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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来。她只得挤出笑来,低声问:“你怎么来这里了?”莹莹身后跟着个中年女人,也笑吟吟走过来,摸摸莹莹的脑袋,对她说:“你就是莹莹作文里的jiejie啊?她作文在市里得了奖,领奖的仪式就在一中礼堂里。我陪她一起过来的,没想到这么巧,看见作文里面的人了。”许曌听得有些恍惚,“什么作文?”莹莹羞涩地低着头,只是笑。老师替她解释说:“就是莹莹写,她被迫偷过一个哥哥的手表,很害怕,想把这事偷偷烂在肚子里。可是她jiejie告诉她,有错要认,不能当懦夫,所以带她去见那个哥哥,专门道歉。哥哥也原谅了她,还给了她奖励。”“这文章写得真挚,老师们看了都说好,送上去评奖,果然拿了个第二名。”老师面带自豪,又说,“哎,等一下领奖的时候,孩子们还要当众朗读自己的作文。你们……现在没事对吧,也去听听?”闻言,莹莹拉着她的手,软软说:“去嘛,jiejie。”小孩子得到荣誉,总是愿意和亲近的人分享。许曌一阵心酸,又一阵心软,正想着如此拒绝,人已经被莹莹牵着走了。校内礼堂。第一名的小同学读完文章,很快轮到莹莹。她朝许曌比划了个“加油”的手势,略显僵硬地走上台,对着话筒,拿出几页纸,清脆的童声读道:“……哥哥告诉我,做错事不要紧,他也做错过,还是更严重的错事。可错了之后,不能再找借口,要先认,再改……”小学生作文,短短几百字。莹莹很快读完,台下掌声一片。许曌坐在后排,双耳仿佛屏蔽了那些掌声和夸奖,只在脑内重复着——“错了之后,不能找借口,要先认,再改。”先认,再改。孩子都明白的道理,她却出于自私怯懦,硬生生装作不知道。那时候她执意让莹莹当面对高扬道歉,高扬说不必,她是怎么对他说的?她说:“我怕她做了错事,不能当面得到你的原谅,会一直把这事当成负担,压在心上;也怕她做了错事没受到惩罚,会有侥幸心理,将来走上歪路。”其实她没说出来的是——她怕莹莹变得和她一样。她犯过的错,不希望meimei重蹈覆辙。那她自己呢?忽然又想到高扬。他十二岁背弃母亲,同他父亲一起导致了母亲的郁郁而终;十七岁丧母,为前途没有及时回国,更是导致全家人的怨恨。然而错了,他就去弥补。跪一夜跪得浑身鲜血,总归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而今渐渐与家庭弥合。或许……只要她够诚恳,也可以被原谅?即便无法得到原谅,至少不用再找新的谎言去遮盖旧的,用新的罪恶去掩饰已经犯下的。颁奖的教育局领导已经上台,把奖杯和证书递给莹莹。领导发言说,知错能改的就是好孩子。下面人再次鼓掌。莹莹站在礼堂灯光下,咧开缺了牙的小嘴,笑得羞涩却坦荡。晚上回到宿舍,许曌翻出手机看日历。后天月假,也就是她生日。十八岁生日,真正的成人礼。高扬问她要什么,她自知亏欠他们,什么都没资格要。但是现在她决定,送一件礼物给自己——送自己一个坦坦荡荡的许曌。阴生菌,暗生藓,阳光下的沃土中才能开出鲜妍亮烈的花。她的腐坏从阴暗中一路滋生,不知不觉中,已浸入根骨。可那又如何呢?大不了刨根断骨,再求重生。即便无法重生……那至少,死也要死在阳光下。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上章评论,嘤嘤嘤,感动,万分感谢理解。下一更晚上十点前,然后这段就过去啦。爱你们。感谢在2019-11-1521:08:13~2019-11-1613:18: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珊珊、大肥燕爱吃e、大然然、随心所阅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迷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深渊里开出花来(04)月假那日,许曌主动给高扬打去电话,叫他不用来接,说她要先陪莫小莉去买书,然后顺路回去。高扬正好也要在家替她准备生日宴,没勉强,只叫她注意安全。自己坐公交到小区门口,她先去了棋牌室。唐家二老闲来无事,经常会来这边消遣一会儿,打打麻将,下下象棋。刚上午十点,棋牌室里人还少,只三四个唐老爷子的棋友在下棋聊天。他们也都认识许曌,见到她便笑呵呵问:“来找你爷爷?他不在。”许曌浅浅笑一声,礼貌向他们问好,而后才说:“中午我和小耘姐他们有个惊喜送给爷爷奶奶,所以等一下,我想对他们说,您几位叫他们过来。然后……能拜托几位爷爷帮我留住他们吗?中午吃饭再让他们回去。”现在的年轻人门道多,几位老人家都笑了,连说“没问题”。许曌道谢后往外走,还听见他们夸赞说:“老唐有福气,自家外孙女又漂亮又大方,这白捡一个小孙女,是又清秀又乖巧。啧,咱们怎么没这么好运气?哎——将军!我赢了!”她听在耳中,自嘲地勾唇笑笑。出了门,又回头,望着棋牌室门口,轻轻说了句“对不起”。对不起,老爷爷们。又骗了你们。脚步沉沉,她上楼,推开唐家的门。不出所料,客厅里正热闹着。为给她过生日,唐耘和赵英超也专门从外省回来了。就连一向极少回家的唐诵,都坐在沙发上,正看着电视等她来。也好。她默默地想,不必一一去坦白了。桌上已经摆了个大大的蛋糕盒子,唐耘见到她,就兴奋地迎上来,一把挽住她手臂,扬眉炫耀说:“看看看,这蛋糕我去店里亲自做的!等会儿要吃光,谁也不许用来糊脸!”她手臂上都是刀片割出的伤口,旧的结了痂,新的一碰就出血。唐耘抓得她生疼,可她不动声色,只是忍耐。因为明知道唐耘心软,不想在对她生过那种恶念后,再用病情道德绑架她。许曌只恍惚笑着,看向陪着唐诵看电视的二老,低低说:“爷爷奶奶,我刚过来的时候,碰见你们打牌下棋的几位朋友。他们说有事找你们,让你们下去一