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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无法判断的话,那我要告诉你,时间再久一些,尸体就呈现白骨化了。”“春秋时节,暴露在外的成人尸体白骨化,需要三十五到四十五天左右,小儿和新生儿更快。”“为什么小儿和新生儿更快?”那人又追问。有人笑道:“这还用问吗,老母猪rou难煮,小乳猪烤烤就熟了。”其他人怒道:“够了啊,这什么比方,日后还让不让人吃rou了。”“哈哈哈哈……”众人又大笑起来。待笑声渐渐平息后,又有一人站了起来,“我也有一个问题,请纪大人赐教。”纪婵道:“请讲。”那人道:“都说银针可试毒,然而有一死者明明落崖而死,又为何银针变色呢?”这是个好问题。银针试毒,有毒则银针变黑,如此试出来的是硫化物。这个时代的砒、霜的纯度差,里面含有少量硫化物。硫化物与银发生化学反应,形成一层硫化银,银针就变黑了。其实跟砒、霜没关系。尸体没毒,却验出有毒,往往是尸体**产生硫化氢,致使银针变黑。纪婵说道:“落崖而死,想必发现时已经**了。诸位须知,致使银针变色的不仅仅是毒物,还有尸体的**气味。这种气味对身体有害,对银针也会产生影响。如果这位大人感兴趣,日后发现这样的尸体时,我可以……”男人脸色一变,摆手道:“不,不可以,算了,在下只是随便问问。”纪婵笑了笑,什么随便问问,分明是来出难题的。“还有问题吗?”她负手而立,行止洒脱,唇角勾起的自信一直都在。“纪大人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为何要讲这幅图,我等又不行医,就像刚刚这样讲讲验尸就好了嘛。”一个青年人笑嘻嘻地问道。纪婵挑了挑眉,“这位大人,不会走就想跑,可是会摔跤的哟。”“比如之前我经手的一桩案子。死者死于心脏病,死后被分尸。如果不懂人体器官的正常形态,仵作就会误以为此人死于谋杀。再比如,你的马车行走在大街上,一个行人忽然在旁边倒下了,之后你的马车压了上去,如果懂我即将讲的这些,你可能就不会因此遭到污蔑。”“这……”那人无言以对,倒也豪爽,一拱手,“纪大人言之有理,是我狭隘了。”纪婵正色道:“仵作是替死者伸冤、伸张国法正义的关键一环,应该力求少出错或不出错。不然,要么死者冤死,要么活人冤死,诸位都是饱读圣贤书的人,想来都不希望发生这等惨事。”“诸位可以看不起仵作,但千万不要因此小瞧了仵作所做的一切,失之毫厘谬以千里,验尸是一门极为严谨的科学。”“言之有理。”“皇上让纪大人开这么一门课,着实圣明。”“确实确实。”……“科学是什么?”有人扬声问道。又穿帮了。纪婵心里一沉,看向司岂,后者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勉强一笑,“科学,嗯……科学就是符合规律的,就像太阳东升西落、春夏秋冬更替一样的规律。”司岂点点头。他不必再欺骗自己,可以确认了——纪婵掌握的东西,应该是超越这个时代的。她以仵作这个职业为荣。她绝对不是纪婵。即便原来的纪婵改掉了那些浮躁、虚荣、算计的小缺点,也不会发生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想到这里,司岂感觉心脏处狠狠疼了一下。原来纪婵真的死了,就死在那个夜里。听说陈榕夫妇去归元寺是为求子,想来也是因果报应吧——就算纪婵死于自杀,也与他们陈家有脱不开的干系。若有机会,还该教训那对母女一二才是。他定定地看着纪婵,她在归元寺放过陈榕是因为律法,那么如果有机会,她会不会为真正的纪婵报仇?罢了罢了,那件事他也有责任,由他一并处理就好,又何必指望她?更何况她带着孩子,与陈家对上既没有胜算可言,还会连累孩子……司岂思忖着,纪婵已经开始讲课了,教鞭指点着挂图侃侃而谈。在这个时代,除学习针灸的大夫们,老百姓对人体的了解普遍很少,纪婵的这堂课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他们一时无法直视某些器官,却又对纪婵讲的内容充满了好奇。课堂里讲的热闹,外面偷听的人也听得认真。胖墩儿明明没有窗户高,却非要跟纪祎学,塌着腰扑在墙皮上。他歪着头,得意洋洋地问纪祎:“小舅舅,我娘厉害吧?”纪祎当然与有荣焉,重重点头,“jiejie厉害得很!”然而,只有纪祎夸,胖墩儿得不到满足,他扭头看向身后的闫先生,“闫先生,我娘厉害不厉害?”闫先生摸摸胖墩儿的小脑袋,真心实意地说道:“着实厉害,内容精深,语言诙谐,通俗易懂,你母亲是有大智慧的人。”胖墩儿一下子挺直了身板,插着水桶腰就要放声大笑,却被反应机敏的纪祎一把捂住了嘴。“嘘……”胖墩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挪开纪祎的手,“小舅舅我不笑了。闫先生,学生的肚子蹲饿啦,我请你吃烧鸡可好?马记烧鸡最好吃啦!”闫先生不舍看了看窗户,但在这里待久了也确实不合适。“走吧。”他带着一大一小离开窗下,朝院门走了过去。才出门,就见三个男子迎面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容貌娇美的少年说道:“表妹,四表哥,这样真的行吗,三表哥也在里面,会不会……”个头最矮的少年抱住容貌娇美的少年的胳膊,“不会啦,他又不是国子监祭酒,许他来不许咱们来吗?四哥你也快点儿,不许磨磨蹭蹭。”高个头的年轻男子无奈地摇摇头,“小妹你可真是胡闹,三哥要是因此揍我,我定饶不了你。”矮个头的少年笑道:“四哥才舍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