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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定是遇到了此生最难迈过去的坎儿。不能与佳人日日相见的滋味儿,可真是不好受。思及此,裴勍招手,示意十九上前,“知会管事儿一声,以后聚宝楼里但凡出新品,一律送到惠景侯府中一份。”十九听了这话,当即抱拳应下,那厢,又有侍卫上前,附于裴勍耳边一阵低语。等那侍卫说完,裴勍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冷声道,“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也敢动我的人。”裴勍一向是温润谦和,无欲无求的模样,人前人后都极少露出如此阴沉凌厉的一面,侍卫见主子发怒,皆是纷纷垂眸敛目。裴勍略顿了顿,才掩下眉间戾气,恢复到了如常的淡漠神色。只见男人嗓音微沉,有条不紊地吩咐了一番。侍卫领了命,便飞身离去了。……那厢,薛亭晚刚走到百花洲,便被一名宫婢匆匆叫住,“县主留步,我家主子在芙蓉榭里等县主,烦请县主跟婢子走一趟。”芙蓉榭乃是这乐游苑中一处院落,地处十分偏僻,究竟是谁,非要约她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偷偷摸摸地见面?薛亭晚心中狐疑,倒也没细想,冲那丫鬟点了点头,便提步往芙蓉榭的方向走了过去。……汪应连停在玉轩阁前,略沉吟了片刻,才伸了双手推开院门,提步入内。百花洲上,共有三殿两院,此处玉轩阁年久失修,少有人迹往来。汪应连穿过院中的断井颓垣,迈进屋中,转身轻轻掩上房门,一步一步地朝内室的床榻走去。陈旧积灰的床榻之上,女子一袭鹅黄色衣衫,面容清丽,双目紧闭,正不知人事地半躺着。这女子正是许飞琼。方才,汪应连借许端之名,把许飞琼诓骗到此地,又用早就备好的迷药把她熏晕了过去。此时致爽殿中宴饮正酣,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许飞琼正在这破败的玉轩阁中昏睡不醒,如那粘板上的鱼rou,任他为所欲为。汪应连脑海中思绪翻涌,一双眼眸漆黑如墨,眉心一点红痣更显阴兀。他望着床上的许飞琼,心中说不清到底是激动,还是失望。本来,他可以攀上更好的门第,可以迎娶更曼妙的佳人……奈何,他攀不上惠景侯府,更入不了薛亭晚的眼,如今,能为他所用的,也只有区区许氏了。只见汪应连面色诡谲,伸手为自己宽衣解带,将身上的深绿色的官袍往地上随意一抛。方才席间他喝了许多闷酒,此时酒意上头,身心躁热,压不住心头的一腔悸动——许氏虽不如惠景侯府显贵,可对他这等庶人出身的平民子弟而言,也聊胜于无。倘若今日事成,他的宦途便从此有了依仗,只等着青云直上了。暗自深思的功夫,汪应连已经脱得只剩下一身雪白的亵衣,他走到床榻之前,望着许飞琼那张仅仅称得上是清丽的面庞,鬼使神差地,突然想起了薛亭晚那张明艳照人的面容,和窈窕勾人的身段。错失这样的美人,足以成为他一生的憾事。薛亭晚此等尤物,不知道最后会便宜了哪个男人。……致爽殿中,一派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一位小黄门从外头连滚带爬地跑进来,俯跪在献庆帝跟前,大叫,“不好了!不好了!秉皇上,出事儿了!”献庆帝听了这一惊一乍的呼声,登时便皱了眉。御前大太监见状,忙斥道,“如此唐突,成何体统!还不快快奏秉皇上,何事令你如此惊慌?”小黄门张了张嘴,磕磕巴巴道,“方才,御前龙禁尉在乐游苑中巡视,刚上了百花洲,便听见旁边的玉轩阁中隐隐有哭泣声传来,龙禁尉立刻破门而入,发现里头竟是……竟是……”致爽殿内,文武百官闻言,皆是停了交头接耳,纷纷屏息静听。献庆帝将酒杯往桌上一拍,问道,“竟是什么?”小黄门将头埋得更低了,心下一横,闭了眼道,“竟是许小姐和汪大人!”此时酒过三巡,许多人出席透气。众人闻言,纷纷望向汪应连和许飞琼的席位,果然见两人的席位空空如也。小黄门一席话说的隐晦无比,献庆帝却听得明明白白,知道汪应连和许飞琼定是出了什么丑事,登时便沉了脸色。一个是新科状元郎,一个是重臣嫡女,偏偏在重阳宴上闹出了丑闻,岂不是有意唐突天颜?那厢,许父许母闻言,也是一惊,等许父反应过来,忙伏地叩首,避重就轻道,“许是小女无礼,在百花洲上冲撞了汪大人,起了争执罢了!臣这就去寻小女!臣这就去!”这致爽殿中坐着的重臣阁老、王公侯爵,都是成了精的千年老狐狸,见此情此景,立刻便知道是闹出了什么秘闻丑事,纷纷顾左右而言其他,和左右邻桌高声寒暄起来,一边儿笑着打哈哈,一边拿眼神儿瞟上首的献庆帝。只见献庆帝面上无喜无怒,冷冷盯了一眼许父,算是无声默许了。……玉轩阁中,残破的内室里,许飞琼正双手环抱着自己,不住地瑟瑟发抖。她脸上滑下冷泪潺潺,咬牙切齿地指着面前的男人,“汪应连,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污我清白!”许飞琼乃是未出阁的女子,方才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之际,察觉到有陌生男子在旁和自己同榻而眠,陡然惊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已经失了清白。汪应连不紧不慢地系好了亵衣的带子,眉间一点红痣显得妖冶无比,“许小姐错了。方才下官走到此地,见许小姐大醉酩酊,本想扶小姐去休息,不料许小姐竟是热情似火,非要拉着下官春风一度。如此盛情难却,乃是你情我愿之事,怎能说是汪某人污了小姐清白?”说罢,汪应连拿过一袭轻纱外衫,欲倾身披在许飞琼肩头。这番话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许飞琼被气的浑身发抖,一把将汪应连的手狠狠拍开,“汪应连,你阴险狡诈,禽兽不如!”刚才,她明明是被那眼生的丫鬟领到此地,见此地残败不堪,并无人迹往来,刚欲质问,便被那丫鬟大力推入了屋中,不一会儿,自己便人事不知了。汪应连望着被拂落在地的外衫,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于无形,只见他伸手捏了许飞琼的下巴,冷笑道,“事已至此,恐怕许小姐多半是要委身我这个禽兽了。”“你做梦!”许飞琼正气哆嗦不止,那厢,房门突然被人从外头一脚踹开。外头天光大盛,照亮了一室狼藉。许飞琼正香肩半露,见许父许母入内,尖叫一声,忙胡乱扯起地上的外衫遮住肩头。汪应连则是面色如常,不卑不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