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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第4章第4章那时候,我已经跟了莫芪一年多。酒席里里外外的路数我已然摸清了,只是席上喝酒这一点,我仍然没办法适应。我找了很多千杯不倒万杯不醉的秘方,但是似乎对我都不起作用,头疼的越来越厉害,连带着胃一起难受。在去酒店的路上,莫芪嘱咐我:“今天的这位特别重要,你一会弹完了出来少不得要跟他多说几句。他要是一个劲儿劝酒,你就往我身上推。总之你先迁就他一下,等弄完这件事咱们什么都好说。”我应了一声,继续看着手里的晚报。莫芪在旁边摁了下我的手:“太黑了,仔细眼睛。”我觑他一眼,莫芪正不怀好意地朝我笑。对于我来说,他这种笑的意味一般很明确。我看了眼前排的司机,放轻了些声音:“你要干什么?”莫芪凑近我,压低了声音道:“你叫我一声。”我心思一动,往车门处挪了挪,斜眼看着他。莫芪贴到我耳畔,轻声说了两个字。我的脸腾地红了,一巴掌使劲儿推开他。论力气我不是莫芪的对手,莫芪一动没动。他斜眼瞟了一眼前排的司机,把我往角落里推了推,躲开后视镜。而后用手扣住我的下颌,贴上了我的唇。他沿着我的唇齿慢慢地兜转了一圈,大有要继续的意思。我趁他不备,轻咬了他一口,把他推开一点,极轻声道:“没完了你。”他黑星子一样的眼睛看着我,不打算放过我。我无法,只好在他的嘴角轻啄了一下。莫芪心满意足地拉着我坐起来。那天进展得很顺利。我坐在莫芪身边,和上座的李都统谈得很是投契。酒席过了大半,莫芪要办的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刚才谈下来的事情有些扎手,我为着和莫芪配合,顺带让其他人跟着话头走,又多喝了几杯。桌上的一瓶洋酒,眼看就见了底。这次莫芪谈得的东西多些,碍了几个人的事。众人也看出我在其中斡旋,只是我的话里没有把柄,不易揭了我罢了。一会散席之前要是喝起来,少不了又是一场。我的头开始疼,不过目前在表面上还能维持。我知道,这是要开始了。李都统和身边的副官走下席来和莫芪喝酒,莫芪和他们换了几杯,李都统又看到我身上。头疼开始发作我,我起身时酒杯没拿稳,一下子洒了不少在李都统的身上。场面一下子静了,李都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秦老板这手,可不如弹琴的时候稳当啊。”“一时大意,还望李都统见谅。”我忙定了定神站住。以前我之前从未在酒席上失过这样的手。李都统一摆手:“今儿高兴,这都是小事。来秦老板,咱们干!”我不敢推辞,又喝了一杯。李都统笑着又给我倒上,他身后的副官不知何时带了座上其他人下来,都围着我,手里自然也不是空的。这便是刻意刁难了。我连着喝了几杯,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脑袋里针扎一样的疼。我用手支住身后的桌子,才勉强地站着。莫芪赶忙起身道:“诸位……”众人齐声哄道:“莫队长别碍事,今天你喝了不算,要秦老板喝了才算。”我晕的实在厉害,恍惚地向众人摆摆手,不想一个军官竟上手来捏我住的下巴,把一杯酒直直地灌了进去。我被呛了一大口,辛辣的酒精灌进肺管,刺激的我甚至都有点清醒了。我登时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倒在椅子上,几乎倒不上气。周围几个军官一拥而上把我架起来,有一个又要上来捏我的下巴。估计是喝多了的人都劲儿大,我使出全身的力气,一下子把那人推了个趔趄。手里的酒杯一下子摔在地上,在喧哗的酒席上格外刺耳。大约是没想到我是个气性大的,几个军官一时间愣住了,拿着酒杯站在原地。我只听到莫芪道:“秦仙儿。”他的声音有些平。我听出来了,他不满我的推拒。我倚在桌子边上,能站起来全凭左手支撑着。我眼前混混沌沌的一片,脑子里已经呼啸尖叫似的搅作一团,几乎要炸开了。加之我晚上没吃什么,胃里也开始抽着疼,几乎要让我弓下去。莫芪在一旁,声音仍没有什么起伏:“秦仙儿,给何队长说个不是。”我凭着一点意识靠在桌子边上,手指头紧紧地反扣着桌子,不让自己倒下去。我闭着眼深吸了几口气,好歹把汹涌而上的晕眩压制下去,手沿着桌面摸索着,去找我的酒杯。我左手碰到了杯子底,胳膊撑着转个了身,又一阵头晕目眩。稍微平复了一下,我右手够到了不远处的酒瓶,打着颤把杯子倒满,转身来到刚才的军官面前。“何队长见笑了,”我努力地让自己的语调平稳些,“秦某,自罚一杯。”何队长不接我的酒,看着我把酒一滴不剩地全都喝了,才慢慢道:“秦老板,就一杯吗?”酒精的味道强烈地刺激着我的大脑,我微微转头看向莫芪。莫芪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我会意,走到桌旁直接拿起酒瓶,对着瓶口要直接喝。谁想何队长大步走过来,一只手抓着酒瓶,一只手紧紧地钳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仰起头来。他把酒瓶子几乎竖直了,直接灌进我的嘴里。我没有防备,他倒得太快,酒劲儿又烈,顺着我的喉咙蔓延开来,扎得我几乎爆开。酒积在我的喉咙和口腔里,顺着嘴角往外溢。我一个站不稳,直接喷呛出来,向前倒去。莫芪接住了我,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时间都抬不起头来。“坚持一下,咱们很快就回去。”莫芪拍了拍我的背,低声在我耳边说。他把我安置在一旁的沙发上,又转身回到他们中间。我靠着沙发,意识不再清醒。回去的路上,我把头靠着车的椅背,没力气和莫芪说一句话。我一直希望自己什么时候能醉过去,最好能睡得不省人事,暂时摆脱无处可逃的头疼和胃疼。可是偏偏我越难受越清醒,这个时候连往日有点混淆的曲谱都能一清二楚地背出来莫芪拉过我的手道:“仙儿,今天委屈你了。”我转过头,睁开眼看着他,勉强地朝他笑笑。莫芪用手拂了一下我的鼻尖:“今天回去早点睡。”回到莫芪的住处,我把他推开,自己在卫生间吐得天昏地暗。我抬起头来的时候,脑子像是被重锤击打过很多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拧着一样的疼。但是我依旧清醒,没有一点要睡过去的意思。我好容易能站起来,推门走出去。莫芪已经睡着了,他今天也喝了很多。莫芪的衣服和外套都没解,就直接四仰八叉地躺下去了。我失笑,扶着头走过去。好歹先把他的外套剥下来,拿到客厅里挂好。我坐回他边上,想要把他身上一身酒气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