到凯文迪许身上。他国领导人乐呵呵地瞅着凯文迪许,标准的围观群众的表情。新闻发布会的主持人努力维持现场秩序:“请在座诸位不要提问无关问题。”这些人能进入发布会现场,自然是行业里翘楚的人物,事情不能直接问,那就拐弯抹角地问呗。一名打扮干练的女记者终于拿到话筒,她快速简洁地回顾历史、展望未来,做好充足的铺垫,“这次是总统阁下及夫人来访,夫人参观了我们的学校、艺术馆……为两国文化交流做出贡献……未来执政官阁下回访,我国是否会有人扮演类似的角色呢?”凯文迪许心情不错,有几个瞬间甚至让摄影师抓拍到他似乎在憋笑。他接受了这个问题,向记者致谢,“感谢您的提问。建交之后,两国之间的交流交往必然会越来越频繁,而且是大规模的、全方面的、持续不断的往来……”官话要说全。“两国间积极的互动增加是大的趋势,该有的总会有,该来的总会来,一切顺其自然吧。”一语双关,凯文迪许没有正面回答女记者的问题,话语里的隐藏信息却使人无比兴奋。这是真的要结婚?!大新闻来得猝不及防,接下来,执政官阁下更是贡献了一张低头看戒指的特写图。他不经意地低头,灰绿色的眼眸微敛,嘴边浮现一个浅浅的酒窝,视线落在自己左手,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异常明显。这个画面后来被网评为年度最高调的秀恩爱行为。绯闻主角还隐在幕后。当关于第一夫人身份的猜测满天飞的时候,兰波从市政厅出来,在旁边的小巷里迈进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你就这样出来?没有要收拾的东西吗?”凯文迪许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倾身给了兰波一个吻,边亲边抚摸他的下颚,摸猫似的,有点痒。克里姆宫那场舞会之后,凯文迪许不知被什么刺激到,忽然开窍。从前兰波觉得他冷冰冰的,像荒原上的月亮,始终与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可追寻,高高在上。所以在凯文迪许跟他坦白心意时,兰波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惊吓,害怕和疑虑接踵而来。自己有什么是凯文迪许可以利用的?凯文迪许哪里不对劲?我是不是暴露了?疑虑归疑虑,他莫名其妙地没有推开凯文迪许,事后回想起来,兰波归咎于那晚喝的酒度数太高。现在,凯文迪许有点……粘人。他今天下午离职,本是一桩小事,凯文迪许却奇迹般地出现在市政厅门口。兰波一时难以接受这种转变,他阖起牙关,轻咬对方的嘴唇。凯文迪许抿着嘴放开他。“原来的东西扔了,重新做人。”兰波系好安全带。“重新做人?你原本就很好啊。”凯文迪许边开车边跟他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