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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地住了进去。这两日连番折腾,云霜早已觉得困乏。沐浴完毕,他静心打了一会儿坐,抱着尝试的心态梳理体内紊乱的气息。本以为不会成功,怎知灵力不过行了一周天,便有如被人打通了奇经八脉,瞬间流转自如。这是今日发生最让人的惊喜不过的事了,他下意识想告知计荀,然而这个念头不过闪过一瞬,便被他扼制了下去。将新得的草蚱蜢拿在手中看了片刻,云霜抿唇收好。走过去将屋内烛火熄灭,他翻身上床,早早歇了。这一觉实在睡得黑沉,他甚至久违地沉入梦境之中。梦中,他又回到了天剑峰。彼时,裴不止已离开了天剑峰,师尊时常一人在深夜独坐。小云霜敲门,听见里头之人应了声,推门进去,将手中煎好的药端给他:“师尊,喝药了。”师尊被裴不止气着了,当时急火攻心,已咳嗽有一阵子了。白清岚接过药碗,颔首:“你早些去睡罢。”他案台之上摊放着一副画卷,上头画着一个女子,她立于柳树之下,笑得温婉动人。小云霜怔怔望着:“师尊,这是何人?”白清岚眉头微皱,伸手一拂,一阵劲风刮过,那副画卷哗哗作响,翩然飘向空中。眼前一切都似变得慢了,哗哗之声不绝于耳。云霜着了魔一般,急急伸手想去接那副画,然而手探出去却抓了个空,人也像突然被绊了一脚一样,心一跳,猛地醒了过来。夜沉如水。房中漆黑一片,窗户半开着,随风呼呼晃动。云霜舒出一口气,伸手去摸额头,才发现出了一层薄汗。他下床,走过去将一直发出声响的窗关上,回来之时,却见烛台之下似乎压着一张纸条,正随风哗哗翻动。自从洗髓易骨之后,他所有的感官都有所提升,因而并未疑心看错。脚步猛地顿住,云霜有些警惕地看了一圈四周,然而却一点也感知不到生人的气息。快步走过去将烛火点亮,他抽出纸条。“不可将装有魔气的瓶子,交予旁人,危险。”字迹潦草,似乎是在仓促之间写就的。装有魔气的瓶子一直都是计荀在保管。这个魔气取自伏灵谷中术之后仍安然无恙的长老身上,是“活”的魔气,得来珍贵。这和那些已死之人身上残留的、已然腐蚀的魔气有本质区别。若是这个魔气瓶丢了,短时间之内,他们确实再难得到第二瓶。这个通风报信之人究竟是谁?他如何知道他们身上有魔气瓶,此乃其一。其二,这人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他的房中,修为必然高深,他的意图何在?为何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带着这些疑问,云霜将纸条捏紧,重新上床躺下。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却再也没能睡着,满脑子萦绕着近些日子所发生的奇怪之事。……翌日,天刚蒙蒙亮,一道清亮的嗓音打破了寂静:“计令仪!出来!我们再打一场!”“你怎不应战,可是怕打不过我?”骆棠背上挂着拂尘,长剑一挽,“老规矩,你若赢了我,我许你一诺,快出来!莫要婆婆mama!”“骆师兄,嘻嘻,他们怕是还没醒呢。”普真的声音响起来,“要不要我去帮你敲门?”“你让一边去。”两人正说着,计荀的房门吱呀一声响了。他整理着衣衫,踱步出来,嘴角挂着慵懒的笑:“我就知道住在这儿,准没个清净。怎么?凡间不好玩?我唤任雪桥回来,你跟着回来作甚?”“少废话!”骆棠眼底闪过一丝亮光,飞身刺了过去。他是携风而来的凌厉之势,周身灵力涌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计荀眼眸微沉,负手而立,一动不动,眼见剑尖就快要逼上面门。他指尖微动,尚未来得及出手,忽然一柄长剑横空拦了过来,锵地一声,将骆棠的剑挡了回去!云霜一身白衣胜雪,面如冠玉,只这么往跟前一站,便将周遭的景致都比了下去。他朝骆棠作揖:“雅南君见谅,道主身负重伤,怕是不宜动武。”骆棠打量了他片刻,目光微亮:“天剑峰弟子?那便你吧!”话音刚落,骆棠如飞燕惊尘,踏风而至,剑光闪出一道迫人寒光,大有辟天破地之势。两人交手,云霜亦是不遑多让,身姿矫若游龙,翩若惊鸿。树叶随着剑气震荡,簌簌飘落。普真此刻正站在一旁,一眨不眨地望着,兴奋得直拍手:“好!”被云霜护了一回,计荀的心如灌了蜜一般的甜,微微勾唇,扬声道:“骆棠,你别欺负我的挽风,他比你年纪小,又刚洗髓易骨没多久,若是受伤,我可不饶你。”……什么叫我的挽风,众目睽睽之下,他竟也说得出口。云霜脸颊飞快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薄红。好在骆棠这个痴人,满心满眼只有对手,没将他不正经的话听入耳,只听了自己该听的,瞬间撤了灵力,只凭剑术欺身:“好你个计令仪,不同我打一番便罢了,如今还想给我冠上个胜之不武的名头。”“胜?”计荀微微一笑,有些讨打地高声道,“那倒未必,你也别太高看自己。”没有修为上的压制,云霜攻击陡然加快,仅凭一身精湛的剑术,便逼得骆棠化攻为守。高手对招,只在须臾之间,就能知道对方的实力。交手数百招之后,趁着分开之际,骆棠收剑而立,眼眸之中的灼热之光愈盛:“不愧为天剑峰弟子!剑术果然卓绝!”“雅南君手中拂尘尚未出手,对在下谦让罢了。”梵音阁最擅长的乃是以拂尘为器,一器出,百障退。他方才不止撤了灵力,还是以不擅长的剑术为攻击之器,稍有不敌,也属正常。骆棠取下拂尘,爱惜地摸了摸,对云霜微笑道:“你的身体何时能恢复?我再找你比试比试。”计荀靠到云霜身边,好笑地看向骆棠:“你这痴人,烦我便够了,还烦他做什么?”他话中句句都为维护,骆棠同他相识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即便他脑海之中,从未装下过风花雪月之事,此刻亦忍不住奇怪地看了一眼计荀。正在此时,一道脚步声传来,那人人未至声已响:“令仪兄,多年未见,你一向可好?”他有着温润如水的嗓音,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叫人见之便心生亲近之意。任雪桥走近,和计荀寒暄一番之后,看向骆棠,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师弟,昨日便同你说了,不要惊扰了客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