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48
按,虽说人人都尽量小心不用力气,且明显是在替他查伤,可是,这个时代地医生哪里见过这种伤势。基本上一帮老头,吓得按在他脉膊上的手都不停得哆索。被燕凛问起话来,只敢叩头请罪。这个说,此伤非人力可治。那个说。此伤非凡人可以承受,一个说得比一个严重。他看不见,但是完全可以想象,燕凛听了这些话会是什么表情。我说你们没本事就没本事吧,至于这么一惊一乍,大惊小怪的吗?这样地伤我当年又不是没受过,就算劲节不来救我,我也死不了,只是得一直残废着罢了。等过些日子,我精神好些了,也许就能睁眼,甚至能说话了。这年头,练武的,打架地,谁没断过几次骨头?只不过我一次断得比较多而已。又不是真的全身骨头都碎了,你们用得着当我是怪物吗?这种态度,这样的论断,你们也不怕把你们的皇上给吓坏了?想想燕凛听到太医们说自己完全没救时是什么心情,又会是怎样的表情,容谦对于太医地无能就越发地腹诽起来。耳边果然传来燕凛嘶哑着声音的吼叫,他那样疯狂大叫,愤声质问的是什么内容,容谦一时竟没听清,唯一的念头只是,他嗓子伤得太重了,如果再不治……果然四周又是御医们一迭声地苦劝,这个要给他看嗓子,那个已经准备开方子拿药了。然而,不出意外,能听到的只是疯狂的大叫:“滚开,朕不用你们理会,容相的身子都这样了,你们还只知道向朕献媚。”“什么献媚,给你看病是人家的本份好不好?”如果不是不能动,不能说,容谦真恨不得坐起来,痛骂这个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小子,好好儿地身子,自己都不知道爱惜,还指望别人替你上心不成。早知道你这样折腾自己,我又何苦为了救你把自己累成这样。然而,不管他如何愤怒,如何急切,如何拼尽全力,想要地尝试着睁开一丝眼皮,发出一点声音,却终究是做不到。这样竭尽全力地和可恨可厌的废物身体斗争了很久,容谦不得不承认失败。再强大的精神,被束缚在如此破败地身体里,终究是什么也做不了。他无奈地放弃了挣扎,神智一边苦苦对抗着痛苦,一边依旧努力地感知着身外的一切。四周静得出奇,只有一个沙哑地声音一句句在耳边喊:“容相,我已经飞书去赵国了。我也派人去把青姑娘和安无忌接进宫了,容相,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本来想……我本来想……”他一直反反复复说着“我本来想……”却又一直没有再说下去。容谦可以感觉得到,他地手,小心地握着他的手,肌肤地热量,指掌的温暖,如此清晰,如此深切,可是,他却连略略用力,握紧这个自己多年来,一直想牢牢抓住的人,都不敢。现在容谦的身体,已经承受不起任何力量了。容谦可以感知到有些灼热的液体落在脸上,额上,那guntang的温度,让人极不舒适。他有些昏乱地想着,天啊,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你还是个皇帝,旁边有没有倒霉的下人在,不会被吓得晕倒吧?这大小孩偶尔一两次心灵软弱,以后要是恢复正常,心里不自在,想要杀人灭口了,岂不是我的罪过?还有,这小子是用左手握我的手,右手呢?他的右手虎口上的伤有没有处理过,该不会还是任性地不肯让人给他治吧?这个混蛋,你给我等着,我要知道你真敢一直不治伤,等我好起来,看我能饶了你吗?他一直在他耳边说。他一直在身体的深处,咬牙切齿地听。那样急切,那样悲伤,那样痛楚的声音,这样一直一直地听,其实比伤痛更加让他觉得不能忍受。其实,他到底在说什么,他并没有很真切地去理解去分析,他的愤怒,只是因为他一直说,一直说,用那个沙哑的,受伤的,甚至在出血的喉咙,不肯停止地一直对他说,仿佛这样说着,叫着,自己就会醒过来,好起来一样。容谦听得烦燥无比,连身体的痛楚都顾不得了。人怎么可以这样不爱护自己,皇帝的嗓子好歹也算是国家的脸面之一吧。有时候,容谦甚至胡思乱想,那偶然间溅到自己脸上身上,火热的液体是眼泪还是……还是那喉间热血……每每一念及此,他就恨不得一脚把燕凛远远踹开。我好得很,如果你不在这里吵我,我会舒服得多,你还让不让人休息了,你还许不许人睡觉了……这个时候,他的念头,那样单纯,他的愤怒,那样单纯。他甚至没有去仔细想,燕凛屡次提起,却屡次没能说完的那句话:“我本来想……”到底是什么意思。然而,他没有想到,后来,燕凛就真的消失掉了。他再也没有来看过他,再也没有来到他的身旁,再也没有对他说哪怕一句话,一个字。而这一切,他昏乱地想着,是不是开始于青姑和安无忌冲进来的那一刻呢……小楼传说第六部风云际会第二百一十一章双目始开章节字数:5380更新时间:08-10-1811:02对于青姑来说,这一切就像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从宫里传话说容国公伤重,召她进宫探看,这个世界,仿佛就不再是真实的了。跟着太监,兜兜转转,走在威严压迫,宏伟华贵的皇宫之中,这个本来胆小怯懦的小小村姑却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顾不得,只是一叠声地焦急询问领路太监容谦的情况,又为那永远一问三不知的回答而冒起怒火。她甚至看不到安无忌扬手对她打招呼,听不到安无忌大声叫她的名字。安无忌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急忙上前,一把拉住她:“青姑娘。”青姑这才略略醒神,看到这个生命中除容谦外最熟悉亲近的人,至此,才懂得要伤心落泪:“他们说容大哥出事了,说他伤得很重,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早上才出的门,他明明很高兴很精神地说要出去好好玩一天,怎么才一天就会……”她睁大眼睛,看着唯一熟悉的人,一声声无措地问着,仿佛安无忌可以解答她所有的疑难。安无忌只是长叹。他何尝不是什么也不知道,就让人一道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