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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仙门弟子哪去了?四周都是枯木,颇为阴森。梵音再三确认它们不会动之后,才稍稍放下心来。这些枯死的巨树跟先前在结界大门处攻击她们的树妖一样大,因为有了心里阴影,梵音也不敢再靠近那些枯树。她扛着巨斧一边走,一边在心底骂妖界这群龟孙王八羔子,竟然连戏都懒得做,直接在自家门口就开始杀人。走到小腿都酸了,梵音也没能走出这片枯木林,倒是叫她发现一条横贯枯木林的小河。因为之前走过的枯木林都太过寂静,全是光秃秃的枝杈,连一片树叶都没有,梵音还没发现有哪里不对。看到这条河的时候,她只觉得毛骨悚然,因为河水是静止的,全然没有流动。她蹲在河边,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女子穿着一袭大红的嫁衣,嫁衣上没有任何绣纹,可一眼望去依然惊为天人,秋水为神,冰雪为肌,白玉为骨,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好看又有什么用,可不就是这么一张脸害了自己。梵音拍拍裙摆站起来,转身的时候,发现一颗枯树下坐着一名红衣女子。因着女子是背对她坐着的,梵音只能瞧见女子那一头披散下来的长发。她以为这女子应当也是被送来给妖皇当宠姬的仙门弟子,心中微喜,想着二人结伴走出这枯木林也好有个照应,便拎起斧头走过去,唤了一声:“仙友。”没人应她。她走近了些,一拍那人肩头,“哐当”一声,那只剩一头黑色长发的白色骷髅就这么从骨架上滚了下来。梵音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跟只受惊的兔子似的蹦跳着后退好几步。定了定心神,才看清那只是一具披着红衣的骨架。骨头还很新,只是血rou全都不见了,梵音望着那颗枯木,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这名女子应该是被树妖吞进肚子里吃干净了又吐出来的。想到这女子是跟自己一起被送进来的,梵音到没那么害怕了,甚至有几分说不清的悲悯。她想了想,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铲子,就地挖了一个大坑,然后用法术把女子的枯骨移到了坑里,给女子垒了一个小小的坟包。她乾坤袋里还有很多以前收集的仙草,梵音找了一株开着浅黄色小绒花的仙草,把花折下来,插在了坟包上——不然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坟包,看起来太凄凉了些。梵音曾听人说,落叶得归根,人死了,唯有入土才能安。她不知道她死了会不会有人葬她,但是她遇上这个比她先死的姑娘,便帮忙葬了吧。做完这一切,梵音才继续找出路。林中的雾气突然大了起来,四下白茫茫一片,远处的枯木都已看不真切。梵音修为低,还不能放出神识去探路,这一起雾,她也辨不清方向,只徒劳握紧了手上的斧子。梵音不知道的是,她每踏出一步,这片空间都似水纹一样波动,而她身后那片枯木林则像是烈火焚烧过后的余烬一般散落成灰。走了许久,眼前的浓雾才渐渐稀薄,视线里出现一颗伞荫巨大的扶桑树,淡粉色的小花一团团一簇簇荼蘼盛开,仿佛是用尽了生命在绽放,美得惊心动魄。梵音瞧着,莫名的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有微风拂过,扶桑树上纷纷扬扬落下许多扶桑花。树下那人一袭绯红的长袍在淡粉色的扶桑花里分外扎眼,他似乎打坐有一会儿了,衣襟上已经落了不少扶桑花瓣,银色的长发披了满身,只余发梢在浅风里轻轻浮荡。梵音觉得肯定是今天的太阳太晃眼,因为她在看清那人的容貌时候,脑子有些晕乎乎的。那人生了一张极其俊美的脸,飞眉入鬓似远岱,纤长的睫羽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斜挑的眼尾凌厉而妖冶,眉心有道看不太真切的淡金色纹印,悠远神秘。梵音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倒不是因为这人有一张女子都自愧不如的脸,而是觉着他眉心那道金纹有些眼熟,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先前在结界大门处她瞧见有男扮女装嫁过来的仙门男弟子,这人身着红衣,梵音只当他也是被自己宗门送来的,便唤了声:“仙友?”没人应她。梵音蹙了蹙眉,又唤:“仙友?”还是没人应声,梵音心道这人该不会又已经凉了吧?她走近探了探对方鼻息……呃,没气了!梵音手一哆嗦,手背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脸,那触感像是碰到一件冰冷的瓷器,梵音触电一般缩回了手。果然是凉了。梵音有点替他惋惜,但还是掏出自己的铲子开始挖坑,准备好心把人给埋了。呼哧呼哧挖好土坑后,梵音想用法术把人移到坑里去,奈何她修为太菜,移骨架还行,移眼前这个有血有rou的就弄不动了。梵音作揖道了句“冒犯”,这才上手去拖。这人浑身冷冰冰的,躯体倒是还没僵硬,她哼哧哼哧拖到一半,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浑身凉飕飕的?梵音低头一瞧,只见她手上那位仁兄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眼眸狭长,瞳孔幽幽一点流火的红,妖冶却又清冷,只不过此刻那妖冶清冷的眼眸里更多的是懵逼。作者有话要说: 头铁尝试新的题材和风格,希望宝宝们能喜欢~☆、第2章诈……诈尸了?不对!这里是妖界!眼前这只是妖?可他身上分明半点妖气都没有!听说修为到了一定程度的妖物,才能化形和隐藏妖气。之前在结界口遇到的树妖看着可怖,但连化形都不会,只怕是些小喽啰。眼前这只可能才是真正的大妖!一股寒意从梵音脊背升起,她几乎是瞬间就一个空翻掠出几丈远。然而落地的时候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制住了一般,她整个人都定在了空中。斧子,斧子呢?不在乾坤袋里!刚刚她挖土坑,顺带把斧子放那边了。梵音心口咚咚狂跳,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额角有冷汗滚落。那人自己坐了起来,垂下来的银发将他的面容遮了三分,只能看到他过分苍白的下颚和精致的唇角。他像是昼夜的分割线,明明一袭红衣艳绝妖冶,可他周围,似乎总萦绕着一股阴郁森然的气息,仿佛靠近他,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混沌中。那双流火般的眸子望向梵音时,微微一怔。“是你?”流风回雪般的清冽嗓音落入梵音耳畔,那声音像是一道结了冰的铁钩子,勾得梵音心口一悸,被冻得直哆嗦。难不成自己跟这家伙认识?梵音又怂又诧异地抬起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