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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什么毛病,那天在马车上对她毛手毛脚肆意妄为,之后却一连几天不肯见她。今日她好不容易想出来走走,他居然放狗捉弄他?他到底存的什么心?难道这样戏弄自己,他便能得趣?在他眼里,自己跟大黄怕是没什么分别。看着徐幼宁红了眼睛,太子意识到玩笑过了。“大黄,回来。”大黄在徐幼宁跟前蹦跶了两下,又一溜溜地跑回太子身边了。徐幼宁觉得自己眼睛有点润,因不想在这里丢人,拉着月芽的手赶紧往凤池便走去。她走得急,背影落在太子眼中,便如落荒而逃一般。王吉眼瞅着主子眉宇拧在一起,心里直叹气。明明是特意把狗牵过来想逗幼宁姑娘开心,这下倒好,适得其反,把幼宁姑娘都气跑了。徐幼宁倒不是真的要逃走,只是她的眼泪花已经包起来了,不走快一点便会被人瞧见。她牵着月芽的手往凤池走去,一路碰见了不少在园子里打扫的宫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徐幼宁总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挺复杂的,有一些似乎是艳羡,有一些却好像是鄙夷。从前她在东宫里散步的时候,可没有遇到过这种目光。徐幼宁拉着月芽,越走越快,走到了凤池边的木栈道上。到了这四下无人的地方,徐幼宁的眼泪终于顺顺当当地落了出来。月芽吓了一跳,拿出帕子帮徐幼宁擦眼泪。她是知道徐幼宁脾气的。从前在家里的时候,在陈氏那边受了委屈,她自己哭一会儿便过去了。因此,月芽只是默默地陪着她,替她擦眼泪,并不着急劝解,待徐幼宁眼泪流得差不多了,方才柔声道:“姑娘今儿是怎么了?是因为大黄刚才拦路所以不高兴了?”“不是大黄。”月芽当然明白,大黄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拦徐幼宁的路。大黄是一条训练有素的狗,连作揖都会,肯定是有人教它过来拦路才会过来的。那这个人,是太子殿下吗?于是,月芽道:“姑娘,你跟太子殿下到底怎么了?怎么那天都那样好,今天就怪怪的了。”“那天?”徐幼宁诧异道,月芽这阵子都在学规矩,没怎么来承乾宫,“哪一天?你听说什么了?”月芽对徐幼宁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实话实说道:“奴婢听人说,前几日姑娘跟殿下回东宫的时候,下马车前特意命人送干净衣裳过去,在马车里换了衣裳才下来。”徐幼宁脸一红:“真的?东宫里的人都知道了?”“应当是都知道了吧。”月芽见徐幼宁紧张起来,知是她害羞,忙安慰道,“姑娘是伺候太子殿下的人,名正言顺的,那些人说这样的闲话都是嫉妒罢了。”难怪,难怪一路遇见的人看她的目光都奇奇怪怪的。在东宫上上下下的人眼里,自己一定是个大着肚子还勾引男人的狐媚子。连月芽都听说了这闲话,长春宫里的慧贵妃料想也知道了。这可真是被他害死了。月芽瞧她这反应,好奇地问:“姑娘,难道刚才你哭,是因为别的事吗?”徐幼宁怏怏地点头。“奴婢瞧你方才都不跟太子殿下说话,是出什么事了吗?”徐幼宁咬唇,莫名委屈:“不是我不跟他说话,是他……”月芽瞪大了眼睛,等着徐幼宁继续说。“……是他不搭理我。”“怎么会呢?”“真的,就那天……”徐幼宁心一横,把心底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就那天之后,他压根不理我,他突然在马车里那样,我以为我们的关系跟之前不一样了,但他连着几天不搭理我。”“姑娘说的那天,是从宫里回来那天之后吗?”“是啊。”那天的情景,叫徐幼宁此刻也不忍心回想。但接下来几日的失落,更加叫她不知所措。月芽比徐幼宁还小几岁,自是无法为徐幼宁开解,哪里能想出太子这样反复的原因,只能陪着徐幼宁倚在栈道上唉声叹气。不过,想了一会儿,月芽道:“之前的事情奴婢不知道,但奴婢觉得,太子殿下是在意姑娘的。”“胡说,你别瞎安慰我。”“不是胡说,是奴婢的直觉,”月芽承认自己的话毫无根据,依旧说得理直气壮,“就是刚刚,我感觉出来的,太子殿下就是很在意姑娘,他好像不喜欢大黄这个名字,可姑娘选了大黄,殿下便说就叫大黄。”徐幼宁撅起嘴:“大黄不好吗?”“好啊,”月芽是诚心觉得大黄这个名儿取得好,狗么,不就是这些名字吗?图吉利就是旺财、来福,图好记就是大黄、小黑。至于王吉说的赤金,好听是好听,就是听着不像狗名儿,倒像人名。“王公公是殿下的心腹,王公公说叫赤金好,应当是殿下喜欢赤金这个名字吧。”这么一说,徐幼宁点了头。赤金是黄的别称,他应当是想选赤金的。这样想着,徐幼宁突然想通了。自己跟月芽是一样的想法,而自己跟他,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若今日是沈云贞沈姑娘在,她应当是喜欢赤金这个名字的。如此,甚好。……“白天把狗留在承乾宫廊下,夜里牵走,省得吠起来又让她失眠。”这个女人耳力极好,自己在湖边遥遥学了两声猫叫,她都听得到,若真把狗留在承乾宫过夜,怕是又睡不安稳了。“听到了么,小路子。”王吉道,“往后你不必做别的事,替殿下和姑娘养好大黄。”那小路子原是在厨房帮厨的,因着生性爱玩偷偷养了这条黄狗,上回黄狗在东宫里乱闯惊扰了太子,原以为大祸临头,谁曾想居然因祸得福,殿下居然相中了这条狗。小路子也是个机灵的,这阵子给大黄养腿伤,一面抓紧训狗,今儿来承乾宫,果真讨得了殿下和幼宁姑娘的欢心,不仅给狗取了名,要把他的狗养在承乾宫,还叫他专心养狗。他跪在地上,连连谢恩。有内侍上前道:“主子,傅大人到了。”太子蹲下身,拍了拍大黄的脑袋,“真是只聪明的好狗,回去吧,晚些时候再来哄哄幼宁,要把她哄开心,知道吗?”傅成奚走到承乾宫,正好看到大黄从承乾宫的台阶上撒着欢跑到小路子身边,跟着小路子离开了。“这狗哪儿来的?”“我养的。”太子道。“你什么时候养了这么条狗?”傅成奚诧异道。“今日。”傅成奚更加诧异,“这狗看着很普通啊,寻常农家才会养的,你想养,至少养一条细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