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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鹤略略松了手,但依旧圈着她的颈子,逼近她,眼中尽是红血丝,看得出,这几天他都在研究地势,准备攻打无往城。“很好,现在,你带我去找城主,或者他弟弟。”说完,他松开了手,还退后了一步。锦霓急喘了几口,终于缓过气来,站稳了,不禁嘲笑地盯着他。“原来,纵然是天子,也要胁迫他的子民。”说罢,她转身要走,见他还在原地,回头道:“你不想知道,他们在哪儿?”明明是随了自己心愿,可第五鹤头皮一麻,竟有一种,反进了她的圈套的错觉。“既然如此,我们也只好狡兔三窟,二哥,你看这样如何?”摊平地图,举着一盏油灯,香川手中握着一截木炭,在图上不停勾画着,与寒烟交换起意见。寒烟平心静气地听着,不时开口,只是不知为何,有一丝心不在焉的感觉。香川察觉到了,不禁浮上怒意,“啪”地一声掷开那炭笔,扬声道:“二哥!”寒烟忽然间低下了头,感觉自己的内心,正在有什么东西翻涌着,似乎要从他极力隐忍的胸膛中,挣脱出来。然而,他只是抓紧了衣衫,手指深陷,拼命让自己安定下来。默不作声地深吸一口气,他淡淡开口道:“你说的都好,我这就带人前往后山悬崖。”一抬头,香川看到寒烟的眼神,不觉一愣——那样悲悯、挣扎、痛苦,这二十年来,他从未见过寒烟,流露过那样的眼神,不觉心底一震。他咳了一声,从胸臆深处,挤出一声苦涩叹息,拍了拍香川的肩,哑声道:“香川,这一世你我为兄弟,二哥很知足。”“二哥。”香川只感觉到,胸口陡然一热,声音哽咽了一下,急急低下头去。气氛一下凝滞,无往城里的男男女女都在不远处,等待着城主二人的指令。“走吧,就让我们会一会,已经做了皇帝的,第五鹤!”说罢,二人相视一笑,击掌鼓劲儿。剑眉斜飞,凤眸赤红,第五鹤快步疾行,一片凋零的合欢花花瓣,飞沾在他的白发上。寻常人若是无事披散着发,便显得狂野不羁,但第五鹤不同,登基多年,依旧倾泻着满头白发,反而异常清雅,毫无散漫。只是,这样疏朗俊逸的人,今日却是来此杀人的。他的甲胄上,染了不少的泥屑和草片,多日的奔袭,身上不免清减了几分,更显得瘦削挺拔。手中的剑横了过来,走了约半个时辰,终于,第五鹤忍不住冷声道:“还要走多远?”锦霓走得吃力,此刻已是香汗淋淋,急喘吁吁,擦了擦额上的薄汗,她喘道:“不远了,前面便是!”原来,她仗着第五鹤对山中地形不熟悉,走了一条最绕远的盘山路,其实,也不过是从后山,再次回到城内,那方才成亲的喜堂。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第五鹤看见那红光乍现的院落,也跟着一怔。门大敞四开,第五鹤执着长剑,劈开那到处飘扬的红色薄纱,凛冽的剑气,将残烛险些逼灭。“你敢骗朕,哪里有人?!”话音刚落,男人的剑,已经逼上了锦霓的胸口。女子的脸色渐渐苍白,有恍惚和震惊交错而过,在她清丽无双的脸上。紧紧咬着嘴角,单薄的唇抿成了一线——这一幕,何其相似!锦霓脸上,呈现出的骇人表情,看得第五鹤一怔,缓缓地,他收敛起杀意,然而冷锐依旧停留在他的眉梢眼角。“我就当做你的无心之举,那好,现在,朕问你,你要说实话,无往城城主手下究竟豢养多少武林高手,他们此刻藏身何处,有多少武器工事?”锦霓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秀眉微微一蹙,不禁将此时此刻,与当年的广宋山那一幕幕联想起来。又一次,被自己的男人,用剑指着,呵!她刚要拨开那剑尖,身后忽然响起一声轻喝,与此同时,一阵微风吹起,锦霓的身形便如同一只纸人儿般,轻飘飘贴着那剑身,远远飞出去!脚尖刚一触地,一只手臂圈住她,将她轻轻托住。居然是,拜堂前,就那样离开的汲望月!“是你!”第五鹤看向来人,也不禁一惊——当年他被望月施以妖术,身为傀儡,却也与他达成协议,登上皇位,却不料,望月在朵澜死后,如同人间蒸发一般,第五鹤派去无数批人手,无一能够找到他的踪迹,却未想,在这里遇见他!“第五鹤,你的皇帝做得好好的,为何要多此一举?!”“废话少说,你若再加阻拦,莫要说朕不讲往日情面!”第五鹤长剑一挽,咬牙恨声。望月出现于此,他顿觉棘手,却不知,他与这无往城有何渊源。本以为只是江湖草莽聚集于此,未料到,竟有如此高手蛰伏其中。“你若要杀掉无往城城主,便先杀了我罢。”说罢,望月将锦霓推向一旁,再转身时,已经抖开了多年未用的火精剑。二人的交手,便在电光石火间,一触即发,不留一丝余地!第五鹤率先震开了通体血红的火精,甫一交手,便立即感觉到,三年时间过去,望月的武功,并未有过多精进,反而有些倒退。望月眼盲,便只是凭靠听声辨位,剑气流转,他身形飞快,游走四方,一时之间,双方高下难分。然而,不过一刻钟,便是如今对武功丝毫不动的锦霓,也看出来,望月渐落下风。来去如风的身姿,渐渐有些凝滞,多年来未曾动武,他的气息有些缭乱。早在当日,黎倩为他将浑身的寒毒,都逼迫到双眼之时,便提醒过他,此生最好不要再与人交手,尤其是,第五鹤这般,一等一的高手。即便如此,望月的脸色,依旧是那样从容而冷静,挥剑抽身之际,率先一个跃身,跳出喜堂。他是担忧锦霓,生怕照顾不到,第五鹤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