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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之夭夭了,留下的却坚持自我折磨。从小这个面都没有见过、名字都不被告知的“父亲”就是压在身上的巨山,——“妈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出息,证明给他看”“我们娘俩没有他一样能好好的”……所有事都没有他的参与,却好像所有事都因他而起。“我明白。”“老师。”她抬起脸,很认真地同他对视,“你不用背着过去的事,只要为自己的幸福活着就好了。”他凝视她的眼睛。“那你呢?”“……什么?”“那你放下了吗?”寒风“放下什么?”梁峥别开脸,取下眼镜自嘲地一笑。“向遥,我不是——”该怎么说?他在讲台上成竹在胸,到了她面前就不会措辞。“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什么意思?”梁峥深吸了口气,坐直身子。“你会选他吗?如果他告诉你,他改过自新,他从此再也不犯,你会选我还是他?”向遥怔住了。冬夜的冷风从四周灌进亭子,他只是坐离了那么一点,自己却立刻感觉到了冷。脸都好像冻得木了,做不出应有的表情。“……我不是已经选了你吗?”没了镜片的柔化,他的眼睛此刻看来凌厉得让人难以应对。“向遥。”他叫她向遥。“我说过,你有权利为自己做选择。一直都是。”他是什么意思?他现在的神情仿佛讲台上那个冷峻的梁老师,梁副教授,守正不阿,光明磊落。他要对她说教?“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承诺。今天邀你见我母亲,也不是一种逼迫。纯粹是我自己的私心。也许——”他停下了,没有说完。她突然怒上心头,哗地站起来逼视他。“然后呢?也许什么?”梁峥抬起脸,目光灼灼。“也许从一开始,就是我的私心。”也许是他布的局——她伤痕累累,他为捕获她的温暖怀抱是早有预谋。她究竟爱这陷阱,还是爱这猎人?他曾以为是自己聪明。以为他与贺先生,他是最终赢家。殊不知没有贺先生,这故事里也不会有他。只要她想,他可以放她走。不用抱残守缺一辈子,像他已经见识三十多年的错误,永远绕不出去。她已算幸运,也许她的主人一时糊涂将她弄丢,如今改邪归正,苦苦要将她寻回。何必?不是放她走,是放她回。“什么叫你的私心?那我呢,我算什么?”梁峥见她此刻,气得面颊鼓鼓,双手都攥成拳,竟还觉得有些可爱。像答一道主观题,要同他辩个彻底。他庆幸她发怒——也许他说错,也许他无理取闹,她从未动摇过。“遥遥……”他要去握她手,却被她恼恨甩开。“说清楚啊!”她蓦然拔高的声音在寂寂无人花园里,显得单薄无力。他垂下手,肩膀像卸下了千斤力。“向遥,你每次问我是不是生气,我不敢答是。我知道你被别人的生气伤害过,知道你因为别人变得没有安全感,但我——你就在我旁边和他打电话,就在楼下和他见面,我做不到无动于衷。甚至——”甚至还有相机,还有短信。或者还有更多。“我真的是一个小气的人。但向遥,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小气,而留在我身边。我知道他很优秀,你曾经选择他,一定有理由。如果他改过,如果你动摇——”“你这样看我?”向遥觉得身上更冷了。冷得她想发抖。他叹了口气。“我不是指责你。我只是不想你后悔。”她整个脸上都是难以置信。寒风吹得她眼睛红红的,像小兔。他有一瞬懊悔,他们为什么在这萧瑟花园里弄成这个局面?他应该抱他的小兔在暖洋洋被窝,可是越贪恋越使人迷失。不能再这样了。她刚要开口,手机震动,是陌生号码。她恼得不想听他说话,赌气背过身去接,“哪位?”“夫人,抱歉这时候打扰……”向遥一愣,“……小蒋?”“是。”“别那样叫我。”“抱歉,向小姐。”“什么事?”“是这样,贺总他今晚喝多了。我接他回家,但他坚持要我停车在一个小区门口。现在已经……在车上坐了很久了。我想这可能是您住的小区……”小蒋说出小区名字,那边似乎拿离了手机。“……是。是我自作主张了……”接着是贺檀的声音。“小遥。”她心惊rou跳。他就在小区大门口,离她几百米远的距离。刚要开口要他走,梁峥却忽然站起来:“你去吧。”“……什么?”“他在外面,是吗?”她不回答,紧咬下唇盯住他。“你去和他谈谈吧。”向遥有一瞬觉得他比贺檀还要过分。他不信她。他怎么可以!他们两人,前后夹击,要将她逼入这等局面!“你想我去见他?”她站近了一步,咄咄逼人。手上却攥紧了控制自己不要发抖。他们从未吵过架的。一吵就似乎伤筋动骨,无法收拾。梁峥垂了眼不敢看她。不是的。他早就想永远缚牢他的小兔了,紧紧的,这辈子都不能挣开逃脱。太卑鄙了,他竟做不到。“你去吧。”一滴眼泪啪地掉在领口,晕湿了一小块。她飞快地背身,不让他看见。“好,你要我见他,是吗?”袋子哗啦啦响,她胡乱将它推进他怀里,“好、好,你要我去,我现在就去!”------------晕刀也好难写我先自刀为敬π_π今天还有500居居的加更哈!梦回(500珠加更)贺檀听见电话嘟嘟的挂断声。小蒋在身后战战兢兢道歉。他预备上车,将要转身时却远远看见她从小区跑出来。她跑得很快,很盲目。他站在那呆傻了。越来越近,他感到自己心里仿佛有一个空掉的容器,被一点点注满。小蒋暗舒一口气,只当老板痴情,重寻娇妻,沉默上车由他们二人相对。他见她眼睛红红,泪珠滚了满脸。想起刚才在电话里仿佛听见另一个男人的说话声。“和他吵架了?”这一幕大概很像爱情电影。他穿黑色大衣,长身玉立,站在街角低头注视米色毛衣的女孩。向遥的视线是模糊的,咬着唇不回答,也并不想抬头看他的脸。她根本不想见他,跑出来完全是同梁峥赌气。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