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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丫鬟们看在眼里,悄悄撇嘴。大爷和大奶奶的感情好,她们多数时候都是羡慕的,但偶尔也会觉得腻歪,比如此时,不过是分别半日罢了,也要说上这许久的话。最后在于寒舟的发心抚了抚,贺文璋才披上大氅,大步往外行去了。于寒舟便换了男装,带了绣屏等人,出去放风。在别庄就是这点好,想怎么样,全没有人管,也不会有人说嘴——因为别人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虽然贺文璋年年都来住,但附近住着的农人只知道他是京里来的富贵人家的公子,具体什么身份却不知晓。于寒舟又鲜少以女子装束露面,别人还当她是贺文璋的弟弟,因此更不会说什么了。她带了绣屏等人出去玩,遇到熟悉的面孔,便打招呼。“牛娃出来挑水啊?”“石头长高了。”“小林哥娶媳妇了没有?”料峭的清风拂在面上,于寒舟只觉得心旷神怡,一点也不觉得冷。问了问跟着的丫鬟们,见她们也都说不冷,便打算爬爬山。刚出了村子,正要往山上走,迎面走来了两道人影。是一名年轻的妇人,及一个小丫鬟。那妇人穿着鲜亮,脸盘尖尖的,容貌倒是秀丽,涂着胭脂,两手空空,轻松地走着。跟着的小丫鬟穿着却很是寒酸,袄子都遮不住手腕,脚脖子也露出来一截,一张小脸干巴巴的泛着枯黄,看着就是吃不饱饭的样子。两手各拎着一只沉甸甸的包裹,走得很吃力。年轻妇人还伸手拧她:“没吃饭啊?走快点!”“是,姨娘。”小丫鬟带着哭腔说道。转眼间,人便来到近前。那年轻妇人看到于寒舟,脚步一顿,神情愣住了。紧接着,说不出的阴郁情绪在眼底弥漫开来,带着说不出的阴沉和嫉恨。“喂!你怎么看人呢!”绣屏往前一步,扬起下巴,指着那年轻妇人道。一个乡下妇人,也敢对他们忠勇侯府的大奶奶无礼?年轻妇人收回视线,目光在绣屏的身上扫过一遍。见绣屏明明是个丫鬟,穿戴打扮竟也不寒酸,色泽雅致的袄裤,白生生的脸儿,说不出的匀净秀丽。再看她乌鸦鸦的头上插了几根珠钗,虽然珍珠不过米粒大小,但是通身的气质,看着就顺眼。把穿红戴绿的她衬得乌鸦学舌一样。妇人眼底嫉恨的神色更浓郁了,还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羡慕,下巴一扬,冷哼一声,迈步走了。“嗳!你站住!”绣屏气得叫道。年轻妇人扬着头,走得更快了,把绣屏气得不行,拔脚就要追上去,被于寒舟拉住了:“不要理她,我们去玩。”这点子小事,不值当破坏了游玩的心情。绣屏却不依:“她敢用那种眼神看奶奶,岂能饶她?”又顿足道,“若是大爷在此处,非把她一双招子挖出来不可!”于寒舟便笑了:“怎么会?璋哥不是这样凶戾的人。”绣屏瞠目:“奶奶帮着谁说话呢!”于寒舟便笑着拉她:“帮着你呀,什么无干的人,也值得你生气。走了,咱们爬山去。”那年轻妇人只是无礼罢了,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于寒舟不很计较。见她这么说,一众丫鬟们都听从了。绣屏兀自生气,走出一段,还叽叽咕咕的,忽然脚步一顿,拍了下手:“啊呀!我想起来了!我就说她看着那么叫人不顺眼,这不是那谁,姓什么来着——刘姑娘吗!”她抓过了小蝶,说道:“你记不记得,去年这时候,大爷还叫你给她送纸鸢?”小蝶呆呆的,说道:“我不记得了。”不过一面之缘,都过去一年了,那姑娘也不是多么难见的美人儿,谁还能记得呢?“是她。”这时,翠珠却出声道,“我记得她,虽然她梳了妇人发髻,又涂了胭脂,但是眉眼是她。”翠珠对刘姑娘的印象有点深。她本来怜悯这个姑娘,打算帮一把,没想到人家不要她帮,在得知不能跟贺文璋回京后,扭头就跑了!“她不是要嫁给什么老鳏夫吗?”一个小丫鬟惊讶道,“我记得她还说老鳏夫爱打人,怎么看着她的模样,并不像呢?”倒像是给有钱人家做小妾似的。“谁知道呢!”绣屏忿忿地道,“这种人没良心的,再怎么说咱们大爷送过她纸鸢,还答应帮她,她自己心思不正,如今还敢瞪咱们奶奶!”小蝶推她一把:“你可别乱说,咱们大爷几时送过她东西,那是舍给她弟弟,叫她弟弟不要哭。”她们叽叽喳喳说着话,倒是热闹,于寒舟就没管,一只手搭在眉头,眺望远处的风景。贺文璋今日没有坐马车,一路骑马进了京。一进了城,就打听医馆的位置。到了回春堂,见到了大夫,大夫问他:“有什么不适?”贺文璋攥了攥手,才缓缓伸出去,道:“大夫,您看我身体怎么样?”大夫给他诊了诊脉,眉头就挑起来了:“你哪里不适?我诊着你脉象,除了肾火有些旺,别的再没毛病了。”听大夫说得直白,贺文璋微微有些不自然,随即想到医馆里没别人,才低声说道:“大夫,您觉着我身子这样,能行房吗?”“可以呀!”大夫意外地道,“怎么,你行不了房事?”贺文璋语塞。半晌后,他捏了捏手心,低声道:“倒也不是。只是……”后面的话,他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他即便没什么经验,却也知道那日太快了,是不好的。男人的自尊让他羞于启齿。但是大夫阅患者无数,一搭眼就瞧出来了,问道:“房事上有什么不妥?”男人么,也就那么几个症状。“时间短促?还是不举?都不是吗?那脱了裤子我瞧瞧。”贺文璋惊得往后一仰,椅子都被他带得发出“吱”的一声,随即他摆摆手道:“不是,不是。”“那是什么?”大夫拧起眉头,“别吞吞吐吐,有什么症状如实说。”后面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