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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徐家是诗书人家,绝不会卖女儿求生!”“难道母亲要眼睁睁看着徐家毁了么?”陈氏见老太太不愿松口,大哭起来,索性当着外人将心中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您老就是偏心,儿媳知道您一直心疼幼宁,平日里只疼她也不疼姝儿也就罢了,难道在您老人家眼中,徐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幼宁一个么?”“闭嘴!”老太太狠狠打了陈氏一嘴巴。陈氏嫁进徐家二十年,还是头一遭挨了婆母的责打,捂着嘴巴愣住了。来客听着婆媳俩的对话,神情淡漠,待屋子里的动静稍停,方道:“老太太,成与不成,您老给个准话。”陈氏回过神,跪在地上,砰砰朝徐老太太磕头。老太太眸中含着眼泪,摇了摇头:“我做不了这个主,幼宁的事,听听幼宁是怎么说吧。”陈氏听她语气松动,起身拿帕子拭去眼泪,转身对身边的mama道:“老太太的话你听到了,请二姑娘过来说话。”二姑娘徐幼宁,是徐启平外室所生,抱回徐家的时候尚不足两岁,说是生母身子孱弱,产后一年多便没了。那时候陈氏正在坐月子,不肯照料这来路不明的外室女。老太太见孩子可怜,便抱到了自己院里,取名幼宁,养了几个月,越发觉得亲昵可爱,遂把她一直留在身边。老太太住正屋,幼宁住在旁边的暖阁里。顷刻,这位二姑娘便被领了过来。她一到,初时神情傲然的来客顿时眼前一亮。徐幼宁年方十八,正是待字闺中的年纪,她身上穿着杏色袄裙,外头罩着一件水红色比甲,发髻梳得整整齐齐地,清秀文静的模样,看起来像枝头开得最端正的一朵杏花。屋子里站着生人,徐幼宁不安地看向老太太:“祖母……”老太太见着她,原本一直克制的眼泪顿时流了出来。徐幼宁吓了一跳,忙拿出帕子给老太太擦眼泪,惶恐道:“祖母,您别担心了,便是不能住在这宅子里头,咱们一家人搬去乡下也是极好的。”徐启平入狱,徐家上下日夜不安。卖宅子的事,徐幼宁虽然没有插手,也是知道的。方才婆子来叫她的时候,她正在暖阁里收拾自己的东西。如今见屋子里有生人,她心下以为这是祖母托牙人寻的买主了。陈氏见状,拉过徐幼宁的手,将波动的情绪强行平复下来,和蔼道:“幼宁,现在有一个救你爹爹的法子,你愿意救他么?”“我?”徐幼宁听得疑惑,手指不安地绞在一处,“太太,我怎么救?”徐启平有外室这事,陈氏一直耿耿于怀,不愿意让徐幼宁叫自己母亲,她便一直尊称陈氏为“太太”。陈氏牵着她走到那来客跟前,“这位先生有法子救你爹爹。”徐幼宁转头看向那陌生的客人。来人一袭玄色衣裳,上头没有任何花纹,她说不出他身上挂的玉佩是什么明堂,可她瞧得出他衣饰打扮比他们一家子金贵得多,举手投足比爹爹在国子监的同僚们还气派得多。她有些茫然,只是陈氏怎么说,她就得怎么做。于是朝着客人拜了一拜:“先生,请您救救我爹。”来人本来神色漠然,始终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听到徐幼宁这略带稚气的话,端着的气势不禁减去几分,柔声对徐幼宁道:“二姑娘,正所谓礼尚往来,我若帮了你家的忙,你是不是也该帮我的忙?”是这个理。徐幼宁点头。“这么说,二姑娘答应了?”客人问道。不等徐幼宁说话,老太太便道:“幼宁,他不是要你帮忙,是要带你走!”带她走?徐幼宁愈加迷糊,望着客人问道:“先生要我去你家做奴婢吗?”“是伺候人,但不用做奴婢。”不用做奴婢,却要伺候人……徐幼宁养在闺中,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她望着客人:“先生是要我去做给你做姨娘吗?”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始连载,希望大家喜欢~日更中,评论掉落红包。第2章来客听得笑了。“不是伺候我,也不是做姨娘。”徐幼宁糊涂了,“那我做什么呀?”她是外室之女,陈氏嫡出的三姑娘跟她吵架的时候就说过,她这样的庶女只配给人做姨娘。来人原想着尽快将人忽悠走了交差,见到徐幼宁这副娇憨可怜的模样,不忍欺骗,“主家要你过去伺候,只是伺候,没有什么名分的。”哐当——徐老太太手一抖,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上,她忽然双拳紧握,用沙哑的嗓子怒吼道:“出去!给我出去!”她可以让自己狠下心顾全大局,也可以告诉自己舍弃了孙女是为了保全家族。可是当她亲耳听到别人对疼爱的孙女说那样的话,她再也无法忍耐下去。客人并不生气,依旧维持着风度,悠然道:“老太太不必动怒,伺候我的主家,并不辱没二姑娘。今日接去只是伺候,若得主家喜欢,将来会有天大的前程。”说罢,他转向徐幼宁,目光中尽是怜悯。“老太太觉得我的话刺耳难听,将来徐家败落,更难听更刺耳的话还在后头呢!”老太太正想反驳,那人继续道:“倘若大理寺重判徐大人,徐家的女眷充作官婢不是没有可能。”若说之前他是劝说,最后这一句却是直截了当的威胁。对方的主子有本事影响大理寺的判决,徐启平的命运已经被对方死死捏住了。老太太的嘴巴动了动,终究是颓然地往后一坠,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人见目的达到,欣然一笑,转向徐幼宁:“二姑娘,你觉得呢?”徐幼宁不指望什么前程。她念书不多,诗词都不太精通,女红不好,只能做帕子这样简单的绣件,嫡母陈氏总说她不太灵光。但客人特意对她说的话,她听明白了。今日她可以拒绝不跟着他走,可等爹爹被大理寺审完,徐家败落,她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明白是明白,一时之间,徐幼宁对“伺候人”这桩事还是有些懵。她下意识地回过头,茫然看向自己最熟悉和最敬爱的祖母,想寻求她的帮助,但老太太正捂着脸哭泣着,没有看她。陈氏倒是在看着她,目光灼灼,眼神笃定,菜市上的屠户会这样看着案板上的rou。徐幼宁不喜欢被这种眼神看着。她收回目光,垂下了眼眸。陈氏的目光让徐幼宁弄懂了眼前的局面,祖母和太太既然把她喊出来了,那就是已经做出了决定。在徐家,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