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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似乎都带着股沉沉的窒闷感。白礼又万分庆幸,幸亏没有答应让凤如青跟着,若不然被这能人发现了可怎么好!白礼正在胡思乱想,太后突然开口说:“抬起头来,我瞧瞧你与隐娘有几分像。”白礼面色发白慢慢抬头,他半边脸上戴着面具,半边脸是被谭林那一鞭子抽出的狰狞红痕,看上去十分有碍观瞻。白礼只期望太后不要去好奇他另一半脸,要他当场摘下面具。不过等白礼抬起头,同不远处的太后对上视线的时候,错愕都来不及去压制。太后声音听起来是个中年女人,可白礼万万想不到,她竟生着一张同凤如青看起来年岁差不多的脸,且十分的貌美。这一瞬间白礼总算是明白,为何有人私下叫太后老妖婆。按年岁太后的声音都太过年轻,如今皇帝已死,她已是太皇太后,且她入宫已有四十多年!如今生得如此样貌,怎不是妖孽?而她身边的那位能人,谭林说的高境修士,也是生得珠玉般温润华美的好模样,两人一坐一站,哪有半点为非作歹之人的凶恶相。若是白礼不知他们身份,甚至会赞上一句好一对璧人。第47章第一条鱼·人王白礼心中对于太后妖异模样感到愕然,但表情失控只有瞬息。他毕竟是个敢同真邪祟同床共枕之人,亲眼见过凤如青蜕皮,借尸还魂,面容扭曲得不成样子。倒不至于真的被太后身上的这点异常给吓到。白礼很快惶恐地再度低下头,手指下意识又去摸心口的小果子。而坐在上首的太后空云,确实是能够让任何知她年岁之人错愕失态的模样。她今年已经近六十岁,外貌却仍旧如同二八少女,肤若凝脂,明眸皓齿。只是她再是看上去年岁小,一开口的中年女人声音,也无法掩盖她的表皮之下,衰老还未能够如面容一般逆转的事实。空云先是被白礼错愕的模样取悦,但很快,她的面色就阴沉下来。她确实是只有容颜看上去年少,她的声音甚至是五脏,全都在一日一日地衰老着。她也无法好好地将养,最近出现的意外状况太多,飞霞山上隐藏的死魂竟不知被何人放出!天罚已至,计划再不能耽搁,待她处理好了朝堂内外之事,需得赶紧布下下一个转生归一阵,好让她的五脏回春,彻底由死转生超脱轮回。否则她的精神越发的不好,也不知何时会垮下去。她不能垮,她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空云姣好的面容上满是阴鸷,身侧之人一见她这样,立刻伸出手,按在了她的肩头,帮她控制自己。空云侧头看向按着她肩膀之人,眼中满是依恋甚至是爱恋,浓厚得难以遮掩。身侧之人却只是淡淡看她,那双眼眸中,并无任何的情感波动。空云压下心中酸苦,再度看向白礼,开口道,“隐娘之事,我可以告诉你,但你需得听从我的安排,现如今先帝之子,只剩你与八皇子。”空云轻叹一声,却没有任何悲伤的意味,甚至带着一些难掩的愉悦在其中,“我真的不想看着再有人死去了。”她说到最后,甚至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断断续续嘶哑如鸦,难听得很。若是白礼现在抬眼看她一眼,就会发现她虽然容颜未老,可她的双眸中满是晦暗沧桑,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像一株保存了花朵形状,却抽干了娇嫩汁液的干花,随时会被风一吹,便碎裂成粉末,随风而去。她的手指无法自已地抽搐起来,她从最开始就没有用哀家自称过,反倒句句称我,白礼心中怪异之感迭起。他对太后的事情知之甚少,只知道当初太后空云乃是一位民间女,当年罗炎帝去行宫避暑之时,偶然上街遭遇,带回宫中破格晋封。白礼听她笑完,这才立刻开口,“一切全凭……凭您做主。”白礼额角冷汗津津,如今他的那个狗父皇圣真皇帝已死,白礼按照规制,要尊称太后一声皇祖母。但白礼听已经成为太皇太后的空云,自始至终没有称自己一句哀家,白礼猜测她根本就是从内心抵触自己的身份。这并不难理解,罗炎帝将当时还年岁尚浅的空云接入宫中,并未好好对待,一度厌弃于偏院荒殿。甚至还在她妄图逃出宫的时候,下令将她的家人尽数斩杀,空云走到今天这一步,全赖她自己心狠手辣。白礼这么说,也是将脑袋别在裤腰上。这皇城中,这天下,挖空心思讨好这位手握权柄的女人的人前赴后继,白礼想要作为她的傀儡,必然要是个不能成事的烂泥。但他也不能真的烂得连说句贴心意的好听话都不会。他不想死,不能死,他要活着,要打败八皇子,坐上那个唯一的位置,再设法反过来捅死cao控他的人,这其中有一个极难精准把握的度。现在人为刀俎,白礼作为一条待宰的鱼,既不能蹦起来甩持刀人一身水渍,却又不能不鲜活,而且还要让人好抓住,又好下刀才行。白礼说完这句,偌大的殿内,半晌没有任何的声音,最后还是空云低哑的笑划破了这片死寂。她起身慢慢走下高台,走到白礼身边,伸出手指在白礼面前做了一个向上抬的姿势,白礼便立刻抬起头。空云笑容扩大,“你是真的不想死,我看出来了。我喜欢生命力顽强的人,隐娘当年不该那么轻易放弃的,好歹她也伺候过我,若是来求我,便也不至于死得那般早……”白礼强压着心中翻腾的怒火和难言的恶心,恭顺地垂头。空云又说,“你不像隐娘,这很好。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自作聪明,乖乖的,我就让你活。”白礼垂下头,露出脆弱的脖颈,是臣服的姿态。空云再没有说什么,她笑着,眼中却一片荒芜。吩咐屋内站得如同梁柱一般的婢女们,“请个太医,为六皇子好生诊治一番,再命人送出宫。”她说完之后,径直迈步走向殿门口,那一直悄无声息地跟在空云身后的修士,却突然在白礼的面前站定。他一站定,空云自然也就站定,皱眉回头,“书元洲?何事?”那被称作书元洲的修士,侧头看了空云一眼,便又转过头,用腰间未出鞘的佩剑,指了指白礼的心口。“拿出来。”他开口,声若山间清泉淌过。但他说出的话,却让才将将要松口气的白礼,瞬间紧绷得后颈汗毛都炸立起来。“拿出来。”书元洲又用佩剑点了点白礼胸口处。白礼背后的冷汗瞬间便下来了。空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