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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了,榻上的陆远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右肩上还绑着一块纱布,那纱布全是血,看着就是伤的很重的样子。蒋大夫见了心里一沉,也不废话了,坐下就给陆远看诊,先是好好的把了脉,然后又揭开纱布去看伤口,现下他已经不用对陆远说要忍着的话了,毕竟这些年下来,他还从未听过陆远哼过一声,蒋大夫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这般小的年纪,就有常人所不能忍的耐力,也不知道背地里都遭过什么苦楚。血色染成的纱布下伤疤狰狞,血rou肌理可见,蒋大夫仔细的瞧了瞧,有条不紊的从药箱取出各种药,然后小心地给陆远上药包扎。这期间二人一句话都没有说,房间内寂静无语,一边儿候着的程临却已经冒冷汗了,大人又受了这般严重的伤,可幕后真凶还没揪出来,他又一次失职了。过了良久,蒋大夫才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好了,现下无事了,”他顿了顿又道:“你是不要命了,这是第几次了。”这般疼的情况下,陆远却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他甚至轻笑了下:“正是因为这么多次了,我才不怕,”他早已习惯了,在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挣扎求活。蒋大夫见状就没有劝陆远了,陆远有他自己的主意,他不过是一个大夫,哪里能劝得动他呢。蒋大夫处理完了伤口,此刻也松懈了下来,有心思开玩笑了:“你这次的伤还算可以,只不过瞧着好像是上过药的样子,也幸亏是如此,若不然你怕是会失血过多,就挺不到老夫来救你了。”陆远闻言想到了顾初宁,她费尽了力气才将他抬进屋去,又给他用热水消毒,上了金疮药,这回还真是多亏了顾初宁,说是她救了他的命也不无不可。程临也放下了心,他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您交代的事情属下已经派了心腹去办,只不过还需要些时日,再过几天定然能揪出真凶。”程临想起今天去到庄子时的情景,他一得了陆远的消息就派遣了手下最为精锐的探子围了庄子,定能揪出那真凶。程临想到这里暗叹了声,果真还是陆大人厉害,若不是今日陆远逞强装作无事,那幕后凶手也不会露出狐狸尾巴,大人真是有远见急智,够他学几辈子了。陆远点了点头,能捉住真凶就是好的。陆远想起昨晚的事,夜色浓重如墨,他孤身一人遭到了十个顶尖杀手的围攻,他虽成功逃脱,可也受了重伤,不得不逃进水里,顺水而走。清河虽然水流不大,可他当时已然半昏迷,若不是顾初宁,他怕是还不知道要怎么样,饶是陆远,他现下想来也有些后怕。蒋大夫就瞧见陆远一副想起什么人的样子,他缓缓地合上药箱:“过会儿我就给你写药方子去,记得药要按时喝,外敷的伤药也日日不能落。”这时候屋里的血腥味儿已然去了不少了,蒋大夫乃是医者,鼻子最是灵敏,他忽然闻见了一股子清香的味道,像是果子香,陆远的府里可从来没有这种味道。蒋大夫好奇道:“怎的,你这屋子放了什么时兴的果子吗?”程临微楞:“没有,大人受了伤,现下还不敢让下人进来。”蒋大夫喃喃叹了句:“奇了怪了,”他这只鼻子,自幼时就闻遍百草,更遑论这些子香味了,他细心闻了会儿,最终才发现那味道的起源处竟是陆远。方才他凝神给陆远处理伤口,只闻见了浓重的血腥味儿,现在才确定这香味起于陆远。陆远就看见蒋大夫看着他的目光很是狐疑,他道:“怎么了?”蒋大夫捋了捋胡子:“无事,无事,”心里却想了起来,陆远是个从不熏香的人,这香定然是旁人染到他身上的。蒋大夫提起药箱往次间走,更奇的是,这香味熟悉的很,他好似在哪里闻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次间里,小童研了磨:“大人,您写吧。”蒋大夫接过了小童递过来的狼毫笔,然后提笔在宣纸上写了药材的名字,忽而,他放下了笔,面上是一派恍然大悟的模样,倒把那小童给弄得糊涂了,蒋大夫这是又怎么了。蒋大夫终于想起来了,怪不得那香味如此熟悉,他分明就是闻见过,那次去济宁侯府,给那位国色天香的小姑娘诊治时闻见的就是一样的味道,都是那股子极香甜的清香。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是那小姑娘身上的香味。那陆远又是如何染上这股子香味的,自然是那小姑娘的原因,这说明这俩人定然是接触过的。蒋大夫想到这里大笑起来,想他上回还为陆远老实的做派着急,没想到人家陆远私底下竟是个行动派,想必今日是英雄救美才染上了那小姑娘身上的味道,果真孺子可教也。那小童就看见蒋大夫状若疯狂的笑了起来,更加摸不到头脑了,他有些害怕,蒋大人不是中了邪吧,他小心翼翼地道:“大人……您是怎么了?可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蒋大夫就道:“是开心的事,”若是能瞧见陆远这个小娃娃成亲自然是好事。想他上回还在想这两个生的极好的生出来的小娃娃会有多好看,没成想竟这么快就又进了一步了,离他看见那小娃娃的日子不远了。蒋大夫又捋掉了一根胡子。29.第29章庆云县主组织的宴会已然过去了一段时日,济宁侯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小院儿里,顾初宁靠在秋香色素面锦缎迎枕上发呆,她穿了一身青碧色的纱衣,满头乌发只用了一根白玉簪挽上,再无钗环。可就是这般素净的打扮,也掩不住顾初宁满身风华,珊瑚微楞,姑娘着实是太好看了些,按她说,姑娘这身素净的打扮反而更好,任谁第一眼瞧见姑娘都移不开眼睛。珊瑚正在这儿胡思乱想,忽然就瞥见顾初宁花瓣一般的红唇开合:“珊瑚,现下几时了,怎么天儿还这么热?”珊瑚闻言给顾初宁倒了一碗茶:“姑娘,您先喝茶压压火气,”她顿了顿又道:“如今已经入夏了,最是炎热,这时节不过是下午时分,正是热的紧的时候呢,您且忍忍。”顾初宁痛快的喝了一碗茶,她热的心慌,自从入夏以来就仿佛下了火一般,她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