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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已镂空,连接着十余串流穗,每一串都由南海珍珠制成,下接着各色松石珠穿编成的网帘,帘长及肩,刚好能半掩着新娘的面庞,叫人看不甚清,正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锦霓笑,掐着她的脸颊假意生气道:“那好,等我拜完堂,便许你偷偷抠下来两个,拿到山下去卖,以后也算衣食无忧!”闻言,天妒把脸烧的绯红,赶紧放下那凤冠,低声急道:“主子可是折煞奴婢了!”说完,她赶紧洗净了双手,准备为她梳妆。发髻低挽,为了是满头青丝,都隐在那千金难求的凤冠里,而额上的刘海,早已经梳了上去。妇人便不可再留刘海,以区别未婚的少女,甚至连脸上的绒毛儿,也被请来的嬷嬷,细心地用丝线刮去,即是民间俗称的“开脸”。如此一来,锦霓的皮肤便更显白腻异常,真如书上所言:肤如凝脂,就连大半生里,见过无数新媳妇儿的老嬷嬷也禁不住连声赞叹。“那是,我们家主子,万里也挑不出其一呢!”天妒虽这样说,但心中总是有着隐隐的担忧,挥之不去,然而她不敢乱说,便只好叫自己拼命忙碌起来,免得乱想。挑来一点胭脂红,在掌心晕开,涂在桃花面上,便见双腮欲晕,粉颊似染了火,不禁令人遐想,这样的胭脂烫,世间可有男子,在面对如此绝色时,能够把持住不春心激荡?一双眼睛如薄雾烟笼,隐约的媚意荡漾,即使是面色平静,嘴角也微微翘起,红唇微张,叫人想要一亲芳泽。锦霓穿戴整齐对着镜子照照,不曾想自己打扮起来,浑身上下竟这样妖媚,竟是不像从前的自己了,不由得吃惊外带迷茫,略略闭起眼来。眼看吉时便要到来,她和香川就要在无往城里拜堂,却为何,外面,一丝异动,也听不到?难道,这场婚事,这一次,是命中注定,顺顺利利?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她肩上,轻轻柔柔的。她以为那是天妒,顺手抬起自己的右手,跟着覆住那只手,闭着眼儿娇声道:“怎么了,手这么凉……”话未说完,便意识到,那,那不是天妒的手!她浑身一震,飞快地掀起眼帘,站起身,警惕地看向来人。锦霓暗道自己怎么会如此大意,心想若不是她的闺房里,此刻均是脂糜粉香,怕是那股熟悉的伽南香,早就泄露了望月的到来。“你……你怎么来了……”她试图拉开二人的距离,他的靠近,令她有些耳热心跳。“我只是……来看看你……”望月探出手,在空中一点点,接近她的脸,因为看不见,便显得狼狈。她看不得,便抓住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他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在摸上她面庞的那一刹那,半晌,才低低道:“递我一只眉笔可好?”锦霓不解,却依旧点点头,随手从梳妆奁里,取过一只青雀头黛,放在他另一只手心里。“香川想得很周到,你什么都不缺了,我看不见,但是,一定很美……”刚把嬷嬷送走回来的天妒,紧张地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眼睛紧紧盯着小楼的楼梯,生怕有人进来,撞见这一幕。“望月,你其实不用……”锦霓喃喃,眼眶发酸,却被他截断话语。望月将她的身子轻轻摁住,拥着她的肩膀,“我只是来这里,看看你小楼外面的合欢花,这里高,看得远。只有在这儿,我才能看见一样,趁着它们还未凋零……”合欢花,奇怪的花儿,暖春却要凋零,百花才要迫不及待地吐蕊芬芳,它却要先行凋敝了。清风徐徐而过,掠得细碎花瓣纷纷凋落,好似凭空下了一场迷人的合欢雨。“明知道不长久,可却还是这样恣意地绽放……”锦霓看着一地落红,不由得感叹,再抬起头,见望月正将指头放入口中,用力一咬。“你做什么?”她大惊,却只听得望月唤过天妒,叫她拿来一方浅浅的白色瓷盘承接着,挤出几滴殷红的血珠儿来。“今日你成亲,我便送你一朵开不败的合欢花吧……”初唇未动,先觉口脂香。男人凑得近近,两人呼吸相闻,口内香甜的味道交织勾兑。露桃花里小腰肢,眉眼细,鬓云垂。锦霓忽而羞怯起来,不禁垂下头,那凤冠上缀着的翠羽轻颤了几下,便刮蹭在望月脸上。“痒……”男人像孩子般软哝了一句,靠得更近,两人的头顶都抵在了一处。伸出修长手指,挑起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抬起,爱恋地拂过那欲滴的唇儿。紧凑的躯体,锦霓的目光,刚好对上男人缓缓滚动的性感喉结,鼻息中闻到的,是他的专属味道,撩拨着,逗引着,迷惑着她……眼看,他摸索着探过来唇,虽然游移,却最终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主子!”天妒捧着那滴了几滴血珠儿的盘子,直急得跳脚,这可如何是好,那边来领新妇去拜堂的仆妇随时都会来,这自家主子和庄主这般不正常,连她都感觉到了。然而,亲吻的二人,都没有在意这一声饱含担忧的呼唤。无奈中,天妒红了脸,只好放下瓷盘,转身放下门上的珠帘,走到门外去望风儿。“她走了……”听到声响的望月,轻松开唇,却不完全离开,不断地啄着她的唇畔,模糊道。“嗯……”锦霓无力地应了一声,浑身的力气仿佛都从胶着的唇上,被他吸走。二人的口腔里,还残留着彼此的津液,她的甜,他的一点血腥气,那是他刚刚咬破手指残余的味道。他的手,已经探到她的颈后,习惯性地想去撩起她披散的柔顺发丝,手中一空,这才反应过来,她已要嫁人,盘起发髻。“今日送君,此生诀别。”望月吟了一句,涌上苦笑。“待你与三弟成亲后,我便回苗疆,中原再无我挂心之人,此生我便老死龙潭,继续做我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