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对峙/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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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息被拉扯着重重摔在地上,踉跄着坐起后发现屋内有两个黑巾遮面的壮硕男子,其中一人将她拽进来,另一人则守在榻旁。 角落里,还有一名昏迷的女子。 “我可以配合你们逃走,但我必须先确认周将军平安。”念息在他们的注视下缓缓站起,开门见山道。 “真是被狗皇帝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如今你落入我们手上,竟还敢谈条件?”她身旁那人讥笑着靠近,伸手便要揪她的衣领。 念息脸上闪过一丝轻蔑,迅速侧身躲过,下一秒便紧紧掐住他的脖颈。 另一人被眼前的场面惊呆,本以为面前的不过是被养在深宫的宠妃,却不想竟有着如此恐怖的武力。 他刚回过神便扑向床榻,念息则眼疾手快地将手中之人狠狠朝他扔去。 两人一起重重摔落,惊恐地看着女孩慢慢走近。 “敬酒不吃吃罚酒。”念息拍了拍衣袖,走到床边时将他们踹得远些,然后赶紧掀开帘幔。 榻上之人浑身抽搐,四肢失控地一下下撞击着床面,嘴巴歪斜地咧着,两眼翻白,亵裤上沾染了大片刺眼的浓黄。 “你们!”念息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幕,随后从地上捡起长剑,愤怒地刺进为首那人的胸口。 这一剑直击要害,那人口中顿时涌出鲜血,倒地时已经气绝。 还不等另一人开口,她手中的剑已经划过他的咽喉,喷散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她雪白的衣裙。 念息迅速在周束口中塞入软帕,防止他在抽搐时咬到舌头,然后立马翻身上床按住他乱动的四肢。 周束脸上青筋暴起,身下两闸大开,喷涌而出的溺液与软便都夹带着殷红的血。 所幸他的身体渐渐安静下来,半睁半闭的眼睛里也慢慢恢复意识。 他强撑着侧头,看见地上气绝的蒙面人时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接着便陷入昏迷。 门突然被撞开,景借脸色发白地冲进来,见她浑身是血地站在那,疯了般将她搂进怀里。 “你怎么敢...敢拿性命逼孤...”他抖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恶狠狠地瞪着念息,颤颤巍巍的手却不敢碰她,只因不知她身上的血是地上之人的,还是她受了伤。 “你告诉我,周束是怎么回事?”念息红着眼抬头,她无法控制自己拿最坏的猜想去揣度他,可还是努力压抑情绪,想从他口中确认答案。 景借被她激得暴怒,他赶来时心都要被揪碎了,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关心别的男人。 他紧紧捏住念息的脸,胸腔内气血翻涌,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孤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见到孤,想说什么?” 念息倔强地扬起头,毫无畏惧地盯着他的眼睛,将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一遍。 她顿时感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景借缓缓闭上眼,一滴浑浊的泪从眼角滑落。 他松开手,也不再抱她。 “孤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人告诉孤,你几次三番地相救,是要让孤爱上你,是因为孤不能死在别人手上。” 景借看着她骤变的神情,这一刻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殿内的侍卫被悉数遣退,念息想要靠近,他却一步步越退越远。 “孤还梦见,孤死后,这副身体获得无上神力,只一挥手,便可使万物凋零...” “那不是你!那是魔神!”她冲上去想握住景借的手,却被他冷漠地推开。 “你令孤生出情爱,却又将孤的爱弃如敝履。”他的目光再次落回念息脸上,颤抖着抬起手,“今日过后,宫内宫外,你愿意去哪,孤都不再过问,只是你再没有见孤的资格。” 景借慢慢擦去嘴角溢出的血,笑得凄厉又寒凉:“你若活得够久,便亲眼看着孤死后,你所爱的世间,你所牵挂的世人,一点点被摧毁,消逝殆尽。” “但还有另一条路不是吗?”念息重新握起长剑,执剑的手抵在他面前,抖得厉害。 景借突然扶住她的手,朝着剑刃走近。 “你...”剑刃碰到他胸膛的那一刻,念息猛地松手,整个视线都被泪水模糊,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这一刻,无关对错,无关黑白,只是她做不到而已。 景借心口绞痛,紧接着咚的一声倒地,粘稠的血液从嘴巴里大量涌出。 他此刻的悲与怒都登至顶峰,本就堪堪维持的身体瞬间被撕裂开来,许久不见的黑气在他周围腾腾升起。 念息捂住胸口,不可置信地看着周身白光四溢。 她的封印解开了,这意味着...景借是真的要死了。 念息踉跄地朝他走近,她看着他染满鲜血的脸,周围的环境却悄然闪烁更迭。 她看见躺在血泊里高声啼哭的婴孩,同她猜想的场景如出一辙。可是下一刻,满身血污的母亲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孩子,在他头顶落下一枚深重的吻,盼他此生圆满幸福。 念息还没反应过来,再抬头时婴孩已经消失不见,面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瘦小的男孩。 他捡起地上沾满尘土的馒头,狼吞虎咽地往嘴里送,瘦小的身体外裹着一件破破烂烂的旧衣。 念息伸出手,还没碰到他的脸,小小的稚童便长大了几岁,已经能从眉眼里看出后来的模样。 她看见几名穿戴华贵的同龄人拿着石子往他身上扔,言语间尽是污秽凌辱。她刚要挡在他面前,那脏兮兮的少年却突然站起,捡起身旁的石头狠狠扔了回去。 接下来可想而知,他被夹击围打,似乎谁都能上前踢他一脚。人群散去后,他浑身青紫,眼神麻木地慢慢站起,一瘸一拐地走向桌子上众人吃剩的糕点。 后来四季更迭,念息见过他手上血rou模糊的冻伤,也目睹过他后背触目惊心的恶疮。 她看见赏识他才华的夫子,看见他在其他人下学后捡起地上被遗忘的书,看见他在读书时隐隐放光的眼睛。 画面一转,她来到了朝堂,曾蜷缩在角落里看书的少年此刻一身官服,在百官门前圈画出地图上几座城池。他的才华太过闪耀,横空出世便颠覆了先皇为另一个儿子铺好的路。 养心殿里,两鬓斑白的老者明黄加身,面前的碗中呈着乌黑粘稠的液体。 他眼角的皱纹似乎更深了,比朝堂上看到的更加苍老。 他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两缕束在一起的黑发,有一瞬间老泪纵横。 后面的事都已知晓了,此时念息也已经走到景借面前。 她慢慢蹲下,周身的白光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我明白了。”念息笑着抚上他的脸,转头看向身侧突然出现的白须老者。 “丫头...”隐迢真人拍了拍她的头。 “要学会爱的人,不是他,是我对吗?只有这样的清气,才能阻止魔神成形。可是...”念息用袖子慢慢擦去景借脸上的血,眸底呈着晶莹的泪,“他自浊气而生,待浊气散尽,他也活不了了。” 她沉默良久,再抬头时似乎已经有了决定:“对错恩怨,谁能评判是非黑白?规则是上位者制定,功迹是胜利者专属,家国大义,天下苍生,无非是世人的说法罢了。” “他若是愿意为了大义赴死,”她转头看向床榻上昏迷的周束,“可以。他若不愿,也可以。可若让我为了自己心中的大义,逼他去死,绝无可能!” 念息闭眼凝息,将一身清气与内力凝聚成丹。 那闪着白光的灵丹从她身体里慢慢剥离,过程与抽筋去骨无异。 隐迢真人想出手制止,却被无形的屏障隔挡开。 灵丹离体的那一刻,念息口中涌出大股鲜血,强撑着爬到景借身边。 “丫头,你可想好了,一旦给他,你从此无法修炼,也再无法习武,只会变成他后宫中一平凡女子。此人先天不足,若非被浊气选中根本撑不到出生,如今即便以你全部功力,也不过保住性命,今后只会更加孱弱,未必能活过五年啊!”隐迢真人接过她手中的灵丹,这回真的急了。 他这徒弟平时最宝贝自己的灵力,没想到竟铁了心要做一场这般糊涂的交易。 “往师父...成全...”念息强撑着说出最后一句话,然后便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