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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了陈家的宅子,老家在乾州北边的白崖镇。司岂让长随赏老头一两银子,带着一干捕快立刻赶到陈家。陈家出面的是女主人,话不多,爽快地带着他们去了出租屋。院子小,院心也浅,只有三间破旧的正房,无偏房。张家兄弟住西次间,东次间住着一个教书先生,听说是秀才。一行人赶到的时候,秀才刚从外面回来,见到院子里站了一堆人,登时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问道:“诸位是找张家兄弟的吧。”朱平审视地看着他,“你知道什么吗?”秀才赶忙摆摆手,道:“学生不不不知道什么,就是觉得他们走得有点儿突然。”所以,他应该猜到什么了,但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心理选择了沉默。动物的本质是自私,无可厚非。纪婵挑了挑眉,随着司岂进了西次间。西次间除了炕什么都没有,就是空荡荡的一个屋子。炕上没有席子,更没有被子,只有泥胎的炕土。司岂穿鞋上炕,在中间找到了死者背上一模一样的印痕。朱平把秀才带进来,询问案发时他的行踪。秀才无辜地摊了摊手,说道:“兄弟,那天我回家了……”他家在乾州西边的一个镇子上,在这里租房子是因为他在西城的私塾里教书。张家兄弟是另一个教书先生张远山的隔了房的弟弟,他们之所以能住到这里,就是因为张远山同秀才打了招呼。“大人。”秀才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听说张远山的老婆突然死了,已经拉回老家安葬了。”这就耐人寻味了。朱平拱手道:“二位大人,小人这就走一趟白崖镇,就不陪二位大人了,等抓到人再报给二位大人。”司岂摆摆手,“朱捕头辛苦。”纪婵与朱平相距不远,目光刚好能看见他的右手虎口——那里有道锐器造成的伤疤,不算新,但也不算旧。朱子青手上没有这样的疤,如果有,司岂也绝不会忽略他。……捕快们跟着朱平走了。纪婵和司岂带着长随溜溜达达回客栈。纪婵回头看了一眼长随,见其距离稍远,便小声说道:“杀帮闲丁老二的应该是朱平。”司岂点点头,“我也瞧见了,即便找到证据证明朱平杀了丁老二,朱平也会一个人抗下,与深蓝兄无关。”“当然,也可能一切都是朱平干的,本就与深蓝兄无关。”纪婵不觉得朱平有那样的计谋和胆量,说道:“看来,现在的关键就是那柄剑上的指纹了?”司岂道:“如果左大人通知深蓝兄,那么深蓝兄一定明白咱们开棺验尸的目的。”“即便如此,他仍把朱平打发了过来……”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打发过来也没关系,咱们没证据,而且,他想的可能是灯下黑。”纪婵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问道:“朱大人做得到一剑杀死两人吗?”朱子青是个文弱书生,她觉得有点悬。司岂沉吟片刻,“在京城五年,我跟深蓝兄的关系算不错的,但我并不了解他。平心而论,我也不希望是他,而且,有些人该杀。”他的语气几分肃杀和阴森。纪婵直觉地认为这其中有故事,但绝不会是好故事,所以她礼貌地表示了赞同,没有追问,也没有继续聊下去。这几天天气不错,无雨无雪,西北风也是温柔的。二人穿行于大小胡同中,听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和玩笑声,心头的躁意少了不少。重新回到街头时,恰逢有人买烧饼,烤炉的盖子一开,干干的烤面粉的香味扑面而来。司岂见纪婵多看了几眼,忽然想起在鲁东时吃过的臭豆腐了,问道:“要不要吃?”纪婵心花怒放,“要。”“馋猫。”司岂揶揄一句,亲自去买烧饼。他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肩宽,腿长,发髻上的玉冠低调温润,披在肩膀玄色缎面斗篷随着气流飒飒抖动,整个人俊逸儒雅,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两个立在门口的年轻老板娘,一边偷窥他,一边小声议论着什么。还有三四个捏着铜钱的小姑娘,红着脸凑到司岂身边……司岂大概知道他的魅力,深邃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又担忧地看了纪婵一眼。纪婵笑着招招手。他展颜一笑,拿着烧饼快速返了回来,“红糖的,热的最好吃。”他买了好几块,每块都有草纸包着,“捏着吃,不用洗手。”纪婵总算知道好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了,吃到嘴里的烧饼也格外香甜。两人没坐车,溜溜达达往西城的客栈走。快到钟鼓楼时,纪婵忽然有种被人盯上的芒刺在背的感觉。她在一处卖木梳的小摊上停下,用余光向后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司岂道:“这种东西还是京城更好看,回去后我给你买。”摊主有些气,抬头扫了一眼,见司岂贵气昂扬,又默默垂下了头。纪婵拖着司岂继续往前走,“好像有人跟着咱们,但我没找到人。”司岂并不回头,说道:“应该有。朱平没有借口再跟着咱们,就只能派其他人来了。”就算朱子青打着灯下黑的主意,他也不敢放任司岂纪婵去调查他在乾州的行踪。两人回到客栈时,罗清带着纪祎和胖墩儿也回来了。一家人吃了烧饼,喝了茶水,刚要出去用饭,朱子青就来了。“司大人,纪大人。”他大步走进来,笑眯眯地拱了拱手,“药到病除,药到病除啊,佩服。”司岂站起身,“怎么,抓到凶手了?死者是何人?”朱子青在客座上坐下,说道:“凶手就是张家兄弟,相信死者你们也能猜到是谁了?”既然他说能猜到,那就一定是张远山的妻子了!“为什么张远山不报案?”纪婵惊讶地问道。朱子青叹了一声,“张远山是举人,他丢不起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