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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沈楚楚半蹲在榻边,将手中的小册子,翻到了有折角的那一页:“这是先帝的。”便是记录皇帝日常起居吃住的小册子,皇帝在何时何地恩宠过哪个妃子,都会在上有所记载。先帝的共有十余册,一直存放在内务府里生灰,沈楚楚这两日让人将所有都搬到了永和宫,夜里睡不着时便随手翻上两册。沈楚楚的嗓音有些微哑,纤细的指尖,轻轻的指着册子上的那一页:“你第一次被先帝恩宠,是在先帝所设的私宴上,也正是因为这一次,你怀了身孕。”“这私宴上,仅宴请了两人,一人是姬旦,另一人则是我爹。你说姬钰与我同父异母,便是在认为我爹跟你度过了那一夜,我说的对吗?”太后缓缓摇头:“不是哀家认为,事实本是如此,哀家亲眼所见。”沈楚楚忍不住笑了,她的笑声听起来那样悲凉:“不,你说错了。”“私宴酉时起,戌时毕,受那宵禁限制,我爹戌时三刻便已经和姬旦离宫,而你是子时受宠,这件事和我爹没有任何关系。”下午五点宴会就开始了,到了快八点的时候,皇宫中有宵禁,他们自然要按照宫规离去。而根据这记录,先帝是在夜里十二点到凌晨一点宠泽了太后,不管怎么算,姬钰都不会是沈丞相的子嗣。太后一口气哽在喉间,险些没缓过来:“不,这不可能!”“其实你根本就不清楚姬钰是谁的子嗣。”沈楚楚垂下眸子,声音中带着一丝疲倦:“你在慈宁宫作的那副画,是故意让我看见的,你便是想让我误会,你与我爹之间有什么。”“我爹将你当做亲meimei对待,又如何会对你下手,你心知肚明,不过是在自欺欺人。我说的对吗?”太后被说到哑口无言,是了,她的确不清楚姬钰到底是谁的子嗣。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只因她夜半被冷风吹醒时,恍惚间似乎瞧见了沈韶华的脸庞,便自然而然的将腹中之子当做了沈韶华的子嗣。但她却从未去碰过先帝的,更没有问过沈韶华一句关于那日私宴的事情。她早就该清楚,先帝那般阴险薄凉之人,怎会容忍她与旁人有染,可没人戳破她,她便仍旧抱有一丝希望。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更有理由憎恨他。那副画正如沈楚楚所言,是她刻意摆放在书桌上的。在她听到沈楚楚在慈宁宫外的动静时,她便将画像摆放好,连忙藏进了内殿之中,伺机观察着她。一切都如沈楚楚所言,有理有据,让她根本无法反驳沈楚楚。沈楚楚仅仅是想得到一个答案而已,如今显然已经真相大白。她蓦地站了起来,对着侍卫挥了挥手:“你是姬钰的亲生母亲,对他虽不曾有过养育之恩,却也是拼了性命将他生下来的。”“我允你自己选一种死法,死后保全你的名声,对外宣称你是突染疟疾而亡。”她恨不得将太后千刀万剐,将太后的罪名昭示天下。她不管太后有万般无奈,司马致和姬钰两人是无辜的,他们将太后当做亲人,但太后只把他们当做一颗可以利用摆布的棋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太后从中作祟,太后有今日,都是咎由自取。可是她不能这样做。妲殊走前告诉她,姬钰曾在天牢中与他浅谈过一次。保全太后死后的名声,是姬钰最后的遗愿,也是姬钰给予太后最后的温情。沈楚楚听见太后对侍卫道:“将那块金子拿来。”吞金自尽,是一种体面的死法,却也是最痛苦的死法。她侧过头,凝望太后一眼,终是转过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慈宁宫。到了半路上,她突然心血来潮,想去看一看沈嘉嘉。沈楚楚吩咐碧月掉了头,太监们抬着步辇前往景阳宫。景阳宫外围着不少侍卫,但他们谁也不敢阻拦她,她很顺利的走进了景阳宫内。沈嘉嘉被关在了侧殿中,因为近两日越发疯癫,侍卫们只好将沈嘉嘉绑了起来。当侍卫打开铜锁,推开侧殿大门时,一缕刺眼的阳光斜斜的打了进去,沈嘉嘉不受控制的尖叫起来。侍卫们怕她惊扰了沈楚楚,连忙上前想要堵住她的嘴,却被沈楚楚伸手拦了下来:“你们出去吧。”第100章一百条咸鱼终章沈楚楚只在殿内留下了碧月一人,其他的侍卫都被驱赶到了院子外。殿门一关上,宫殿内又变得阴沉沉的,那几扇窗户都封上了,连空气都有些窒闷。沈楚楚坐在侧殿仅有的一把椅子上,嗓音略显清冷:“你装够了吗?”榻上的女人仍在不住的挣扎着,仿佛对沈楚楚的话充耳未闻,碧月小心翼翼道:“娘娘,想来沈氏应该不是装的,她已经两三日未进食了。”沈楚楚有气无力的抬起手,指了指摆放在角落的衣柜:“你将那衣柜打开看看。”碧月有些不解的扫了一眼那衣柜,听话的走了过去,她的手指刚刚搭在衣柜的把手上,床榻上被捆住的沈嘉嘉便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本来被麻绳捆住手脚的沈嘉嘉,却从床榻上跃了下去,朝着沈楚楚的方向飞奔而去。沈嘉嘉手中持着一片碎瓷片,似乎是想与沈楚楚同归于尽,可她还未跑到沈楚楚身边,便有一根细如牛毫的银针从门缝中射了进来。银针带着狠戾之气,刺中了她的眉心,她惊愕的瞪大了双眸,瞳孔猛地一紧:“你,贱人,暗算……”沈楚楚慢吞吞的站起身来,不紧不慢的走向缓缓栽倒下去的沈嘉嘉。她俯下身子,伸出葱白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捏住银针,将刺进沈嘉嘉眉心骨的银针拔了出来。沈楚楚不以为意的将银针扔到一旁,歪着脑袋凝视着她:“你不会成为第二个贺柠。”从一进来,她便发觉到了不对劲。好歹她也是在冷宫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