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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又传给揽月和宸儿。宸儿是男孩,不能生孩子。揽月是女孩,体内有存留的解药,可以抵抗瑞王爷体内的□□,给他生孩子。贞敬太后只有一个儿子。先帝也只有一个女儿。那药力一旦离开人的身体就不再有效力,所以想采血提药是没用的。这世上,揽月是唯一能给瑞王爷传宗接代的女人。他答应再等几年,等揽月长大些,能出嫁了,就把她接到王府去。”“恐怕要委屈公主了,这婚事毕竟不合规矩,不能光明正大地cao办。”“虽然不能给揽月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但瑞王府的华丽不亚于皇宫,瑞王爷肯定不会亏待她的。”“公主能同意这桩婚事吗?”“不同意又如何?贞敬太后在手书中写下这些内情,是让哀家杀了揽月,让瑞王爷彻底断子绝孙,永无后患。可哀家毕竟是揽月的亲娘,舍不得她死,才用这个方法保住她的命。”“那太后就不怕,万一公主真给瑞王爷生了儿子,会让瑞王爷生出贰心,威胁到陛下?”“所以先不急让揽月出嫁,能拖一天是一天,给宸儿多点时间,快快长大。就算那一天无可回避,也让它晚点到来,给哀家和陛下多些时间谋划。只要兵符在哀家手上,瑞王爷想谋反就没那么容易。”听到这,我忽然打了个寒战,方才还觉得暑气逼人,此刻只剩浑身冰冷。我悄悄回到床上躺下,缩进被子里,再也不想去凉亭了。大顺朝隆安二年,我十一岁,已经懂事;宸儿三岁,依然蒙昧。“你知道要嫁给瑞王爷,毫不惊讶,不哭也不闹,看来早就知道缘由了,是紫烟告诉你的吗?”母后问我。“是我自己听见的,母后同紫烟说话的时候。”我说。“原来如此。你这孩子倒沉得住气,哀家可以放心了。既然无能为力,早些知道也好。”“母后,我可不可以喝药,不生孩子?”“你以为瑞王爷是傻子吗?这些年你虽然住在宫里,但你的饮食都有瑞王府来的人专门料理,不许出一点岔子。等你到了王府,只怕管得更严,连口水都不能乱喝。”“那,万一……有一天我的儿子威胁到宸儿的皇位,怎么办?”“到那一天再说吧。但愿永远没有那一天。”大顺朝隆安九年,我十八岁,必须出嫁。宸儿十一岁,尚未亲政。“你这妖怪,别过来!”“你以为本王长得像妖怪,就真的是妖怪了?荒唐!”“我不想嫁皇叔。”“本王也不想娶侄女。”“呜呜呜——”“哭什么,真丧气。”大顺朝隆安十年,我十九岁,已经嫁入王府半年多,却没与夫君圆过房。瑞王爷又一次摔门而去。他可以强迫我,他力气很大。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只想拖一天算一天。太医不是说他活不过三十五岁吗?他已经四十五岁了,怎么还这么精神,丝毫没有要死的征兆。“皇姐,哦不,瑞王妃近来可好?”宸儿穿着绣龙的长袍,虽是常服却也风采飘逸,俨然是个佳公子。小婴孩总算长大了。母后看宸儿的眼神充满了欣慰。不过他略带嘲讽的口气让我不太舒服,或许是我多心了。我入王府后,就没有机会入宫看望母后和宸儿了,逢年过节陪同瑞王爷入宫的是瑞王爷的原配妻子。在大顺朝的皇室玉牒上,揽月公主在隆安七年就远嫁和亲去了。我是被一辆马车悄悄送进瑞王府的。王府里的人之前都没见过我,只听说我是太后赐给瑞王爷的女人,所以在王府里能跟王妃平起平坐,却不知道我其实是公主。我深居简出,几乎不同瑞王爷的妻妾们来往,也从没有人来找我的麻烦。“你出嫁都四年了,怎么没有一点动静呢?”母后盯着我的肚子问。“母后不是都请太医诊过好几次脉了吗?太医都说我身体康健。”这话是应付母后的,我跟瑞王爷从没睡过一张床,哪会怀孕呢?这件事,瑞王爷很严厉地嘱咐过,不让我告诉母后。“我不是王爷用皇位换来的女人吗?王爷连碰都不碰,岂不是亏了?”这话听起来像在激他,其实是我真的想不明白。“王府里又不短你的吃喝用度,不比你在宫里过得差,别的事你少管。”瑞王爷吹胡子瞪眼睛地说。日子久了,我倒不怎么怕他了,觉得他像个门神贴画,看着吓人,其实都是假把式。“别是王爷太老,生不出来了吧?毕竟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宸儿冷嘲热讽地说。“当着你皇姐,胡说什么呢。”母后斥道。“揽月,瑞王爷对你可还好?”母后问我。“能不好吗?”我说。母后点点头。“宸儿就要亲政了,瑞王爷不再摄政,他对此有没有不满?”母后问。“让陛下亲政这事不就是瑞王爷自己提的嘛,怎么会有不满?”我说。“也许他只是试探,不是真心。”“所以王爷让我进宫来看看你们,让我告诉母后一声,他是真心支持陛下亲政的。”我说。“那就好。”母后满意地拉着我的手说,“揽月,这桩婚事委屈你了,母后知道。不过宸儿说得对,瑞王爷毕竟年老,你还年轻,再熬几年,等他一死,母后就让你改嫁。”“到时再说吧。我看他精神着呢,一时半刻还死不了。”我说。“皇姐也太老实了,就不会想想办法,你看贞敬太后和母后,都懂得凡事要靠自己争取的道理。若没有她们的努力,哪有朕的皇位啊?”宸儿说。我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好。母后打圆场:“宸儿,别逼你皇姐了。她胆子小。”“真是没用,枉费了先帝给她取的好名字。”宸儿不高兴地说。母后没再说什么,看向我的眼神里也有失望。我不敢久留,落荒而逃。大顺朝隆安十五年,我二十四岁,公主不公主,王妃不王妃。宸儿十七岁,开始亲政。瑞王爷五十一岁,依然没有子嗣。瑞王爷病了,他本来就长得与常人不同,看上去更老了,像一截枯干的树杈,一碰就会折断。“皇叔哪里不舒服,我去宫里给你找个太医瞧瞧?”我在王府住了十年,他很关照我,名义上是夫妻,其实他对我像对女儿一样,比母后还细心,我真心想为他做点事。“不必瞎忙活了。本王能活到这个年纪,已经知足了。”他朝我摆摆手。我坐在他身边。“你怎么还是一脸丧气?你该高兴。本王死了,你就自由了,可以再嫁。虽然二十八岁已经算不上年轻,可你还是姑娘,秀丽健康,又是陛下的亲姐,任他是谁家的公子也不敢慢待你。反正不曾记入玉牒,你也不必服丧。本王的丧礼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