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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了。待跑到山下的时候,他脸上被泥水染得眼睛都看不见,鞋已经跑掉了一只,见山脚下堆起的柴火,正在肆无忌惮地烧,nongnong的烟雾被卷进了风,气势汹汹地往山上跑,顿时气得不行。“谁他妈闲的没事在这里放火!半条命都快给熏没了,快给老子住手!”顾止淮骑着马,朝着火堆走了过来,“敢问阁下是巫有道先生?”藏在地下的蛊虫被烟雾熏得全爬了上来,想要出去,却又被火堆拦着,只好掉了头往山上跑。成堆的蛊虫从这老头脚边经过,却没有一个伤他,有些还亲昵地缠上他的脚,全然不顾厚厚的泥水。这些全被顾止淮收在眼底。可那老头想都没想,“不是!”“哦,原来如此,是我找错了人,叨扰了。”顾止淮微微侧了身,脚下用力,便调转了马头,悠然地回去了。“......”“等等,老子就是巫有道,你倒是把火灭了啊,怎么他妈的说走就走?”顾止淮闻言,又悠然地驾着马回来了,语气诚恳,“方才我问你是不是巫有道,若你说是,我必然就相信了。可你方才说了不是,而转眼间又喊道你是,如此一来,我倒不相信了。”“......”还他妈有完没完!“老子就是巫有道啊,年轻人我告诉你,你要是误杀了我,我......”顾止淮听着,无所谓地拍拍马头,又准备调转马头回去。“哎,等等,你别走,我真的是巫有道,年轻人,你要给我一个机会证明啊!”顾止淮嘴角一笑,随即不露声色地回过身来,立在原地上上下下打量了老头一番,等到烟雾更甚,老头的脸都快看不清的时候,才松了口,打着商量道,“我听闻巫有道是蛊王,可解这世间所有的奇蛊,那我便给你个机会,你若是能说出解赤水蛊的方法,我就当你是巫有道,把你救出来。”事到如今,巫有道也算明白了,自己今日是被人诈了,可就算明白了也得继续装傻,毕竟对面那个年轻人比他更能装。“我知道我知道,赤水蛊虽毒,却也有解法,只是药物的解法我尚未找出来,现在能用的唯一解蛊方法,是以血为引,渡蛊出身,才能换回一条命。”方法说完了,对面却再也没有人回答。浓烟将对面的人几乎掩得看不清,就在巫有道疑心那年轻人是不是走了的时候,火堆豁然被打开一条大口子,浓烟往两边褪去,骑着马的年轻人就站在正前方,微笑着望着自己。那人丰神俊朗,大氅披身,坐在高高的马头之上,身后便是无垠的雪峰,以及密密麻麻的军队。“巫先生,我寻了你好久。”顾止淮的声音洒在风里,清朗有力,砸得巫有道几乎跪在了地上。他知道,他今日是彻底栽在这年轻人的手里了。第41章第41章持续了十来日的烈阳终于收敛了锋芒,天色渐渐沉下来,看上去,似是有雨落下的前兆。这些日子,江修齐往宫中去得越发频繁了,宋寒枝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只觉得这些日子回来,他的脸色一次不如一次。白日里阴沉了一天,到了晚间,江修齐还是没有回来,宋寒枝本想央他求个情,去看看影门的卷宗,可终究是没等到他,只好草草吃了晚饭,休息去了。对于赵成言说的那些话,她仍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但她只是个影卫,影门唯一要她做的事情便是杀人,她没有权限去私自调动卷宗,查看被杀之人的具体情况。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窗外一道刺目的白光忽而闪过,宋寒枝立即警惕地立了起来,几息过后,闷雷声从天际传来,震得宋寒枝身下的木床都在轻颤。宋寒枝松了口气,原来是打雷了。从窗户间隙漏过的凉风吹起了床幔,丝丝凉意涌来,她的睡意被全数驱散,索性卷了被子在身上,坐在床头发呆。雷声一阵大过一阵,宋寒枝的心绪也愈发烦躁,似是受雷声的影响,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安分地窜来窜去。不对,情况不对,宋寒枝摇摇头,陡然有些神志不清起来。她头脑发晕,双眼也模糊得厉害,只好一把攥住床架,大口大口的喘气。自己这是什么了?怎么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下一刻,胸腔里似是被刀搅动,顿时疼得宋寒枝几乎晕厥过去。她捂着胸口,指节泛白,冷汗一滴滴地从额头上淌下来,渐渐打湿了床褥。疼,真的疼,过去在影门训练时受的痛,加起来也抵不上此刻的半分。忍耐了半晌,痛意并未减轻,反而更甚,死死攥住的手也没力气了,宋寒枝头昏眼花地倒了下去,滚在了床底。“唔。”喉咙里泛起腥甜,她忍不住稍稍张了嘴,胸口一阵搅动,一口污秽的黑血便吐了出来,落在地上,看上去妖异得紧。我他妈是被人投毒了吗!刚刚缓了一口的宋寒枝,胸口里又翻江倒海起来,这次她终于是忍不住了,捂着胸口,疼的在地上打滚。“啊......啊,啊!”隐约里看见了门的方向,宋寒枝汗涔涔的手扒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朝着门口爬过去,嘴里的血尚流个不住,在她的身后拖起一条黑红的痕迹。好不容易打开了门,她沿着台阶往下爬,手下不稳,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来。外间很凉,闪电雷声不住,她却是再也没有了力气,蜷缩成一团,滚在了石阶下的角落里。迷迷糊糊中她也不知道自己叫了多少声,可院门始终没有人打开,后来胸腔里的疼痛沿至前额,她疼得实在没办法,只好一个劲儿地往墙上撞,想把自己撞晕过去。血沿着额头淌下,染了她一脸。不知这样撞了多久,她眼皮重的渐渐抬不起来,终于是昏了过去。后半夜落了小雨,庭院里除了宋寒枝,一个人都没有。她蜷在角落,风卷着雨打在她脸上,她只是微微颤了睫毛,仍是没能醒过来。翌日一清早,江修齐一推开院门,便见宋寒枝躺在一泼血水里,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面上血迹狰狞。呼吸声倏地变重,瞳孔骤然放大,江修齐手里一滞,一碗粥顿时打翻在地,他几乎是飞也似地过去将宋寒枝抱起,伸手在宋寒枝的鼻翼上探了探。极其微弱,却还吊着半条命。宋寒枝全身上下被雨浇得湿透,额头上伤口森然,依依能见到白骨,胸前的衣服也被抓得七零八落,嘴角仍自渗着黑血,江修齐揽着她的腰,手心一片冰凉。但怀里的人,似乎比他的手更凉。江修齐本就消瘦的脸上显出了青筋,泛白的指节扣住宋寒枝的腰,又往怀里送了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