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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酒气直站在她房间门口,大概20分钟,彳亍着是否要这一出没头没尾的打扰,脚步定在门口犹豫再三,他没法体面提出要求,他和成弈能不能有一段新的关系。刚才饭桌上自己贴上来的姑娘,他不由地想起昨天风尘仆仆来到自己身边的成弈。她喝不得,每次在这样的饭桌上还是会喝,每次酒杯口会低于对方,成弈执意理由就是“给我个面子”,对方不是男的都会不好意思,黄闻嘉问她谁教的,她说学她爸。她一喝就上脸,潮粉会染到锁骨头,耳珠上,甚至眉梢;她也不能多喝,红的白的洋的都要控制住量。但是喝多了不会说胡话做傻事,就安安静静傻傻乎乎发呆睡着。也有意外的时候。她问黄闻嘉85年的拉斐还是82年的拉斐好。黄闻嘉伺候着小孩儿拖鞋脱袜子,没有搞懂她哪一出,只回了82年。她嘟着嘴望着他说黄老师你错了,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黄闻嘉惯着她的脾气问为什么错了。她挂在他脖子,打了个红酒嗝,因为你就是85年的拉斐啊。昨晚在池边,他堵住她的去路问她,要喂食吗?成弈的回答是硬的不行,幽幽目光中早就略过败北的失意。黄闻嘉回了她,大可不必,将手中的鱼饲全投其中,丹顶团泳至。他衅味十足地看成弈,看她看这团又在摩肩擦踵的丹顶的反应。黄艾嘉配合着他发出最后1条信息的时候,就听见屋内小姑娘隐隐约约尖叫,还有啜泣,音源隔了不到10米,隔音墙使其变得微乎其微。走廊里都是夜归人,他被络绎不绝的脚步声弄得酒躁上头,心一紧,直锤着门,欲开口唤其人时,芝麻开门。小姑娘面色惨白,厚嘴唇干的起皮,眼线被泪水全浸花了。成弈只顾着抹眼泪,却没留意额头布满的涔涔汗珠。衬衫褶出泪痕,白色的领口一沾水就灰的丧失了原本的傲气。玄关处的灯光凝固,显得她整个人带着朦胧摧毁感,黄闻嘉的保护欲暗涌;脸颊的泪痕反倒更像是一道道裂痕,裂到此刻黄闻嘉的心坎儿上。黄闻嘉一把搂住了成弈。就像是地心引力,拉动着岁月累积,容不下呼吸。他曾想象出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灵魂的躯壳比歇斯底里来的更摧枯拉朽。她一副怯怯的样子,怯到生命原始,也怯到生命丧失。“怎么了?梦魇鬼压床了?”男人轻轻地说。他明明保持着安全距离,可四面楚歌于成弈。他下巴抵着小脑袋,五指在蓬乱的头发中轻轻抚摸着,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臂弯与臂弯处的交点,是身前这幅摇摇欲坠灵魂的支撑点。“嗯。”成弈吸着鼻子又在黄闻嘉的怀里向前凑了一下。其实她从开门看到黄闻嘉的那一刻,强忍积攒的泪水,好似一腔委屈在泄洪。他身上的烟草和酒精,就像是催化剂一样,加速了场决堤。他的腕表可以听他的心跳,他的婚戒也可以听他的心跳,为什么她不能听听?她更做好了何为代价的准备,于无声处听惊雷。“好了好了,进去吧。”黄闻嘉拍着成弈的背,脚步示意着往里面挪,“门还没关,准备站在这里丢脸多久?”“你来干嘛?”她知道自己犯错犯作了。她想等一个答案,就像是少女祈祷你说爱我我就更你浪走天涯。“故意的吧,煞风景上瘾了?嗯?”黄闻嘉单脚推上门,小心翼翼将人从玄关处往里送。“先去洗洗,都哭花了。”黄闻嘉继而把成弈卫生间推,“人都不好看了。”“今晚是你自己贴上来的,我肯定不会放你走。”“成成成,今晚是我倒贴,求你别赶我走。”黄闻嘉配合她耍泼的技能,也是得心应手。成弈心一软,她身体力行验证那句话:第一个服软的人,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珍惜。“成啊,你手给我。”成弈直接取下了黄闻嘉的HW婚戒,放在他左手手心,“不走,可以。那你先别戴了。”接着她取下自己中指的Zero?1,放在他的右手心:“1v1,公平起见。要哪一个?”没有说今晚,只问你要哪一个。如果你给不出答案,那避免结束的前提就是不要给侥幸的开始。彼此身份都明确,为什么要引火模糊界限。成弈也想这么冠冕堂皇的推词能脱口而出。黄闻嘉听着浴室的水声,右手中的戒指压弹了两下,两只并放进裤包。最后黑盒摸球出一只放进了成弈书坐上的文件袋里。小戒指落在文件袋里没有声音,没有额外的光芒,再普通不过。黄闻嘉愣了两秒,手又收回到裤兜里。计时30分钟后,黄闻嘉抬头看了窗外,玻璃倒出现了成弈的影子。她穿着浴袍,领口有点肆意敞开,波浪卷发倒是刻意替她遮盖不少风情,她半倾靠着墙,双手环抱着自己。成弈以前老是说自己穿衣打扮都不适合少女气息浓厚的东西。黄闻嘉一开始还不信,直到看到她随波逐流夹了韩式空气刘海,一副智障样。黄闻嘉才反应过来,人果然是对自己的认识比外人都深刻。自己手误剪出的狗啃刘海配合她的五官和脸型,都比吹上天的空气刘海好。啥玩意儿,她就不适合跟着大众路线走,她就是个绝美又不需要刻意的胎。就像现在,她这样的确刚刚好,交叉着双腿,挑着野生眉,环手抱着自己,失神中却在勾引。“她叫什么名字?”成弈偷听了黄闻嘉和家里阿姨打电话,还是问出了口。黄闻嘉刚刚和家里阿姨的通话,绕不开的,就是家里的小娃娃。“黄先生,我刚刚量了下体温,已经退烧了。”“好,低烧应该没有问题。不急,如果半夜有问题就打给我。”“她今天笑得多不多?”“不太舒服,不过我还是拍了一组她笑的视频。稍后传给你。”“辛苦。早点休息。”“黄先生,庄小姐今天下午回来一趟,我告诉她明天有亲子课,但是取了行李箱就走了,也没留多余的交代。”“知道了,早点休息。”黄闻嘉平视窗外万千灯火,手机抵了抵桌子,浴霸三摄的配置在成弈眼里是唾弃的直男专享。“一一,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一。黄一一。”“发现你们这种都喜欢取ABB的名字。”黄闻嘉停止了动作,成弈切断了对话,大家都陷入了僵局。就好像窗外的霓虹灯因为没对上焦,成团混沌了一般。这一团混沌,来自谁的家,又住进了哪一个乞讨者的梦里。想到2012年第49届金马奖颁奖典礼上,鲍鲸鲸凭着获得时,成弈有一种为这部电影失而复守的轻松感。虽然入围就跟神仙打架一样,但是还好不空手而归。“谢谢侯孝贤老师,大一的时候在cao场上看了,然后我就遇到了我男朋友,现在还在一起。”好作,可是鲍鲸鲸的获奖感言又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