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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宫殿既是朕的,也是皇后的,绾绾想去哪都行。”“五哥说得真动听。”她话音带了一丝讽刺,魏琛并未在意,柔情道,“朕等了你多年,日后自然会好好待你。”孟绾微笑着,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啊,我是来找五哥画眉的。我多年不曾装扮,已然手生。麻烦五哥为我画眉。”一支螺子黛从袖袋内落出来,少女接在手里。“好。”魏琛上前接过螺子黛,两人坐在一旁的坐塌上,面面相对。两人凑得极近,热乎的气息喷在彼此脸上,他专注地描画她的黛眉。她闭着眼睛,放心地任他上色。就在这时,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五哥真是个狠人啊。”魏琛手一抖,将她眉尾画歪了。孟绾自然感觉到那一笔描飞了,她睁开眼,近距离看着他,眼中的讥讽直视向他,皇帝在那样的眼神下竟是溃不成军,他侧过脸,站起身,强笑道:“朕一男子也画不好,还是命宫女来吧。”人间何处是清欢(虐)陆芙已经两日不曾进食了,她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干裂生纹。姜氏坐在床边,看着陆芙,落泪道:“芙儿,你爹已经在帮你想办法潜逃,只是你真的忍心丢下我们吗?臻儿已被发配去北疆,如今你又要走,娘心里苦啊……”她整个人都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瘦得快脱相了,此刻倚靠床沿,坐在床上,苦涩道:“娘,若是能离开这里,我或许还能活下去。若是留在这,日后再被他接进宫,我就宁可去死。娘,原谅女儿不孝。”“罢了,罢了,哎,”姜氏拭去眼泪,这时婢女端了刚刚熬制好的热粥上来,姜氏哄道:“那你多少吃点东西吧?你不吃东西,哪里有力气出逃,是不是?你相信你爹,他都会安排好的。”姜氏接过那碗热粥,用汤勺搅拌出阵阵香气,“这是厨娘特意熬制的芙蓉蟹rou粥。这里头的蟹丝取自蟹足,最是清爽可口,你从小就喜欢吃蟹,芙儿,娘喂你。”陆芙看着母亲噙着泪喂她,只觉自己太不孝,尽给父母添忧。她接过粥碗道:“我自己来吧。”她一口一口地吃,姜氏终于笑起,她肯进食就好了。这粥熬制得极入味,陆芙吃得见底了才还给婢女,不一会儿就觉得小腹又热又涨,她捂着肚子,面露苦楚。“怎么了?”姜氏问道。“许是两日不进食,肠胃一时间不适。”“你这孩子,哎……”姜氏摇头道,“罢了,你躺一会。好好休息。”“嗯。”姜氏带了婢女离开绣房,室内只余一名贴身丫环。陆芙躺在床上,身体疲乏极了,不一会儿就意识昏沉。她又梦魇了……恍惚间,她见到盛大的帝后婚典,见到万民朝承天门上的帝后朝拜。皇后发鬓上的一对金凤步摇迎风而动,她鲜红的嘴唇微微扬起,满是胜利者的姿态。魏琛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天子冠垂落的珠帘摇晃着,看不清他的眉眼。她也站在承天门上,就站在他们面前,成为挡在帝后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魏琛一步一步走过来,她一步一步后退,被逼到栏杆边缘。然后他微笑着,伸出手,按在她肩上。他温柔地拍了拍她肩膀,道:“朕已经不需要你了。”然后猛推了她一把,她如同断线风筝从承天门上飘摇而下……“啊啊——”陆芙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呜鸣,惊动了一旁留守的婢女。“小姐,你怎么了?”婢女上前,发现陆芙又一次梦魇了,她叹了口气,正要打水来,给陆芙擦拭满是冷汗的额头。就在这时,陆芙梦见自己在半空中挣扎,手脚将被褥踢开,婢女发现她身下竟是血泊!“来人啊——来人啊——!”陆府内一时间鸡飞狗跳,姜氏以自己有恙为名,命人从医馆请来女医。陆芙也已从梦魇中惊醒,她配合着检查,问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肚子好痛……难道吃坏了?”那也不该留那么多血啊。女医哎了一声,对陆芙道:“夫人请节哀,夫人刚刚滑落了一个月的胎儿。”“胎儿?……”陆芙仿佛被抽了魂般,静默了几瞬,然后尖叫道,“不会啊!我每日都服用避子药,我怎么会……我不知道,呜呜呜……”她以为她的眼泪已经干涸了,却再一次汹涌而出。“夫人若是性事过于频繁,哪怕用避子药也有可能受孕的。”姜氏颤声道:“那她为何会小产,难道……难道是那碗蟹rou粥……”女医见陆芙心神俱灭之状,心中同情,柔声道:“夫人年岁尚幼,本就不易保胎。且夫人过于消瘦,胎儿汲取不了养分,又遇到性寒的蟹rou,必然承受不住。夫人还是看开些,养好身子,过几年还是能生养的。”陆芙闭上眼,泣不成声,浑身瑟瑟颤抖,既是疼得抽搐,亦是心乱如麻。女医又道:“如今胎元已破,只流出一部分骨血。夫人还需服下一剂落胎药,将体内余物都排泄出来,彻底清宫。这期间疼痛难忍,夫人只得受苦了。”陆芙木然地点了点头。女医走到一旁,执笔书写药方,婢女赶紧拿着药方去配药。腹中一阵一阵地剧痛,陆芙咬紧牙根,一脸惨白,浑身都是汗水,却没有喊疼。姜氏坐在床边,捂着心口痛哭道:“芙儿,娘不知道啊,娘后悔啊,我的芙儿为何要经历这些!”陆芙眼眸中噙着水光,却是对姜氏笑道:“娘,不要自责。女医说了,这一胎本就难保住。况且……”她心尖痛得滴血,却是麻木地笑道,“这个孩子离开我,还能投个好胎。毕竟,他父皇也不想要庶长子,哈哈……”“芙儿……”姜氏见她这样又哭又笑,心中惧怕不已,陆芙简直就像疯魔了。半个时辰后,婢女呈上落胎药,陆芙接过汤碗,仰头一饮而尽。药效发作得极快,很快她就软成一潭烂泥,躺在床上疼得发抖,汗水将寝衣沁湿。她感到剧烈的痛楚从宫房中扩散,热乎乎的东西从双腿间流出……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是她曾经对魏琛的痴情。是她的年少无知和天真懵懂。它们,全都死了。陆家人极力掩盖此事,做得密不透风。最终还是暗卫收买了药童,才知陆家人配的药方,不是留底的那份养生药,而是女子的落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