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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终究是忐忑难眠。“殿下。”“不是困了吗?”“殿下为什么要故意在贵妃娘娘跟前对我好?”太子声音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平常待你不好吗?”徐幼宁小声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太子当然知道徐幼宁说的不是他平常待她不好。他叹了口气,“傻子,我只是希望母妃和旁人习惯,我待你好这件事。”习惯?徐幼宁心中一动:“殿下说的旁人,是杜小姐吗?”太子原本是平躺着说话的,听到徐幼宁这话,侧过头看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旁人,就是除了你我之外的所有人。”徐幼宁勉强笑了笑。太子看着她的神情,轻笑道:“在意杜云贞,是吗?”“嗯。”徐幼宁的反应令太子有些诧异。往常说到吃醋,徐幼宁总是不肯承认,太子最喜以此来作弄她。此时她痛快应下,反倒令他短暂的失神。片刻后,他正色道:“你无需在意她。”“可她将来是你的发妻,不是吗?”徐幼宁努力想让自己平静,眼眸中难掩苦涩。太子蹙眉不语。徐幼宁见他居然被自己问得失语,却丝毫没有拌嘴的快乐,反倒是悲大于喜。“我是殿下的妾,殿下在发妻跟前待我太好,总是不对的。”“所以呢,你不希望我娶她?”话说到这份上,徐幼宁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将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那么,殿下可以不娶她吗?”第72章殿里静得仿佛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徐幼宁仰着脸,眸光清亮,照得太子心神恍惚。她的眼中,盛的是期盼和希翼。向来无所畏惧的太子,面对这样的徐幼宁居然心生胆怯。他的眸光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在他踟蹰着如何回答的时候,徐幼宁垂眸,低声道:“我知道了。”她知道什么了?太子忽然有些喘不过气。徐幼宁抱着肚子慢慢起了身。太子忽然觉得像有人从他心头剜了一块rou一般,飞快地从榻上坐起来,紧紧攥住她的手:“你还没午睡,去哪儿?”“说了这么多话,早就不困了,我去亭子外坐了一会儿。”徐幼宁看起来面色无波,说话的语气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她将太子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站在榻边自己换衣裳推门出去了。待她离开,太子重新躺下,闭上眼睛拼命想让自己睡过去却辗转难眠,片刻过后,他重新坐了起来。他走到窗边,悄悄推开一条窗户缝。徐幼宁当真坐在外头的凉亭里,素心在旁边伺候着。她手里捧着茶杯,像极了在悠闲地品茶赏风景。但太子心里能感觉到,徐幼宁是有不同的,至于哪里不同,徐幼宁不想叫他发现,他也发现不了。“主子,有什么吩咐吗?”王吉在廊下,看到太子透着窗户缝往外看,上前问道。太子目不转睛地望着徐幼宁的身影,盯了一会儿,方才道:“去请皇姐过来。”王吉问:“若庄敬殿下问起,该说是何事请她过来吗?”“告诉她,不是我请,是她自己要过来探望幼宁。”“是,奴婢即刻去办。”王吉退下,太子依旧站在窗前,从拿到缝里看着徐幼宁。徐幼宁的头一直是望着山下的,偶尔转身过来拿一块糕点。她有心思饮茶、用点,心情应当是不错的?太子这样想,眸光却愈发的黯淡。他心里很明白,不是,徐幼宁不是没事。他就这么一直站在窗前,直到庄敬到来。“殿下,可把您盼来了。”王吉站在华阳宫外,将庄敬从步撵上迎了下来。“李深呢?”庄敬打了个哈欠。正睡着呢,就被东宫的人吵醒了,非要她立即来华阳宫一趟。王吉低声道:“主子还在寝殿里装睡。”庄敬见王吉神色凝重,不禁失笑:“今儿是唱的哪一出?”“奴婢也不知,”王吉苦笑,他们这些底下人看的清楚,主子跟良娣早上起床的时候还好好的,出去玩了一趟就别扭上了,“奴婢还想请公主指点,是不是今日在凤阳宫出了什么事?”“也没什么大事,”庄敬蹙眉想了想,没想出宴会上有什么大事能惹得李深闹这么大动静,“罢了,我去问问看。”说着,庄敬便跨进院门,径直往凉亭走去。“幼宁,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庄敬笑问。徐幼宁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惊奇道:“公主怎么来了?”“上午凤阳宫那边人多,没顾上跟你说几句话,左右无事便上来瞧瞧。可巧你没睡,要不然,我只能一个人往山上去了。”徐幼宁的神情令庄敬有些惊讶。原以为李深急吼吼地找她过来,应该是两个人吵了架,可看着徐幼宁风轻云淡的样子,不像有什么大事。“的确是巧了,今儿没什么睡意,所以在这里坐一坐,吹着风比呆在屋里强些。”庄敬从这句话里品出了一些端倪。她抬头看着旁边的素心和其他宫人,“都下去了,不必在这里守着,本宫陪着幼宁就好。”宫人们默默退下,庄敬拉起徐幼宁的手:“我瞧着你像是有心事的样子,来,人都退下去了,跟我说说。”徐幼宁只是笑,没有回答庄敬的话。庄敬继续道:“你怀有身孕,这阵子又接连出事,心思重些也是自然。”是啊,这阵子发生太多的事了。疫症、祖母、身世……每一样都足以令她头疼。但现在让她难受的只有一件事,一个人。“你到底在烦什么?看着不像是小事,你放心,你跟我说了,我保证不告诉李深。”“我……”见徐幼宁面露难色,庄敬抬起一只手:“不相信?要不要我对天起誓……”“别,”徐幼宁赶紧把庄敬的手扯下来,“我信公主。”“那你说说看,没准儿我能帮上你。”徐幼宁点头:“或许这世上,只有公主殿下能明白我的意思。”“哦?那我非听不可了。”庄敬望着徐幼宁,当真被她勾起了好奇心。“殿下觉得做公主快活吗?”庄敬以为她会说关于李深的事,没想到她开口就是问这个。“这个嘛,”庄敬弯了弯唇角,道:“我自然过得不快活,不过我也曾想过,如果我不是公主,定然比现在更不快活一百倍。”“公主的不快活,是因为燕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