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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风雨,灼灼的桃树下立着一个撑着十二骨竹伞的姑娘,她眉眼精致玲珑,纤袅惑人。陆远有一刻的怔松,他想起了久远的从前,那也是个雨天,她就这般撑着竹伞在树下,对他道:“阿远,回来了。”陆远反应过来就匆匆地走了过去:“外面的雨这样大,你怎么出来了,不怕着凉?”他拧着眉头,颇是担忧。顾初宁嘟了嘴:“都四月的时节了,暖和着呢。”可惜她的狡辩无用,最后还是被陆远给架回屋里去了,陆远还叫小厨房的婆子给她熬了一碗nongnong的姜汤,说是要她喝下去免得着凉。天知道顾初宁最厌恶姜的味道,可无奈之下还是喝了,喝完姜汤以后她足足吃了小半碟子的蜜饯。待做完这一切,顾初宁才隐隐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儿了,自从成婚后,陆远就时常这般管着她,她再没有长嫂的威严了,想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陆远剪了一下灯花,屋子里又亮堂了几分,他递给顾初宁一本游记:“咱们再看会儿书就睡吧。”俩人坐在一张小榻上,顾初宁接过来一看,又是一本游记,她从陆远那侧的案几上拿了本公文,嘴里还嘟囔着:“你每晚上都给我看游记,今儿也换一本新的。”陆远看了看她手里的公文,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她要看便看吧。顾初宁翻开了扉页,头皮都要发麻了,这里头的字她都认识,可是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她有些钦佩陆远竟能读下去。可眼下都拿到手里来了,她也不好再退回去,顾初宁只能装作认真的模样读书。陆远用余光扫了一下顾初宁,她眉头紧锁,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差点没将他逗笑,接着他就认真读自己的书去了。这边顾初宁越读眼皮越沉,渐渐的就要合上了,她觉得好像回到了在济宁侯上家学的时候,上面的夫子在讲书,她就困了,眼下陆远就是那个夫子。昏昏沉沉的,顾初宁终是睡着了,她的头一点一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一般。从陆远的角度看过去,就是软嫩的她一沉一沉,双眸紧阖,可爱极了。陆远无奈的抽下了她手里的书,然后把她的头搬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好叫她睡得舒服一些,顾初宁靠上了陆远的肩头,果然睡得更沉了。顾初宁的呼吸均匀,睫毛像团扇一般纤长,皮肤细白娇嫩,陆远觉得他的身子有些僵,温香软玉在怀,他却要做个活和尚,陆远觉得他简直是在折磨自己。这边顾初宁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她猛地就睁开了眼,然后就发现自己以一个极暧昧的姿势睡在陆远的怀里,头甚至靠在陆远的颈窝,若是叫外人瞧见了,指不定以为他在抱着她。顾初宁陡然就清醒了,她连忙从陆远的身上起来,然后往后退去,可她太过着急了,竟忘了小榻后头有个尖锐的角儿,她的腰身猛地撞到了角上,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气。陆远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发生了这么多事,如今脸色苍白,眼中带泪,好不可怜。顾初宁觉得现在的情况十分尴尬,她无力的解释:“我方才是睡得糊涂了,”她想直起腰来,却痛呼出声儿。陆远皱了眉,他连忙凑到了顾初宁身边:“腰怎么了,没事吧。”顾初宁可怜巴巴的道:“我……不能动了。”陆远听了心中一紧,他抱住顾初宁,然后掀开了她的上衣,雪白的肌肤上果然有一块淤青,是方才被撞得。陆远用手帮她轻揉了揉:“现在还好吗,我叫丫鬟来帮你抹药。”平日里他们两个读书的时候,屋里面都是不留人的,为了安静。顾初宁觉得舒缓了些,她的声音中犹带着些哭音儿:“好多了。”陆远松了一口气,下一刻,他才意识到他的手竟然触碰到了她的腰,手下的肌肤细腻如新雪,没有一丝瑕疵,也滑腻的很。这……是她的肌肤,陆远觉得他的身子瞬间就热了起来。顾初宁也发现不妥了,她现在已然能动弹了,连忙起身,脸色红红地道:“你去叫丫鬟们来吧。”陆远“嗯”了一声,他的手不舍的离开了顾初宁的肌肤,只不过方才手上滑腻的感觉犹在,他发现她的脸也红了,似乎是在害羞。直到叫了丫鬟,陆远还在想,她是不是对他也有些不一样了,至少现在她会为他而害羞了,不再只把他当成以前的陆远了,现在的他对她来说是不是也算是一个陌生的男子了呢?屋里面,顾初宁把脸捂在了软枕上,她不时地想起方才的那一幕,然后闭上了眼睛。…京城里又有人要过寿了,是礼部郎中的母亲,过的是六十岁大寿,喜庆的很。这回是顾初宁和陆远成婚以来第一次一起去参加宴会,虽然俩人一个在前院,一个在后院,但也算是共同的第一次。珊瑚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帮着顾初宁打扮,选了一件桃花云雾的对襟襟子,樱色的湘裙,穿在身上显得十分的漂亮。陆远微楞,然后牵了她的手,一起走到了影壁处,到了影壁,顾初宁则是跟着郑氏和孟氏一起了,女眷们和男宾甚少碰面。郑氏知道新婚夫妇一向恩爱,就取笑道:“四弟,你放心吧,嫂子一定帮你照顾好弟妹。”陆远拱了拱手:“那就劳烦嫂子了。”这回要去参加寿宴,就同以往全然不同了,顾初宁不再作为一个小娘子,而是新嫁妇,所以有好些要同郑氏和孟氏学的。这礼部侍郎的宅子极大,花园假山流水样样齐全,很是漂亮,尤其是院子里还中了不少的桃树,甚得年轻夫人们的喜欢。到了正厅,先向老夫人贺过寿辰,就是同夫人们一起说话了。顾初宁作为陆远的妻子,自然是要同官家太太们交往的,这一上午她就用来记住名字了,至于谈话吗,女人之间说的无非是衣裳首饰,再就是胭脂水粉,再深一些的,得交往以后才能说。一上午下来,顾初宁累的头晕眼花,好不容易才到开戏的时间。戏台子打在花厅旁边,请了京里有名的戏班子唱戏,咿咿呀呀的不停歇。可惜顾初宁不大爱听戏,只不过终于能松泛些脑袋,她觉得很舒服,可坐了一会儿,她就有些不舒服,想来是上午喝了太多茶水,顾初宁不得不离了戏台子往更衣处走。女眷们的更衣处自然是僻静些的,顾初宁收拾完之后在园子里随意逛了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