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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帮助她很多次的小野哥,舍不得要好的朋友,舍不得叔叔阿姨,一个又一个舍不得,汇聚成一滩眼泪,在月光下晶莹闪烁,那么悲伤。翌日清晨,田薇去火车站买票,颜兮去姚瑶家和姚瑶道别。中午颜兮回家,才进院子,田薇急急地喊,“对不起颜颜,车次就上午一趟和下午两点一趟,咱们不能晚上走了,现在就得走了。”颜兮呼吸顿急,“我还没跟小野哥道别啊。”她一直记得何斯野那个出国的好哥儿们和何斯野不告而别,何斯野到现在都还生气,甚至都不接那人的电话。田薇真的有急事,周一上午必须到家,她不停地跟颜兮说对不起。颜兮急得冲进房间,拿出给何斯野准备的生日礼物和信封,再冲到何斯野房间。她把生日礼物放在他桌子上,心慌发急地怕她不告而别让何斯野一辈子生气不原谅她,急得脸发白,跺着脚在房间里转圈。田薇在门外喊,“颜颜,要赶不上火车了——”颜兮突然从衣服里掏出她一直戴着的线绳,将那枚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戒指放进信封,用固胶封好,一并放到何斯野枕头下,匆匆跑出去。跑出去时撞到钟芸芸,向来声音很小的颜兮,焦急地大声说:“钟阿姨,你一定要帮我跟小野哥说抱歉,我给他留了礼物,求你千万别让他生我的气。”钟芸芸连连点头,“好好好。”田薇偷偷在房间枕头底下留了两万块钱,是她这些年还外债后的积蓄,然后拎着方然和杨锋给颜兮准备的东西,领颜兮离开。绿皮火车前,杨锋送田薇和颜兮,又难免哭了一回,杨锋避嫌,这一年都没有抱过颜兮,直到此时,才忍不住抱颜兮入怀,不舍地嘱咐道:“丫头,好好学习。”颜兮哽咽点头。直到她被田薇带上火车,颜兮看着渐远的杨锋,突然疯了一样往外跑,她都不知道她在跑什么,只是哭着想跑下车,想冲回鹿儿湾35号。田薇紧紧抱住颜兮,“颜颜,要发车了,要走了。”颜兮哭喊,“小姨,求求你让我回去,我怕小野哥生气,你先回去,我明天自己坐火车去找你好不好,求求你了小姨——”她一滴又一滴眼泪掉到田薇手上,挣脱不开。火车的车门徐徐关上,轰隆隆发车,车厢晃动着,慢速前行,到加速驶离。*火车上铺,颜兮紧紧地盯着时间看,一秒一秒地数着时间,直到时针指向5,高考最后一科结束,她打电话给何斯野。连着打了十分钟,他手机终于开机。同时火车进入隧道,火车里变得一片漆黑,两秒后车厢开灯,在暗淡的灯光下,颜兮急切地喊:“小野哥我是颜兮,我跟我小姨走了,我给你留了礼物和信,我没不告而别,求求你你别生我气……”颜兮急急地说了一堆抱歉的话,没听到对面的声音,她问:“小野哥,你听见了吗?”手机一直是通话状态,但何斯野一直没说话。她哭求道:“小野哥,你说句话好不好,你别生我气。”何斯野走出考场,看见沈飞,俩人一起打车回家。坐上车后,他开机,陌生号码,他接听,对面却一直没有声音。何斯野皱眉问:“喂?哪位?说话。”他看手机,显示正在通话中,但却没声音。沈飞问:“什么情况?恶作剧啊?还是暗恋你的女生啊?”何斯野摇头,听了一会儿,仍旧没声音,挂断。没一分钟,同一个手机号码又来电,他刚要接听,手机突然关机。沈飞笑道:“我就说你赶紧换个手机么,坏了还不换,告白电话都接不着。”何斯野淡淡地瞥他一眼,“烦。”颜兮再打何斯野电话,就变成了关机,一遍又一遍,始终是关机。她记得沈飞说过,何斯野不想接的电话,都会直接关机。颜兮紧咬着嘴唇,仍有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小野哥生气了,生气到不想听她说话,生气到直接关机。小野哥跟他一起长大的哥儿们都生了两年气,她和小野哥才相处一年,小野哥可能这辈子都不原谅她,不愿意再见到她了。*颜兮走后,何正东进何斯野房间,看到何斯野桌上的礼物盒,轻叹气,礼物盒摆得正了些,“真不舍得颜兮啊。”钟芸芸进来换被罩枕套,看见何斯野枕头下面的信封,又叹了口气,“你儿子又收到情书了。”何正东皱眉,“打开看过了吗?”“没开封的。”钟芸芸说。“给我。”何正东接过去看信是封着的,直接扔进何斯野床下的置物箱里。钟芸芸“嘶”了一声,“你儿子今年十八岁生日,收到情书还扔啊?”何正东冷道:“没过零点呢,我就管得着他。”没一会儿,何正东同事们先后来了,带着老婆孩子的,拎着大大小小的礼物,热热闹闹地来给何斯野过生日。何斯野到家时,看到院子里的一大圆桌已经坐满了人,都是他从小就见过的那些他爸的同事们,他的长辈们,何斯野懂礼数,挨个礼貌问好。他看了一圈,没见着杨叔叔和颜兮他们,低声问他妈,“人呢?”钟芸芸小声说:“颜兮她小姨昨天下午来了,今天中午带颜兮走了。”何斯野脸色未变,“走了是什么意思?”“她小姨家在外地,坐火车得十来个小时,明早有事,今天中午就走了。对了,颜兮给你送礼物了,在你桌子上。颜兮怕你生气,跟我说了好几遍,让你千万别生气,她是没来得及跟你当面告别。”何斯野面色仍旧未变,只有兜里的手握成了拳头,他抬脚进屋。一个礼物盒方方正正地摆在他桌上,此时他面色才沉下来,近乎是气急撕开的,是一个看起来就昂贵的相框。相框下一排秀气的小字:说好赔给小野哥的。后面画了一个笑脸,还有一个她手写的价格¥800。何斯野咬肌绷得死紧,怒气更重,打开抽屉,将准备给她的生日礼物,芭蕾舞鞋盒MP3,全部扔进他床下的置物箱里。又一个不告而别的!一个两个,都不告而别,都当他何斯野是什么?!忽然门被推开,一个八岁小女孩走进来,双手捧着糖,小心翼翼地说:“小野哥,对不起。”何斯野抬眼看他,怒气仍未收回,双眸一片冷。小女孩吓得一哆嗦,垂下脑袋,“对不起小野哥,去年我摔碎了奶奶的照片,偷偷夹书房里了,我一直没敢跟你说,昨天爸爸要带我来给你过生日,我不敢来,我爸爸说我做错了事,诚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