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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性不好。方轻词下意识就要往上浮,颜桐却从背后缠住了他,水妖一般拖着他往更深的地方沉去。紧接着,他听到了颜桐水底的传音。他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颜桐。颜桐却放开了他,缓缓向水面浮去,继而游向岸边。方轻词跟着浮了起来。他内力虽好,水性却不佳,等追到岸边的时候,颜桐早随着萧王的侍卫走了。徒有夕阳一地,斜斜地落湖边,斜得仿佛连时间都放空了。方轻词低下头,却见青石小道上留下了许些水渍。骆红眉留下的水渍。证明他曾经真真切切地来过。……也曾经真真切切地,说过那三个字。----庄园正门洞开。颜桐率着一队侍卫驾马而出,正是黄昏时分,这队人马便在黯淡的天色中逶迤向北而去,马蹄下扬起的尘土混在暮色中。萧王指名道姓要跟着他的刘侍卫,正是昨日的侍卫首领——那时候颜桐还疑惑为何这个侍卫首领办事利落,却似乎不太受宠。现在有了答案。何止受宠,能被派来这种差事,根本就是萧王最信任的心腹。萧王这人谋算深沉,走一步棋能埋下十几着后手,明面上抬出来的人不过是幌子,留在暗中的才是杀着——颜桐甚至敢保证,有刘侍卫在身边,他连对边军下令的机会都没有。可惜他也无意真把两辽边军带回来。黄昏时风大,北境尘土又多,颜桐为了避风,低伏在马背上,对身后落后半个马身的刘侍卫说道:“王爷是什么时候与边军联系上的?”他用上了内力,声音在风里传得很稳,却只有刘侍卫一人能听到。刘侍卫道:“王爷离京的时候便往两辽传书了。”——也用上了内力。颜桐多多少少试了一下对方武功深浅,听到这个答案后,只是道:“王爷不怕提前走漏消息?”“纪将军过世后,两辽将领多有对朝廷不满。”刘侍卫道:“何况王爷一向与纪将军交好,即便纪将军已经不在了,也经常在朝中扶持两辽将领。”果然,在两辽之事上,萧王早有准备。颜桐沉默片刻后道:“按时间算的话,边军已经进青州境了吧?”……他只希望燕宁君运气能好点儿,棋盘寨不要在这个时候跟边军撞上。刘侍卫颔首道:“正是。”颜桐又道:“那王爷希望我做什么?论资历,两辽多得是人比我深厚,兵法谋略更是——”刘侍卫突然截断了他,正色道:“纪将军生前是将你当做弟子培养的,以后切莫再说这种话。”颜桐一怔。萧王在对他的利用之外,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出于他对纪仁思念的另眼相看。最后一线落日恰好沉入了天际。风沙猛地大了起来,颜桐抬手用袖子遮住了脸,心里却突然想到——萧王与他提起纪仁和骕骦宝马时,语调里那种如有实质的、触手可及的悲伤。……那大概是,萧王与纪仁曾经鲜衣怒马的年少吧。----入夜。因为有萧王划下的死线在,颜桐这一行人只能趁夜赶路。好在这些侍卫基本都是好手,马也都带了两匹,几个时辰奔波下来,速度依然丝毫不减。“天明之前,”因为赶路,刘侍卫也不再恪守落后颜桐半个马身的礼仪,和他并辔而行,喊道:“我们应该能遇上边军的轻骑。骆将军,你棋盘寨的人呢?”夜风呼啸,他的声音在风中有些模糊不清。颜桐也喊道:“不知道。我的人都在燕宁君手上,不过我以为王爷的意思是只需要我——”他忽地住了口。因为夜风中传来了一种颇肃杀的呼号声,有些像狼群长啸,又有些像兵马行军。——无论哪一种,显然都不是什么好兆头。刘侍卫显然也听见了,神色凝重,握住缰绳的手青筋凸起。颜桐忽道:“我去看看。”说罢,他不等刘侍卫答话,一提缰绳,驾马便跑远了。众侍卫显然没料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出,纷纷勒住马缰,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领头的刘侍卫叹了口气,下令道:“都停在这儿,等骆将军回来。”----颜桐早有意找个借口逃离萧王的眼线,如今机会送到眼前,自然不会放过,驾马往前跑出几里路后,便调转马头,试图画个圈子绕回去。方才风中传来的怪声,确实在他意料之外。不过眼下他只有一个人,无论遇到什么,要逃脱都是很容易的事——骆红眉犯上作乱这么多年也没被官府抓住,自然不至于连这种局面都应付不了。他估算着距离,缓缓往西绕行而去。青州紧邻两辽边境,入秋之后,往往风沙骤起:从北境关外刮来的风挟着沙土,横越青州,最后消散在海上。风声呼啸低徊,有种法度森严的震怖之感。颜桐却觉得这样的天气里,无论是谁都很难找到他,反而正合他的意。他独自骑马自夜风中而行。他在马背上伸出手,任风从指间流过,风中挟着的关外沙土也从指间流过——这样的风是有质感的,他想,每年西北风起,都是这个时候,仿佛是要把那一年里战死沙场的英灵都送回故土。往事一幕一幕地浮出眼前。他还没来得及放任自己沉浸在回忆中,蓦地勒住了马——对面的小丘顶上,出现了另一骑。那骑士也勒住了马头,骏马前蹄猛地扬起,一声长嘶。颜桐认出了来人,伸手按住刀柄。刘侍卫。——他原想趁人不备一个人离开,没想到还是被刘侍卫发现异常,找了过来。这根本就不是前往两辽的路。既然碰上了,就没必要解释什么了,也没什么好解释的。颜桐猛地扯过马头:刘侍卫站在山丘顶上,万一让他借着地势直接冲了下来,自己势必难以招架。他斜斜沿着山丘边缘冲了出去,可惜骑的只是普通骏马,远不如骕骦那样与他磨合多年,因此应对得慢了片刻。刘侍卫却没有这个问题。他的位置视野开阔,看准颜桐的路线之后,拨转马头,猛地自山坡上斜冲而下,直接截住了颜桐的去路。人在半路,他已经自腰间抽出长刀,刀锋挟着俯冲的力道,居高临下、势不可挡地对着颜桐劈了下去!颜桐拔刀,刀刃在夜风中划出极炽烈的弧度。他这辈子不知遇到过多少险境,一回手便迎了上去,甚至把惨银色的刀运出了一种行云流水的美感。——下一瞬间,刀风临身。刘侍卫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