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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陈城,注入颖水,而颖水通淮水。这样我们就沟通了黄河和淮水两大水系。”崔佑鱼比划着图纸上描绘的一切,兴奋的说着。“同时,另有丹水可成为鸿沟的分支,从我们汴京流入宋国国都彭城,再注入泗水。更有涔水也从鸿沟以南分出向东南支流,经蕲县而注入淮水。”他激动的抬头看着自己的主公,希望他能和自己一样明白这件事代表的含义。程千叶高兴起来:“这样一来,黄河,济、汝、淮、泗几大水系,都将在我们汴京附近联通起来。”她不禁在脑海中构出一副美好的图绘。将来,汴京的码头鳞次栉比的停泊满来至各地的大货船,各地商贾汇聚此地,贸易往来。汴京作为一个连接南北的交通枢纽,成为一个繁华无比的商贸中心大都市。就在这时,俞敦素携着墨桥生双双入内。在程千叶面前跪地行礼。程千叶笑盈盈的抬头看他们,心中却猛的咯噔一声。出了什么事?为何小墨和俞将军的身上满载着如此浓烈的悲愤。程千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好预感。第92章“主公,”墨桥生眼眶发红,声音发涩,“贺兰将军他……”他咬住牙,撇过头去,说不下去。俞敦素看了他一眼,双手将拳一抱,沉声把话接了下去:“贺兰将军遭遇了敌袭,不幸……战亡。”程千叶的手中正握着一只吸满墨汁的笔,随着这句话,啪嗒一声滚落在了桌面的图纸上。她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在那支笔上,呆呆的看着笔杆在纸面滚了一滚,把那精心描绘的盛世图景,染上了一道墨黑。“你,你说什么?”程千叶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俞敦素低下了头,声带哽咽:“刚刚接到郑州发来的急报,贺兰将军出城巡视之时,意外遭遇了犬戎军队的伏击。将军虽全力反击,但因寡不敌众,最终还是……以身殉职了。”他几乎有些说不下去,他和贺兰贞共事已久,几乎算是军中交情最深的同袍了。然而他不能不说,“将军所率小队全军覆没,只余数人拼死抢回了将军的尸身。现在郑州遭犬戎大军围城,内无主帅,还请主公早下决断,及时救援。”程千叶站起身来,天明明很亮,但她感到眼前一片昏暗,耳中嗡嗡直响。贺兰贞,贺兰贞。她简直不敢去想,那个爽朗爱笑,不久前还在一起喝酒的人,怎么突然就没了。贺兰将军乃是贵族出身,他那张年轻的面孔上总带着一点世家子弟特有的傲气,但内里实则是一个耿直而单纯的人。当初,在程千叶小小的手段之下,他轻易的就捧上了自己忠诚,从那以后便一直忠心耿耿的站在了程千叶的身后。他曾率着水师,逼退卫国追兵,救回陷入敌营的程千叶。也曾独领八千子弟兵,夜袭犬戎大营,一把火烧毁了敌军粮草。在朝局最艰难的时候,他拉上了他身后的整个家族,成为程千叶新政坚定的支持者。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在一场小小的战役中,无声无息的就没了呢。“主公,主公。”程千叶听见身边有人在唤她。她晃了晃身形,撑了一下桌面,稳住了自己。随后,她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在那里说:“速宣张馥,周子溪,及公乘以上所有武职人员,朝梧殿议事。”朝梧殿上,秋日午后暖洋洋的阳光从敞开的殿门,撒进大殿之内。一个又一个的朝臣急匆匆的汇聚而来,空阔的室内嗡嗡响起低低的议论之声。然而再和煦的阳光也化不弥漫在朝梧殿内的寒霜。朝臣们不敢高声说话,小心翼翼的看着端坐在正位之上主公的面色。素来和善的主公,面如寒霜坐在那里,双唇紧紧抿成一线。那阴沉着面孔下压抑着的是狂风骤雨。“主公,”张馥率先打破了沉默,“当务之急,是确定出征的人选。如今郑州主帅阵亡,敌军围城,情况危急,当紧急发兵,沿水路直上,驰援郑州。臣……”程千叶打断了他的话:“张馥,你留守汴京。”“我亲自率军,驰援郑州。”此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武将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不少人排众而出,提出反对。程千叶举了一下手,止住了他们的声音。她的视线一个一个的看下去。“周子溪。”她开口道,“你可愿随我出征。”周子溪抱拳为礼:“臣当追随主公左右。”“墨桥生。”墨桥生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俞敦素。”“程凤。”程千叶一个个点过名去。“以上人员,整备三军,随我亲征犬戎。报我大晋血仇,守我大晋城池。”众将帅高声应诺。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三位身披甲胄的将军,头上扎着麻绳,大踏步跨入殿中。齐齐在程千叶面前跪地请命。当先一人,年过五旬,头发半百,乃是贺兰贞的叔父,晋国的郎中令贺兰晏之。贺兰晏之颤声开口:“请主公恩准,让老臣携族中子弟出征,老臣誓以那戎贼之血,祭我贺兰家的大好男儿在天之灵。”程千叶站起身来。她的眼眶终于红了。军情紧急,他们要迅速集结一支先发部队,尽快出征,朝臣们从朝梧殿中散出,匆匆而去,各司其职。程千叶独自跨出殿门,站在殿外的回廊之上。这里地势很高,可以越过城池远眺青山。“主公。”身后有人轻声唤她。程千叶侧过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桥生。”她垂下眼睫,“你明明这么伤心,为什么却没有哭。”程千叶知道,贺兰贞是墨桥生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那颗蔚蓝色的宝石,沉默的看着她。那是因为主公,你已经哭了。所以,我不能再哭。程千叶蹲下身来,她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顺着她的睫毛一滴滴的渗出,滴落在地面的青石板上。当着臣子的面,当着三军将帅的面,她无论心中堵得多慌,都不能哭泣。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能够肆无忌惮的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墨桥生蹲在她的面前,伸出双手,轻轻握住她的肩膀。“贺兰将军对我,有提拔之恩,有朋友之意,兄弟之情。我墨桥生不会为他流我的泪,只会为他流我的血。”墨桥生低沉的声音响起。他一字一句道:“让贺兰将军身陨,让主公你流泪之人,我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