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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化简,对吗?”每一行运算写到最后时,甘瑅的手肘都会有意无意蹭过甘棠的胸口,一年四季,除了最热的时候,甘棠很少穿胸衣,甘瑅甚至能透过家居衣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而他的手维持着列式,视线更是心无旁骛地落在纸上。甘棠摇头,“还有更简单的思路,像这样。”她接过笔,身体因书写的动作略往桌子凑近了些,甘瑅收回的右手恰好掠过她垂落在一侧的头发,指腹经由脖颈,宛如描绘那轮廓一般地不紧不慢收回。甘棠对来自甘瑅的碰触有种天然的迟钝,她根本没意识到甘瑅的这些小心思,只顾把算式写在草稿纸的另一边。甘瑅盯着看了一会儿,“我懂了,姐。”他泰然自若地收拾书包,包括那张有两人字迹的草稿纸,然后轻声道,“姐,你就在这边写完再回去吧,这样来回折腾太累了。”他收拾书包时,甘棠也在收拾她的书本,她没有抬头,正往手里捡最后一本书,“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哪边写都是一样的,晚安。”“……晚安。”甘瑅推门,目送甘棠的背影潜进黑暗,伴随着吱呀的另一道门声,彻底消失在视野里。他们之间隔着两扇门与黑暗,也隔着孙亦栀与沉重的仿佛一眼望不到头的学业,甚至还隔着永远无法跨越的三年距离。恋慕是贪婪炽烈的,恋心也是丑陋自私的,会忍不住想要去伤害,想要讨要更多。而他唯独不能伤害到她。甘瑅木然地回身,他仍能感到身体里的野兽,狰狞丑陋的内里,被套进无害讨喜的模子里,吱嘎吱嘎,挤压成扭曲的形状。后来的甘瑅一路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大概就在这期间慢慢地疯了。他的意志,他的本能,他的言行举止各自为政,把他扭转成一个荒诞可笑的怪物。甘瑅甚至因这重自我认知做了一个最最变态恶心的梦。梦里,他变成了黑糊糊的烂泥一样的粘稠怪物,沿着甘棠的门缝溜进她的房间。他发出窸窣的,粘稠怪异的声响,爬上甘棠的床。她还睡着,恬静的睡颜,胸口有规则地起伏。而他一寸一寸覆住她的身体,在她还未察觉之前,把她白皙无暇的身体染成肮脏的色泽。侵犯还在继续,他yin猥地侵入她身体的孔洞,无论是性器,还是排泄口,甚至还有耳道,她的一切都属于他,被他所填满。她很快惊醒,惊恐地呼唤着小瑅,她喊着小瑅救救我时,身上的怪物也随之发出不明意义的黏糊怪异的声响,它在说,“姐,我在这儿呢,侵犯你的这怪物就是我啊。”可惜甘棠听不懂,她不停地不停地呼唤小瑅,那个纤细无害的孩子,她最值得依靠信赖的弟弟。而他,心怀愉悦地把自己的名字一直听到腻了,这才侵入到她的口腔,让她只能发出野兽般不成调子的呜咽。她被怪物侵犯的样子真可怜啊,可惜终究还是沉迷在情欲里,眼神渐渐恍惚,身体无意识如水蛇一般扭着,迎合着他的侵犯,不知不觉就同他这最丑陋的怪物缠在一处,水rujiao融,不分彼此。她被他由内而外,从身体到内心地染脏了到最后,只能环抱着他,痴迷地同他纠缠。“……小瑅,起床了,喂喂,小瑅?”甘瑅被这叫声唤醒,睁开仍处在混沌的眼,然后捏着夏凉毯的一角,慢吞吞地坐起身来。他擦去额头的汗,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甘棠,她的额头也有汗,热的,比不过他浑身湿淋淋像从水里捞出来的这般狼狈。甘棠习惯于不经允许就闯进甘瑅的房间,这是他纵容甚至引导的结果,他从不向她设限,相反,他淡化自己的领域概念,让她毫无防备地进出。不过,这会儿情况着实有点特殊。甘瑅坐在那,上下打量她几眼,“姐,你穿太少了。”甘棠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小背心,她从小到大到夏天都是背心吊带随便往身上一套的,压根没觉出什么不妥来。“难道要像你一样,捂一身汗还抓着毯子不放,看着都热。”甘棠说到一半,闻了闻四周,“你这儿怎么有股怪味。”话没说完,人已走到阳台前,拉开窗帘和玻璃拉门。甘瑅下意识想要阻止,“别开,外面更热——”他想到什么,有点头疼地摇了摇头,“算了。”他用哄小孩般的语气道,“姐,你先去换件衣服再过来,好不好?”甘棠被他连哄带骗的走出去了,甘瑅才从床上蹭地跳起,换衣服,卷床单,奔去洗手间,一套动作熟练得不能再熟练。回忆31甘瑅讨厌夏天,伴随着气温一天天升高,哪怕穿得越来越少,身上也总是黏黏糊糊,尤其燥热温度下,他的自制力受到的考验愈发苛刻,他甚至不敢再同甘棠贴在一处。甘瑅喜欢夏天,哪怕他同甘棠各自坐在桌子的两端,他也能闻见汗液的味道。那味道来自甘棠,也来自他自己,在夏天时扩散得尤其快,很快,整个房间都布满他和甘棠的味道,二者融到一处,渐渐无法分辨。直到甘瑅上了高三,学到分子扩散,才对这现象有了另一重理解。分子永不停息地做着无规则运动,在不同物质相接触时,它们会彼此进入对方。而温度升高,会让无规则运动愈加激烈。看到这段文字时,甘瑅觉得分子热运动既浪漫又情色。那会儿他已经来到陌生的城市,就读在陌生的学校,陌生的同学唤着他陌生的名字,他观察对方的特征,摸索着翻找记忆里分门别类的文件柜,查阅出那个人的名字,再注入感情地把它念出来。那是种奇异的荒诞感,在荒诞之上的是荒凉。他同这世界切断了所有联系。人们呼唤他,不过是在经由他这个通道呼唤另一个不同的人。那个人的一言一行遵循一套既定的规则,他擅于扮演那个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