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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到傍晚。

此时她站在窗边,吹着惬意晚风,嗅着空气中一两丝饭菜香。

肚子适时地响亮咕咕两声。

江野情不自禁叹口气,昨晚易三说的有点道理,她真的快成吃了睡睡了吃的猪了。

冰箱一拉开果不其然空空如也,江野昨日路过书房,里面办公桌上落了层薄灰,看来他们没联系的这一年,易三回家的次数也寥寥无几。

江野正想出门觅食,手机先一步响了。她接起一听,果不其然是失踪了的家主人:“楼下,快点下来。”

她探脑袋一看,那辆风尘仆仆的牧马人正在楼底喘气,她对着话筒应一声,踏上她的靴子就下了楼。

江野在楼下正要拉开副驾驶舱门,易三却打个手势让她过来。江野眉头挑得老高,绕了一圈同从驾驶座上下来的男人打个照面。

“怎么?我开车呀?你不怕我给你连人带车地拐地沟里?”话是这么说,江野坐进驾驶舱的动作却十成十地敏捷,生怕易三反悔似的。开玩笑,她可眼馋了易三的这辆大吉普很久了,谁能对野性蓬勃的牧马人不心动呢?

易三沉默了一下,无言地破天荒地扣上了安全带。

江野看得直乐,给他打包票:“你放心吧,我这手车技可是祖传的。”她放了手刹挂挡,熟练拐弯出小区。“你就告诉我去哪儿就行。”

易三看她两眼:“郊外后山咋走知道吧。”语毕他又缓缓露笑,补充道。“你敢开上山吗。”

“知道,没上去过,有什么不敢。”江野单手把方向,一派懒洋模样,油门却给的愈多,引擎声隐隐嗡鸣,像敏捷的豹穿梭车流中。“但是我很饿,去后山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

“废那么多话,去就行了。”易三摇下了车窗,风呼呼往车厢内灌。江野没再答话,一打方向盘拐上了郊外公路。

夕阳圆且黄澄澄,缀在半空将这座野兽的影子拉得很长。江野亦摁下了驾驶座的车窗玻璃,狂风霎时掀乱她的发。

她猛地拐弯冲进亩绿油玉米地,田间密道似被兽爪破开一尾长痕,仪表盘指针骤转逼上数字120。引擎轰鸣似兽吼咆哮,掀黄土细灰滚滚;车胎化兽掌碾地,烙guntang痕迹再深三分。

残阳浩荡,烈风长空,有鸦静看大地上何人狂奔。

牧马人破空前行山线之上,江野油门到底火力全开直冲山巅。二人背脊紧紧贴合座椅靠背,易三掌攥头顶握把死死,心跳砰砰如雷,多巴胺上脑噼啪爆成片战栗。

虫鸣风吼间,二人眼前通通一空,身下失重不过一瞬,悍重野兽粗喘着跃上山腰平台。江野猛打方向,刹车片擦出火花,石子地被剐出尾长弧,堪堪停在平台边缘。

女人掌骨发白,眼前高远开阔是遥远的城市灯火。她听见车厢里有咚咚声,耳膜发烫指尖发抖,喘息颤颤扭过头,看见阴沉下的天里易三发亮的瞳。

她猛地搂过男人颈,像车站一见那样狠狠地给他一个吻,齿关撞得发疼,唇上磕出小口,她着了魔地发了疯地啃吻男人薄唇,尝了血才撒口。

易三浑身紧绷时被女人猝不及防要搂,雇佣兵的机警让他差点拆下江野的胳膊。牙关一撞方使他松懈,见血不过一瞬便虎口钳死女人下巴夺回主动权。

“你真他妈不怕死啊。”残阳只剩半轮沉在地平线,江野半张脸浸在昏沉的光里,嘴角破了小口在往外渗血。

老子看你才是真的不怕死。易三看了看仍被江野握在手里的方向盘和近在咫尺的悬崖,没说话。

第十章牧马人之夜(中)<流浪(NP)(盯鞋)|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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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牧马人之夜(中)

“不是饿了吗,来。”易三打破沉默,推门下车。江野紧随其后,跟着男人去了后备箱边。

易三撑开厢门,入目是一提啤酒,和一把老式猎枪。江野眼睛一亮便要握,却被易三俯身一挡率先端起。

“小丫头片子,小心别一枪把你自己崩穿咯。”男人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居高临下地嘲她。江野咧齿一乐,也不回嘴,拎了那提啤酒就往身后树林迈。易三瞧得稀奇,枪口一杵江野后腰,看她一个趔趄这才满意:“这回怎么不回嘴,平时不是很厉害吗?”

江野懒得理他,找个树后把酒一放,四处张望:“你那枪后坐力确实大得能把我肩撞个对穿,苦差事儿我才不干。”语毕她一指远处的茂盛草丛,努努嘴:“不就是带我打猎烧烤吗,你可快些,太阳下去了就真打不着了。”

这下易三是真吃惊,他没想到江野对此似乎有些研究。抬头一望就要落下的残阳,男人不再废话,窸窸窣窣穿过草地往深里走。

树林密起来,能见度更低几分,但易三不担心,一个好的猎人一定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刚刚江野指的草丛确实很适合遮掩伪装,男人委身架枪时,他发现江野卧伏屏息的举动也熟练非常。

林子里因为人类的到来而静寂一瞬,但很快又恢复虫鸣鸟啼的热闹。江野和易三很耐心,就算夕阳只剩一线在外,谁也没有焦虑起身。

突有树枝被踩断的细小吱呀声传来,二人相视一眼。江野率先以余光捕捉到闯入的客人——是一只野兔,被初秋的山野喂得油光水亮。她没有说话,呼吸融进了林海荡漾里,给易三手势。

男人心领会神,视线一挪就将那只野兔收入准心里。他枪口上挪,鼻息绵长均匀,手掌宽阔平稳。突然有鸟扑闪翅膀腾飞,声音之大惊起野兔。千钧一发时林里枪声响得猝然,几乎同一瞬间江野弹起飞快跑向在半空中倒下的野兔。易三掂了掂枪管,果不其然看见像猎狗样窜出的女人兴高采烈拎着那只已死的兔子跑回来。

“行呀易爸爸,还真挺准呀。”她的奉承真假参半,权当为今晚丰盛的野味低头。

夜晚空地易三燃起篝火,木柴哔剥作响,肥美野兔往下滴油,满鼻子喷香。江野咕咚咕咚地往下吞唾沫,眼珠子黏着片刻不离。易三看得好笑,翻面一熟赶紧地递给她,生怕把孩子饿死。

江野一口下去烫得嗷一声,满嘴油汪还舍不得往外吐,眼泪劈里啪啦往下掉,愣是嚼吧嚼吧吞了。易三只撒了粗盐和辣椒孜然粉,却依旧香得江野差点把舌头吃下去,啤酒配rou吃得直打嗝。

火光里易三看江野被映上橘光的脸,鼓起的腮帮竟有两分娇憨。她不喜欢虚头八脑的端庄做作,石头桩上一坐,两腿一支,大马金刀地捧着兔rou啃,全心全意地享受此刻的山林、野味、松木烤焦的烟火气。

“你怎么会用枪?”易三撕块rou,漫不经心问。

此时江野吃个半饱,放慢了进食速度,咽干净了嘴里rou:“外公教的,那个老头子什么都会一点儿。”她吸溜一口罐中酒,又道:“他喜欢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