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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退下时特意将她留下,这才有二人的独处。梁王君见到陈安,脸上一时悲喜交加,难以言尽。只下意识地说:“安jiejie,你怎么来了?”“我来看你。”陈安又往前走了两步,恨不得直接扑过去,见梁王君神情戒备,总算止住了,说,“我来告诉你: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等我。”如果她不来,梁王君一人独守,又怎么熬得过去?梁王君婚前,他们感情极好,但是如今,他为他人守寡,于情于理,陈安都不敢太靠近,既怕惊吓了他,又担心冒犯。梁王君见到陈安,原本惊喜万分,听到她说的话,一时感动,一时又担心起来,方寸大乱地问:“安jiejie,你怎么在这里?是谁送你来的?”陈安又往前走了几步,见梁王君脸上只有急切与担忧,并不戒备与避嫌,终于忍不住走到梁王君跟前,说:“你不要管,只要善自珍重就行了。”梁王君急地要哭出来了,说:“不是这样,你不知其中关卡。到底是谁让你来的?”他嫁入天下最可怕的家族,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陈安与他本来再无缘分,如今有人将她送到自己跟前,谁知道安的什么心,又会给她带来什么灾祸?梁王君心里清楚,以陈安对自己的心意,几乎可以干出任何事情来。陈安见他实在担心,又不愿瞒他,回答道:“是沂王。”伸手想要碰碰他的脸,到底作罢。他虽然嫁入梁王府不久,但也曾听闻,沂王与梁王有隙。如今沂王送了陈安来,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安姐,你糊涂呀!”梁王君悲痛至极,说,“我已经是这样了,你又何必赔上自己?”若是你因为我有什么闪失,你要我怎么办?梁王君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涌出。“如果有人能救你逃出生天,无论开出什么条件,难道我能不答应吗?”陈安看着梁王君,淡淡地说。梁王君看着陈安,心里想:我爱的人,就是这样,温柔敦厚。之前她家底单薄,两人在一处的时候,为的自己能笑一笑,她即使是抛出全部家财,也是毫无犹豫、绝不痛心的。如今,竟是要为自己丧命了吗?哽咽地说:“我已经……你为什么不去找别人?”他的确已经是梁王的人了,两人的缘分本该在他踏上梁王的花轿的那一刻起断了。岂能我要荣华富贵,你看着。我深陷囹圄,你舍命救我。世上怎么能有这样的事?梁王君那样悲戚,陈安脸上竟然一直含着笑,此时也苦笑着说:“如果可以,我又何必站在这里?”如果可以,你嫁别人,我也娶别人,没有伤心难过,多好。可惜不行,那些别人,都不是你。说的是自嘲的话,各种滋味,只有自己知道。“你别害怕。我来,岂是要挟你的?日后,如果你能离开这里,你是自由的。”陈安像再也见不到一样贪婪地看着梁王君,慢慢地说,“但你知道,我总是在等你的。”时间并不会升华一切,时间会毁掉一切。在梁王君成亲之前,陈安非常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以及他对自己的感情。虽然他与梁王的婚事不是他所愿,是家人为求富贵。但是他毕竟与梁王成亲了。此时,他也许在短暂的三天里爱上了梁王,也许他因为旁的原因决意为梁王守身,都是未知之数。他是自己一生挚爱,她这次来,是一定要救他出来,是怕他一个人熬不过去。却唯独不是以恩情相挟。如果你还爱我,我总是在这里的;如果你不爱我了,总是你的意愿更重要。一切,你开心就好。陈安此时笑意愈盛,眼里却含着泪光。她人也见着了,要说的也说完了,再有什么,也不是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她再不舍,也该告别了,说:“阿雾,保重。”说罢转身慢慢地向门外走去。梁王君见陈安的背影,想起那时候也是这样,母亲一定要把他嫁给梁王,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和她道个别,悲从中来,终于忍不住不管不顾地扑过去,抱住陈安的后背,哭着说:“对不起,不要走。”陈安终于能掉下眼泪来。冠礼过后,长宁带着皇孙去拜访骠骑将军,我朝最骁勇善战的人。她是太子少傅之女,是太子少傅之女,太子君的同母异父的jiejie。自幼长在外边。后来,太子娶了太子太傅之孙,太子少傅之子为太子君。太子案后,太子君一家被杀,只留下此人,因其军功太盛,名望太高。这位骠骑将军,姓巫名光。巫姓在中原并不常见,而是南越的国姓。二十年前,太子少傅出使南越,与一巫姓男子有些纠葛。等她返朝,巫姓男子已有身孕,生下一女,就是巫光。巫光随父姓,长到十六岁上,因缘巧合来到中原,依父亲的吩咐去找生母。她的样貌与太子少傅极像,却不被少傅的正夫,太子君之父所容。之后在猎场遇见太子,却是难得的良将之材。太子君与太子结媂之后,关系才要缓和一些。因为这样曲折的身世,巫光的性子冷傲孤僻,即使功勋卓绝,也从不与众臣一处,这是皇帝对她最放心的地方,因为她是一个孤臣。太子之案没有牵连到她,她也毫无动静,就像没事一般,朝廷才放下心来。此时就是她驻扎期满,回京述职。朝廷这次的意思,恐怕要将她留在京中,再不掌兵。这样的将才,是王朝锐利的刀剑,百年难得一遇,竟然要从此搁置,实在是太可惜了。长宁带着真真前往拜访巫光在京城临时的住处。长宁看着庭院门可罗雀,想起巫光府邸极盛时候的光景,心中感叹:君王之过至于斯。上前叩门,只听得朱红的大门“吱呀”一声,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子探出头来,问:“你找谁?”长宁一礼,道:“烦请通报一声,李长宁前来拜访骠骑将军。”长宁来之前,府上准备了好些礼物,被长宁一一否决,也不带人。那时候长宁是这样说的,“皇孙还活着,就是最好的礼物。自从太子君死后,骠骑将军就恨上了所有人,人带的越多,反而不妙。就我和真真去吧。”那老婆子说:“我家主人吩咐了,世间已无骠骑将军,只余一个孤臣孽子在尘世苟活。无论是什么人,请回吧。”说罢就要将大门合上。长宁连忙伸手拦道:“且慢!”又将身旁的真真拉到身前,说,“大娘是将军身边的老人了,且看这个孩子,长得像谁?”那婆子在真真稚嫩的脸颊上扫了又扫,突然睁大了双眼,说:“暂且等候通报。”说罢一溜烟地望府内报信去了。不一会儿,府邸的大门“吱呀”一声地打开了,那婆子袖了手恭敬地站在一旁,说:“我家主人有请沂王殿下。”长宁带着真真往院内走去,里面小山重叠,曲水流觞,树木斑驳交错,端得是个幽静的所在,只是如今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